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他才发现自己早已在这个故事中重生了九次,每次死前都放这句狠话,且次次不得好死。
持续重生,反复被虐。
第十次重生,知道自己悲惨结局的宋欲秋直接摆烂,每日不是在闭关洞府里睡觉装死,就是捧着地图满山挑选心仪墓地。
不曾想他一摆烂,原本对他避如蛇蝎的男主多次向他发出邀请:
“师弟,你从前不是最希望和师兄一起除魔卫道了吗,咱们今日御剑下山可好?你都快闷出蘑菇了。”
向来清正古板嫌他恶心的弟弟时不时拎起他就走:
“今日我们去闹市喝粥,明天上菜市场修炼,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
公正严明的父亲只对他宠溺护短:
“秋儿啊,你已经三天没违反过门规了,你是不是对为父有意见了?”
就连书中最神秘莫测的魔尊大佬也对他情有独钟:
“是善是恶,是仙是魔,和我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
宋.咸鱼.欲秋:“???”醒醒,你们的剧本不对,主角受在旁边看着呢!
小剧场:
某日宋欲秋在野外遇一伙魔修,其中一人红衣墨发,美艳异常。
宋欲秋:“先别杀我,事先声明,你们魔界扛把子暗恋我多年,甚至曾抱着我的大腿求我不要离开他!”
岑景川:“?”
众魔修:“Σ(°Д°;”
宋欲秋:“他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一度放言可以为我去死,为了我幸福可以牺牲一切!”
岑景川:“。”
众魔修:“(⊙ω⊙`)”
宋欲秋:“所以您只要放我一马,相信我,他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报答你的!”
岑景川:“放……”
众魔修:细思极恐,大佬怎么真把人放了!
转天修真界疯传,魔界尊主竟是某仙门弟子深情舔狗?
只有岑景川知道,那天他想说的不是放人,而是放屁!
眼看谣言越传越凶,辟谣早已遥不可及。岑景川索性躺平和另一个谣言当事人在一起。
某魔修:“尊上,传闻您喜欢宋欲秋?”
岑景川:“纠正一下,那不是传闻。”
①主受,1v1
②.美艳凶残魔尊攻×戏精衰神咸鱼受
第22章 剑灵他反复无常
魔尊皱了皱眉,语出惊人:“你喜欢他?”
“你全家都喜欢他!”
魔尊了然:“那就是那只心魔的命和他有关系,杀了他心魔会受创还是会死?”
“……你猜对了,我喜欢他。”
魔尊不置可否,既然甩不掉,便带着腿部挂件追出去。一路上少年段成璧对他又踢又打,大喊大叫,宛如市井泼妇,竭尽全力拖后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魔尊最终停步街前,垂眸看他:
“打个赌吗?”
空寂大街上,偶尔传来三两声错落的夜鸦啼鸣。
虞渊边逃边拿出破伤风魔剑,左右挥舞,锈蚀剑刃扫荡浓夜,响起破空之声,但幻境依旧未被斩开出路。
他不由思考,莫非这把剑也像前九十九次幻境那样,非要拿命祭天,才能法力无边?
那捅谁好呢?
天边月已露出半个身影,明光荧荧,如墨色绸缎上一个苍白空洞的缺口。
命线既是夺命索也是保命符。
同生共死的牵扯下,他不得不冒险保全凌如霜的命,但在月亮出来前,少年段成璧一定会拖住魔尊,为他争取生路。
这也是他当初为何轻易同意牵命线的原因。
一夜将要过去,虞渊休整片刻后,决定先找到凌如霜。
顺着命线之间隐约的波动,他来到未昀外城,在错综难行的窄巷间穿行,脚下一拐,与魔尊狭路相逢。
虞渊:“……”
“别看了,那只废物不在。”
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还敢转身逃跑,把后背露给人家那就是纯粹找死了。
虞渊站定不动,横剑挡在身前,心里的悲伤几乎一瞬间填平精卫的海。
他思考两秒后,真诚发问:“我们魔族应该没有随意杀同伴的习惯吧?”
“我们?”
“是的,属下早就投靠魔族了,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正道卧底。”
虞渊从储物符里拿出凌晚晚的彼岸花发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把它卖掉,言之凿凿,一副确有其事的模样,
“属下现在是晚晚公主的亲信,这是她给属下证明身份的信物,请大人过目。”
魔尊随意一瞥,确定这是凌晚晚的东西,但从表情上依旧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只问:
“她为何收了你做手下?”
“因为我很有用,多才多艺能歌善舞还会吹唢呐,不仅如此,我还仰慕魔族文化,尤其是您,我从小听您的故事长大,对您犹为崇拜,若不是一着不慎误入正途,我早就成为一名出色的魔修了,好在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
魔尊颔首:“是么,崇拜到那个废物脸上的肿现在都还没消?”
“……”
虞渊心念百转,思索眼下的局势。
按理说少年段成璧会帮他拖住魔尊才对,就算拖不住,魔尊的第一目标也该是凌如霜而不是他,怎么偏偏这么巧撞上了?
就算撞上,魔尊分明是个能动手绝不多逼逼的性子,基本他刚开口对方就已经打过来了,眼下却站在这里听他讲那么多废话,绝对有阴谋!
难言的沉默在长街之上蔓延开来。连夜鸦也受这严肃的气氛感染,不再啼叫。
月轮从云层中缓缓脱出,魔尊在他沉默之际,微微抬眸,意识到自己把话聊死了,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
“哈?”
虞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月亮,一时间福至心灵€€€€魔尊在拖时间。
至于拖时间干什么,暂且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一定与少年段成璧的缺席有关。
二者之间应该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少年段成璧才会离开,而魔尊在月亮完全出来之前,应该也不会杀他。
但最多也只是不杀而已,断手断脚不影响命在,干嘛要和他尬聊?
虞渊一边在脑中思索脱身之计,一边接口道:
“我还会算卦。”
“那就给本尊算一卦吧。”
“……”
月在墨蓝苍穹之上越升越高,心魔在巷道之间踉跄而行。
缠绕它的风虽然被虞渊斩落散开,但残余风灵力却不知何时渗入体内,不断吞噬啃食它,时时刻刻,如在业火之中煎熬。
它双眸猩红,恨不能将魔尊食肉寝皮,挫骨扬灰。直到与少年段成璧不期相遇。
对方见到它时,冷沉的表情微微一松:
“娘,您没事吧。”
他上前两步,接住心魔软倒的身体。心魔的脸埋在少年肩窝上,鼻尖萦绕的尽是年轻血肉的鲜甜气息。
心魔若是弑主,必然实力大增。只要自己吃了他,不仅能治好魔尊留下的暗伤,还能反杀那个卑鄙狡猾的畜生。
耳边少年清透而暗含期待的嗓音响起:
“娘,趁他们不在,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先离开未昀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他们都说你恨我,你是我的心魔,都想杀了你,可我不相信,世上所有人我都不在乎,只有你,你是我娘啊,你又怎么会不爱我呢。”
少年喋喋不休的叙述在耳边响彻,但心魔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它的双眼已经被眼前血肉蛊惑。
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它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一口咬在少年的脖子上,贪婪地吮吸,咬下大块血肉。
少年段成璧的嗓音一瞬间化为冬日滞涩的潮水,干涩道:
“你是我娘吗?”
“怎么不是?”心魔唇上尚沾着艳红的鲜血,纤纤玉手轻抚少年柔软的发顶,双眼微眯,满是餍足,
“我诞生于你的经历,你的记忆,还有你的梦魇,知道她和你之间所有的一切,也和她一样恨你。你是知道她恨你的,不然也不可能诞生我。
我根本不期望你出生,我知道你从小受别人欺负却不管不问,我打你骂你,教你弱肉强食,就是要把你培养成一把涂满毒药的刀,报复我的魔帝兄长。这一点,你就做得很好。”
快恨它吧,只有最浓烈的爱憎才能让血肉变得更美味。
“好孩子,你一向最听娘的话,处处为娘着想,从来不让娘失望,这次也是一样,让娘吃了你好不好?娘心疼你,吃了你,你就再也不用在这世间受苦了。”
它说完后,重新埋首于少年的脖颈间,为了怕他逃跑,双手紧紧环抱住他。正如一个母亲拥抱最心爱的孩子。
这是凌如霜第一次抱他,她的怀抱是温暖的。
云散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