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见到缪斯了。
他的心脏似乎都要跳动起来了,被焚烧过的躯壳里胸腔干瘪,里面空洞洞的一片焦黑,他却慢慢地咧开了嘴。
宋潺刚走到洗手间撩起衣服,就听见了敲门声,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早上格外明显。
“您好,您的快递。”
“麻烦签收一下。”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宋潺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周晋怎么又来了。
嗯,是因为祁先生刚才下去买早餐了,所以对方才上来了吗?
想到他昨天敲门送快递的事情,宋潺本来也没怀疑,但是当他放下衣服走到门边的时候却透过猫眼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门外模仿着周晋声音的人五官扭曲,在周晋的脸下隐隐约约的显示出另一张脸来,看着就像是在面部戴上了一层虚假的面具一样,叫宋潺脚步立即就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茫然的路人睁大眼睛,猫眼里的身影还在自然的表演着,像是在演皮影戏一样,嘴一张,声音还挺像。
“宋先生,您的快递。”
宋潺:……
他是傻了才会开门,这门谁爱开谁开去吧。他微微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离诡异地猫眼八尺远。
祁狰本来是以为特殊管理局负责这件事的周晋和王世两个在楼下守着,所以才打算下去买早餐的,但是等到下楼之后没有看到特殊管理局的车子,他就意识到不对。
尤其是这会儿手机“叮咚”了一下,周晋发给了他医院被袭击的消息,说自己要先回去一趟。
祁狰顾不得买什么,立刻就往楼上走,甚至来不及等电梯,用道法缩地成寸飞速赶到楼上。
刚一回来,他就看到了地上的快递箱。
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快递,这是刚刚放下的,这是那只诡……!
祁狰脸色一变,差点以为宋潺出事,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宋潺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宋潺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嗯?
刚刚他好像看到祁狰开门的时候没有用钥匙?
祁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察觉到宋潺没事之后松了口气,才若无其事解释:“钥匙刚才掉地上了。”
他说完地上顿时掉了一串东西,祁狰低头捡起来,看向房子。
里面一切正常,看来那只诡还没来得及进来。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了?”祁狰不动声色询问。
一说起这个,宋潺就想到了刚才在猫眼里看到的那个两张脸的人,表情古怪了一瞬。
那已经不算是人了吧?
“刚才好像有快递员过来了一趟,我在洗手间没来得及过去。”
两人目光这时候顺着视线都看到了门外的快递盒,猜测着里面是什么东西。
祁狰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开看看,在关上门之后他拆开快递盒,却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张画纸。
叫祁狰脸色难看的是€€€€这是个污染物。
他迅速隔开宋潺,在确保宋潺没有被污染到之后才沉着脸将东西收起来。
“这应该是我之前买了忘了没收的东西。”
他将快递推到自己身上,合上快递盒。
宋潺感觉到那张画纸好像有些不对,但是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两人最终还是一起下去吃了饭。
祁狰还在思考着那张画纸该怎么处理,那个诡物能力怎么样暂时未见,但是确实狡诈。
众所周知,污染物必须尽快处理,不然一个小时之后就会从接触到的地方蔓延开。而不论是以特殊管理局还是龙虎山的戒律,都不能在普通人面前做法驱除。
那个诡物是在逼他离开宋潺的视线,在此之前还特意调走了周晋两人。
祁狰眼神微沉,在吃完饭之后忽然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来,滴在画纸上,用纯阳的.精.血消弭污染物,遏制对方发作。
虽然这样对他身体有害,但这是最保险的法子,无论是保护宋潺还算阻止污染蔓延。
宋潺刚吃完饭,就看到祁狰好像受伤了。
原本就冷淡的面色更加苍白,手指上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口子。
宋潺:“你没事吧?”
刚刚室友的身体还好,好像忽然一下就虚弱了起来,是出什么事了?
刚失去了一滴.精.血的祁狰摇了摇头。
“没什么。”
“可能是早上没来得及吃,有点低血糖吧。”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宋潺却感觉不是,因为他嗅到了一股香气……一股从祁狰身上传来的香气?
淡淡冷香混合着莫名的道韵,叫宋潺喉头滚动了一下,莫名觉得手里的小笼包不香了。
鼻尖的味道一直充盈着他脑海,叫他一直想着,想要转移注力也不能。只能呼吸着这股香,在吃完之后神不思属的又点了一笼包子。
他胃口大增,倒是叫祁狰有些意外。
这家包子有那么好吃?他尝着也就那样。不过见宋潺喜欢,他也耐心地等着。
宋潺尴尬地吃完一笼,喉头的口水终于被他克制住,只是眼神却忍不住看向了祁狰手指。
确定了。
刚才叫他闻着香的香气是来自室友的手上?
心里默念着不能让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盯着室友的手,宋潺收回目光来,一直克制着。
只是损失了.精.血的伤口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如果是平常伤口,以祁狰的体质一天就会好。但是这是.精.血之伤,一直到了晚上还是新鲜的。
在两人都闭目休息之后,宋潺闻着那阵香只觉得肚子饿得发慌,怎么都睡不着。白天在包子铺那股饥饿的感觉又袭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开始思考,话说室友晚上到底睡不睡觉,还是一晚上都在修炼啊?
脑海中乱七八糟想着,在祁狰虚弱的闭上眼睛念着清静经进入入定状态之后,宋潺终于忍不住了。
恶从胆边生,从被子里翻过了身来。
祁狰没有睡着,这时候只是思维有些放空,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中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阵头晕,眼前微微有些模糊,祁狰以为是自己失去.精.血引起的,在闭上眼睛之后却没有察觉到一道轻轻靠近的身影。
宋潺:……
忍不住了,他真的忍不住了。
脑海中浑浑噩噩的,他只知道下意识地接近祁狰,在感觉到对方好像真的睡着之后,看着他的手低下了头。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半搭在床边,宋潺望着指腹处血红的伤口,轻轻闻了闻,试探着低头。
几分钟后,.舔.了祁狰指腹的宋潺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身体僵.硬.。
救命!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路人恍惚的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被道韵香气充盈的口腔瞬间还叫嚣着再来一下。宋潺闭上嘴,在心里教训了自己一顿之后下意识地看向祁狰。
见他还没醒来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一拉上被子,就迅速.欲.盖弥彰的转过身去。
手指上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不知不觉的愈合,在祁狰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早上割开手指的虚弱一点一滴的又开始补了回来,只是他莫名陷入一场被蛇缠住的梦中,怎么也醒不来。
宋潺心跳平复,刚刚放下心,咽下了喉咙里的血,这时候就对上了镜子里忽然蒙现的阴影。
宋潺:……
这口气他就不该松!
文笛倒是没有料到那个龙虎山天师宁愿割损自己的.精.血来压制污染物,也不愿意在特殊管理局的人不在后离开宋潺。
对方的动作出乎他预料,但是无论如何文笛今晚也不会再躲了。
特殊管理局的人不在,龙虎山天师损失了一滴.精.血,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哪怕会有一场恶战也不例外。
只是奇怪的是在文笛出现的一瞬间,床上的祁狰却并没有出手。
床对面的镜子里,扭曲的黑色像是雾气一样游走,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惊悚。
宋潺眨了眨眼,看着镜子里的黑影慢慢化成一道人的形状,想要从镜子里显现。
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居然还有空想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的怪谈。
一但镜子里的人影成形了,那么就真的可以从镜中走出来。现在眼看着对面的影子越来越像今天敲门的那个人,宋潺心跳都快停了,连咽下去的血液都忘了打嗝。
大晚上的要不要这么刺激啊,吓死人了。
文笛着迷地看着对面的青年,看见他因为惊吓而震惊的表情,还有发红的眼尾,这时候只觉得心脏狂跳。
卧室里的气温越来越冷,像是陡然间进入了地窖一样,即使是关着门窗也阻挡不了冷飕飕的温度。
宋潺在认真思考着打碎镜子能不能阻挡这个偷窥狂出来的可能性时祁狰终于摆脱了噩梦,从蟒蛇缠身中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镜子里的突变,来不及多想什么,眉眼冷冽的龙虎山天师双手结印,看着对面迅速出手。
祁狰反应极为迅速,他原本以为在损失了.精.血之后身体会有些跟不上,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早上的虚弱感完全没有了,好像损失.精.血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来不及多想,他结印打在镜子上,在文笛想要出来的一刻重新将对方封了回去。
对面的镜子“砰砰”作响,听起来格外的诡异,祁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旁边,担心这次的事情被宋潺看到,脑海中已经迅速地编出来了一个解释。
下一秒却看到旁边的室友闭着眼睛,倒在床上还没有醒。
祁狰:……
多少还是松了口气的天师看向镜子,在给室友身上加了一层道术保护后专心对付起了镜子里的诡物。
宋潺眼疾手快,在室友清醒的一瞬间就躺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灵敏的动作,但反正就是做了。
他躺下之后就一动不动地假装自己还在熟睡,隐约听着耳边的打斗声。
嗯,镜子里的那个家伙明显还是打不过他室友的。宋潺放心了,支棱起来的耳朵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