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年回到出租屋痛得直瘪嘴,他狼狈地去找孟汀烟,在孟汀烟包扎伤口时才想起来委屈,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周逢厉一声不吭地站在陆宜年身边,孟汀烟处理完伤口递过来一支祛疤膏,嘱咐陆宜年每天都要涂,不然很容易留疤。
后来这件事变成了周逢厉的任务,伤口随着时间缓慢愈合,疤痕结痂、脱落,直到最后消失。
等到完全好的那天陆宜年凑过脸来,疑惑地问为什么哥哥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紧张。
周逢厉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他说担心留疤会变得不好看。
三年的时间,陆宜年真的变了很多。不会哭不会闹,小心翼翼,刻意却讨好。
像摆放在橱窗里最昂贵精美的玩偶,路过的人都会被吸引,因此而驻足。
许多男人愿意花钱买下他,因为他听话乖巧,很会讨男人的喜欢。
这些男人觊觎的目光无法不使人焦躁愤怒,好在最后陆宜年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们即将要结婚,变成最亲密的爱人。
陆宜年会变成他,周逢厉,一个人的。
所以周逢厉只要花一点时间,就可以让陆宜年变成周逢厉的陆宜年。
第13章 不要摸。(小修)
一个月后。
清晨的车载广播正在播放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S市正式进入8月,高温伴随着台风活跃期,短时将出现强降水、大风等强对流天气。
主持人提醒市民出门提高防范意识,谨防中暑和强对流天气。
上午的早间财经新闻正在热议昨日刚结束的地皮竞标,招标方从中标候选人中确定了中标人,在公示期结束后徐纪阳正式同周逢厉签订了书面合同。
与这份合同一齐签订的还有徐纪阳的私人飞机,最后以4.2亿的成交价,徐纪阳终于买到了自己心爱的飞机。
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间,周振国按照孙子的意愿简化了家族婚礼繁琐的程序,宴请的宾客也是能少则少。
除了一些关系特别好的长辈世交,其他人都没有被邀请的资格。
周逢厉身边没有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于是象征性地邀请了几位合作伙伴。徐纪阳也在其中,他还热情地给周逢厉推荐了几位靠谱的媒体记者,届时将会到婚礼现场进行拍摄工作。
陆家那边周振国亲自同陆自忠交流,让他把确定的人员名单发送过来。
地皮交易的时间紧紧挨着这场婚礼,所有人都清楚这块地皮将作为赠礼,由周家转赠给陆家。
清晨八点,陆宜年洗漱完从浴室走出来。孟汀烟结束培训回到了S市,过会儿陆宜年要把雪球送回去。
婚礼在即,落在周逢厉和陆宜年头上倒不显得事情很多。周逢厉依然忙他的工作,陆宜年偷偷摸摸完成着他的计划,而周逢厉被蒙在鼓里,毫无察觉的模样。
此时主卧的门向内被打开,陆宜年愣了愣,抬头看见男人西装革履,明显是要出门的架势。
再晚一些徐纪阳约了一场聚会,但现在的时间显然与昨天约定的不一样。
“现在就要走了嘛?”
周逢厉伸手来揉陆宜年的脸颊,低声解释:“要去趟公司,你送完猫我再来接你。”
一个月的相处足够两人消除相处间那点异样的违和感,拥抱、亲吻变成了常态,然而也仅限于此,他们并没有再发生更亲密的举动。
陆宜年点头乖乖应声,周逢厉看着对方还有些困顿的迷糊样,眸光微动,拇指放在陆宜年柔软的唇瓣上摩挲了两下。
“今天少吃一点糖水,太凉了,不然晚上又要不舒服。”
“……好。”嘴唇上的手指令陆宜年出声变得含糊,“我知道啦。”
一个月前陈姨从老宅来到东郊€€园,专门照顾陆宜年的饮食起居。陆宜年对这个面容亲切的阿姨很有好感,没几天就跟陈姨熟悉了起来。
周逢厉离开后陆宜年下楼去了客厅,雪球趴在猫爬架上打盹。与此同时陆宜年收到了孟汀烟的微信,告知陆宜年自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早餐是陈姨估摸着陆宜年的起床时间做的,等到陆宜年下楼正好能吃到刚做好的早餐。
其实无论是陆宜年还是周逢厉在这方面都不太讲究,曾经糟糕的生活养成的习惯有些能改变,有些却已经根深蒂固。
猫咪似乎也知晓自己要重新回到主人的身边,很快从猫爬架上跳下来,有些眷恋地围在陆宜年脚边打转。
陆宜年坐在餐桌前囫囵吃完了一碗馄饨,然后弯腰抱起雪球把它塞进了航空箱,打开门匆匆忙忙地坐上了电梯。
同孟汀烟见面两人果然聊到了婚礼的话题,陆宜年把婚礼请柬从航空箱里拿了出来。孟汀烟瞥了一眼,忽然转过头去看陆宜年。
昨晚睡前陆宜年吃了太多冰镇糖水,结果半夜胃胀气一直不舒服,折腾了好久才睡着。
光从陆宜年的脸色去看确实是精神不济的样子,孟汀烟转回头,嘴上询问:“失眠很严重吗?”
陆宜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小声撒谎:“是的,可能是快要婚礼了。”
虽然身为医生,可孟汀烟鲜少说宽慰的话。不过如今面对的是陆宜年,孟汀烟思考片刻关心地说道:“又不是跟周逢厉不熟悉,你们都谈了那么久的恋爱,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他。”
陆宜年弯着眼睛笑,孟汀烟从中央后视镜里看见陆宜年的表情,没有再说其他话。
几天前陆颜舒从认识的朋友那里秘密联系到一位私人医生,三人沟通后陆宜年决定让他暂时负责李禾芸的病情。
近期李禾芸的状况越来越稳定,再过一段时间陆宜年就能带着李禾芸去国外生活。
前方的路况开向孟汀烟的诊所,孟汀烟根据婚礼的时间给陆宜年开了两天量的安眠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天气炎热加上诊所里没开空调,两人拿完药便立即离开了诊所。
手上的药片是用白色的纸药袋包装的,陆宜年把它放进口袋,指腹渗出来的细汗微微濡湿了袋口。
徐纪阳组织的聚会是在他购置不久的私人庄园,位于邻市,开车过去大概需要几个小时。
这次聚会是为了庆祝徐纪阳买到的那架私人飞机,由于是跟周逢厉谈的交易,徐纪阳说什么也要周逢厉到场。
盛情难却,再者双方还存在合作关系,即使周逢厉厌恶这样的场合也无法再拒绝。
因为路上堵车周逢厉稍微晚到了一些,刚才陆宜年在车上睡着了,下车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
隔得很远都能听见庄园里的嬉闹声,十分热闹。
徐纪阳不知道从哪个经济公司弄来两个明星组合,一个男团一个女团,此刻正在庄园的泳池旁举办派对。
陆宜年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边,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递给周逢厉:“……哥哥。”
周逢厉接过,顺手擦掉了陆宜年唇边的水渍。
男人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陆宜年自己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问题就在于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下了车,徐纪阳正站在不远处,身后还有一群徐纪阳喊来的朋友。
本来周逢厉就鲜少社交,这样的聚会也算难得攀交的机会。在两人下车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过来,陆宜年一愣,脑袋瞬间清醒了。
上流权贵的社交圈实际没想象得那么广泛,至少这会儿陆宜年悄悄看过去,徐纪阳的朋友有一部分都是见过的面孔。
不同的是陆宜年现在跟周逢厉扯上了关系,而且婚期将近。朋友们当然都会看眼色,该聊天的聊天该祝福的祝福,没人会去提那些不该提的事。
下午四点,日光仍旧明晃晃。放置在两边的音响震天动地,陆宜年独自躺在最远处的躺椅上,脸上戴着周逢厉的墨镜。
徐纪阳请来的那两对组合很会活跃气氛,一群人在泳池里打闹,时不时传来喧哗的笑声。
没过多久陆宜年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识地坐起来,摘下了墨镜。
面前的女生身材高挑,穿着一套深V时尚的比基尼泳装。她看着墨镜下男生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神神秘秘地叫他:“小年,你过来一下。”
陆宜年怔住,而后才回过神。他是认得这个女生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几个月前的一次聚会陆宜年把自己用来装饰的胸针扣在了女生坏掉的短裙拉链上,避免对方走光的尴尬。
几步远的距离有几个人站在那里聊天,女生向陆宜年介绍自己的朋友,大家纷纷跟他打招呼。
或许女生跟朋友们讲过陆宜年帮助自己的事情,眼前这几个人对陆宜年格外友好。
接着陆宜年听他们提到了郑文卓,郑文卓在医院里养了一个多月的腿骨,几天前才顺利出院。
“小年,你自己留心一点,我们担心他会去你的婚礼现场闹事。”
另一个陌生的男生连连附和:“是啊是啊!有好多人都听到他说要报复你,小年你马上就要跟周少结婚了,千万不要让他破坏你的婚礼。”
庄园的休息室正对着室外的泳池,优秀的隔音材料隔绝了室外大部分噪音。
男人在合同上签好名,徐纪阳翘着腿坐在对面,饶有兴趣地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象。
尽管眼睛没在看这里,然而等周逢厉一签完名徐纪阳就赶紧走了过来。桌上的合同被迅速拿走,像是晚一秒周逢厉就会反悔似的。
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周逢厉循声望出去。原来是泳池的喷泉开始向外喷水,陆宜年也遭了殃,一边笑一边躲,和那几个刚认识的朋友闹作了一团。
上车前周逢厉跟陆宜年都换了轻便的衣物,陆宜年穿了件薄薄的白色T恤。现在T恤被弄湿,阳光下陆宜年的皮肤白到透明。
如今徐纪阳跟周逢厉的关系还算不错,平时聊天的语气也随意了许多:“周逢厉,我看网上有人在传,你跟小年以前就认识?”
问题在几秒钟后得到答复,男人偏过头,眼神平淡:“嗯。”
徐纪阳惊讶地挑起眉,满脸兴味。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再追问,周逢厉那个反应不可能再回答接下来的问题。
当周逢厉第三次看向窗外,陆宜年捕捉到男人的目光,转过脸冲周逢厉笑了一下。
玩了没一会儿陆宜年浑身全被水浇湿了,要换洗的衣物在车上。周逢厉提着陆宜年的旅行箱走到房间门口,叩了叩门。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走廊上的脚步声随即消失了。
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好受,周逢厉替陆宜年打开旅行箱。陆宜年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胳膊挨到了男人的肩膀。
“哥哥。”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非常低,周逢厉担心陆宜年会着凉,抬手摸了摸陆宜年的手臂,声音低低的:“先去洗澡。”
陆宜年模糊地咕哝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周逢厉拿出衣服看过来,陆宜年注意到他的目光,慢吞吞地开口:“刚才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男人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撞到哪里了?”
陆宜年抬起眼,默默看着周逢厉,只是回答道:“有点疼。”
话语落下后的两三秒,陆宜年抿了抿唇,才低下头去抓自己的T恤。
衣摆慢慢被撩上去,先露出是柔软平坦的腹部。这一个月周逢厉把他养得很好,陆宜年比原先胖了一些,虽然还是瘦,但摸上去能感觉到一点点肉感。
陆宜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冰凉的空调冷气吹在泛湿的皮肤上,胸口小小微红的乳*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右侧胸口原本白腻的嫩肉此时泛起一块很大的乌青,陆宜年皮肤又白,便显得这块乌青特别骇人。
大抵也觉得自己撞的位置有点丢人,陆宜年有些不好意思,始终没有抬起头。
很快男人的手指抚摸了上来,粗糙滚烫的指腹触到敏感细腻的皮肉,陆宜年很轻地叫了一声。
周逢厉很容易就回忆起了记忆中陆宜年的叫床声,温温软软的,听上去很脆弱。
手腕处立即搭上来一只手,陆宜年抓住周逢厉的手,隐约能看见男人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哥哥,不要摸。”陆宜年没忍住笑,语调轻快,“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