宋瑞池将空酒杯放下,拿起另一杯酒,并回应:“看着我喝。”
徐尔撇了撇嘴。
宋瑞池你说看就看啊。
那我还真就。
看呗。
这个男人喝酒也是有点帅在的。
但具体说是哪里帅呢,很难确切形容出来,也没什么举手投足,也不是在细细品味,他不过是拿酒就喝。
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多一会儿,徐尔双手的动作变了,一只小臂都放在了桌上,另一只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宋瑞池,目光灼灼。
马上,就轮到鸡尾酒了。
宋瑞池也用吸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行为在徐尔的眼里,有种强烈的对碰感。
明明上一秒还猛猛仰着头用杯子喝酒,这一秒,却低头含上了吸管。
徐尔也注意到了,宋瑞池有一小撮不在大部队的头发,弯弯扭扭地从他的下颚线滑过,停在他的脖子上,在酒吧的灯光下,映出一点阴影。
徐尔的脑子提取出了与此刻匹配的一些形容词,野性,柔美,利落,性感。
真帅啊。
徐尔的脑袋跳动更厉害了,他甚至怀疑心脏以某种不知名的方式,去大脑家做客了。
“好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空气中,传来了这个声音。
徐尔眨眨眼,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宋瑞池说的。
他转头看计时器,还剩一分钟。
徐尔放下撑着脑袋的手,问:“你还好吗?”
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宋瑞池看着徐尔笑了,还问:“你问我?”
徐尔:“对啊。”
宋瑞池:“我没事,按铃吧。”
徐尔沉默了一会儿,才明白宋瑞池说的按铃是什么意思。
他在桌上找了一圈,找到了就在自己面前的铃。
“还记得吗?”宋瑞池问徐尔:“喝完这20杯,能得到什么?”
徐尔沉思了片刻,竖起了大拇指:“算你厉害。”
宋瑞池被逗笑了:“什么?”
徐尔莫名其妙也跟着笑了,再把大拇指往宋瑞池面前递一递:“你厉害啊,我夸你呢。”
宋瑞池十分无奈:“谢谢。”
徐尔得意:“我幽默吗?”
宋瑞池点头:“嗯,很幽默。”
徐尔:“我也觉得。”
服务员走过来了,台上歌手还在唱歌,酒吧有点吵,所以徐尔有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几句之后服务员就走了。
过一会儿服务员又回来了,并给宋瑞池递了个小袋子。
服务生再次离开,宋瑞池把这个袋子递给了徐尔。
徐尔打开看,里面是一个小熊玩偶。
也是这一刻,他的脑子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哦!”
得到了小熊。
“走吧。”
对面宋瑞池站起来了。
徐尔问:“去哪?”
宋瑞池:“送你回家。”
徐尔点头,合理。
徐尔:“好。”
从酒吧到家里的这段路,徐尔可谓什么都不记得。
他比金鱼还金鱼,这一秒就忘了上一秒。
依稀宋瑞池和他说话了。
依稀他说了好多话。
依稀他好€€嗦,叭叭叭的。
最后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才有点清醒过来。
然后他看了眼手上抓的一根,已经吃了只剩半颗的糖葫芦。
“是这吗?”
电梯已经出来,他们此刻正在他屋子外的走廊上,声控灯已经亮起,深灰色的门牌号显示。
“802。”
徐尔把家门口的门牌念了出来,肌肉记忆地把手上的糖葫芦送进嘴里:“对。”
身边的宋瑞池问:“密码呢?”
顺便的,宋瑞池把徐尔手上已经吃完的糖葫芦签子接了过去。
密码。
徐尔说:“生日。”
大概见徐尔没有动作,宋瑞池接着问:“你的生日?”
徐尔摇头:“不是。”
话音落,声控灯熄灭了。
其实走廊没有那么暗的,电梯对面有个窗户,正好能借一点点小光过来。
徐尔离门近,宋瑞池在他的侧后方,灯光熄灭的瞬间,他下意识往宋瑞池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
“哇。”
徐尔感叹一声,突然笑了起来。
宋瑞池疑惑:“怎么了?”
徐尔笑意更深了:“你好帅。”
宋瑞池沉默住了。
但徐尔一点没有察觉,他甚至转了个身,正正对着宋瑞池。
他的眼睛里此刻是什么,是宋瑞池刚好一半的脸在光影中。
有色彩,但不多,几乎都是黑色的阴影,界限分明地刻画着宋瑞池的轮廓。
好深的眼睛,好浓的眉。
徐尔盯着看,看着看着,宋瑞池的眉毛上,突然出现了一根食指。
对的,徐尔本人的手指。
触摸得有些突然,宋瑞池似是往后躲了一下,但不太多,因为徐尔很快的,又在指腹上感受到了眉毛的触感。
不过徐尔也只是轻轻碰一下,碰到眉毛,也感觉到骨头了,立马移开。
接着他发现,他手的这个角度,大拇指正好在宋瑞池鼻子的正前方。
这不顺便的事嘛。
于是徐尔大拇指点在了宋瑞池的鼻尖上。
这次轻轻一点,徐尔的手离开得更快了。
还像是偷吃到糖的小孩,抿着嘴笑。
但下一秒,徐尔的笑戛然而止。
宋瑞池突然朝他倾了过来。
不多,只一点点的距离,只正好让徐尔的手,贴在宋瑞池的脸上。
完全贴上。
不一样的体温从徐尔的手心渗了进去,徐尔感觉到自己的手很轻地抖了一下。
于此同时,脑袋里住着的那颗心脏,大跳了一下。
这轻微的变化,变的不只有宋瑞池和徐尔的距离,还有徐尔大拇指的位置。
是唇。
此刻徐尔的大拇指,离宋瑞池的嘴角好近。
那么该干什么呢?
徐尔其实没能思考明白,但他的手却快任何器官一步地,压在了宋瑞池的嘴角上。
并且在下一秒,做了个完美对称的事。
他把另外一只手也抬了起来,镜面翻转似的,手心贴宋瑞池的脸,大拇指压宋瑞池的嘴角。
捧住了。
安静又昏暗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