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商垂着眼,目光阴冷看他,“他设计你跟他的男朋友上床?”
“他……他有问题。”郁白拼命的回想和简裴杉简短的一次见面,结结巴巴地说:“他说你追的他,你很爱他,甩都甩不掉。”
霍序商毫无情绪的脸突然笑了,低声低问:“他跟你秀恩爱啊?”
郁白会错了他脸上笑意,“他很茶!他就是个贱€€€€”
另个字还没说出口,霍序商突然恶狠狠扼住他的脖子,眼里闪着狞恶暴躁的光,平时温雅的面孔凶相毕露,“你找死!”
郁白要是知道他的这一面,打死都不会将自己送上床,吓得全身发抖,眼泪吧嗒吧嗒的流。
霍序商忽然松手,拍拍他煞白的脸,“你那么喜欢爬床,我送你到国外拍GV吧。”
郁白抓着他的手连连求饶。
他推开郁白的手,站起身半笑不笑地说:“我一定捧红你。”
霍序商把软成一滩的郁白扔出门,再回到别墅里,点燃香薰蜡烛熄灭,洒落的玫瑰花瓣踩得细碎。
精心布置的浪漫变成了残羹冷炙的颓败。
他抽出简裴杉放在床头的礼物,一块银光闪闪腕表,很精致漂亮,虽然刷的是他的卡,可是一定是简裴杉精挑细选的礼物。
霍序商轻轻抚摸腕表,今天他本该过得很好的。
这本该是他生命中最完美的一天,完全的爱情,完全的爱人,完美的一场□□。
现在一切在眼前轰然消逝。
什么都没有了。
*
简裴杉开车停在洛泱家门口,门廊拱门亮着灯,他从车上迈下,冒着大雨几步跑过去,敲响门铃,然后双手揣在口袋里站得端正。
洛泱的阿姨不留在这里过夜,这么晚只有洛泱一个人在家。
他很想见洛泱,刚收拾完他的前男友,迫不及待就来了。
门向内拉开,洛泱穿着单薄灰色线衫,身材匀实健美,端挺鼻梁驾着清秀的无框眼镜,冷淡瞥简裴杉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向里走。
没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下巴往里一挑,示意简裴杉跟进来。
简裴杉身上被雨浇得湿透,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走进去,关上门,脱下踩过雨的鞋子,乖乖站在原地。
洛泱拿起沙发上的毯子扔给他,“找我干什么?”
简裴杉披着毯子在头顶,双手轻轻擦着头发,“和老公吵架了,老公不理我。”
洛泱冷冰冰走到厨台打开净饮机,拿杯子接住窜窜流下的热水,“我说过,你以后不准叫他老公。”
“我叫的又不是他。”简裴杉瞥眼他,低下头悠悠说。
洛泱扑哧轻笑,冰消雪融,端过杯子里的热水递给他。
简裴杉双手捧过,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洛泱双手捉起毯子包着他的脸恶狠狠擦几下,寡淡语气问:“你有几个老公?”
“一个。”简裴杉坚定地回答。
洛泱隔着毯子双手抬起他的下巴,调戏良家似得说:“叫一句听听。”
简裴杉一眨不眨地看他,唇红齿白的嘴轻动,“老公。”
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洛泱撇过脸,低头隐隐发笑,嗓子里沉沉“嗯”一声。
他抬头,双手突然轻柔擦着简裴杉的头发,“冷不冷?”
就这么被简裴杉几句话给哄好了。
“冷的。”简裴杉点点下巴。
洛泱拎起毯子向里走,走几步见他不动,侧过头问:“不进来?”
简裴杉看着自己只穿袜子双脚,“地上好凉。”
言外之意是要老公抱抱。
洛泱对他这些小伎俩无计可施,心甘情愿被他玩弄,躬下身轻松地打横抱到怀里,带到客厅沙发上。
简裴杉往沙发上规规矩矩的一坐,仰着脸看他,“谢谢。”
洛泱弯腰拿着毯子继续擦他的头发,擦得仔仔细细,“下次过来可以打电话,我拿伞给你。”
大理石台阶楼梯传来节奏分明的脚步声,简裴杉回过头,波浪卷发的女人走下来,穿着居家舒适睡衣,脸上敷着面膜,嘴里叼着半根烟,看到他们俩一愣。
简裴杉一把握住洛泱的手宣誓主权。
洛泱心里笑得不行,握住他的手,“这是我表姐。”
明舒望衔下嘴里的烟,打量一遍简裴杉,“洛泱,他还真有点像你十年前。”
稍稍一顿,她走过来趴在沙发背,仔细地瞧着简裴杉,“你就是霍序商的€€€€伴侣吧?我是洛泱的表姐,最近和前夫打官司,到他家躲几天清净。”
“你好。”简裴杉松开洛泱的手,侧过身轻快朝她伸出手。
明舒望握了握他的手,连手都漂亮细腻得像牛奶捏的,笑得意味深长,“难怪他为了你暴揍我的员工,还逼着人家澄清。”
洛泱朝她轻轻摇头。
明舒望讶然地问:“这个你没和他说?酒吧那个说了吗?”
洛泱无语的目光朝楼梯一扫,示意她回房间。
明舒望的表情微妙,幽幽地说了句:“洛泱,你完了。”
那天洛泱的生日宴,她看到抱着人上楼,猜到肯定是霍序商的那个情人,本来以为只是追求的刺激的恋爱。
但现在洛泱动用家族力量,为简裴杉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不求回报,不告诉人家。
洛泱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简裴杉望着她上楼的背影,等人影消失,突然两支手臂抱住洛泱的腰,脸颊贴在紧实腹部,小声地说:“你对我真好。”
洛泱有点哭笑不得,抬起他的脸,“这就叫对你好了?”
简裴杉遇到喜欢他的人很多,待他好的人也很多,洛泱是最好的那个人,“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洛泱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想给你压力。”
要是正儿八经地告诉简裴杉,我为你暴揍了你的同学,逼他给学校澄清,我收拾了酒吧给你下药的那两个男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也尝尝被下药的滋味。
这是一种变相的邀功,逼迫简裴杉给予他回应与奖励。
他做那些事情是心甘情愿,是他为喜欢的人应该做的,不需要回应,不需要知晓。
就像是他当第三者,心甘情愿,问心无愧。
简裴杉仰着脸看了他一会,剔透黑亮眼眸湿润,“你要不要跟我做?”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吧。
第40章
洛泱轻推一把他的脑袋, 淡定地明知故问,“做什么?”
简裴杉顶着清纯白净的脸, 慢悠悠地说:“爱啊。”
他有一种神奇的魅力,让人有保护欲的同时,还能有施虐欲,就像是现在,洛泱既想把他搂在怀里亲他的脸,又想把他摁在身底下好好教训一顿。
但洛泱什么都没做,伸手捏捏他软绵的耳垂, “今天不行。”
简裴杉双手抱着他的腰,眼睛往下看一眼, 意味深长地说:“嗯,那好吧。”
“跟这个没关系。”洛泱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今天不行,明天再议。”
简裴杉很委屈地看他,恹恹地问:“你不喜欢我啊?”
洛泱错开眼, 不看他那双眼睛, 以免意志不坚定被蛊惑, “跟这个也没关系。”
“那上次我这么问你二话不说就去买套, 这次为什么不行?”简裴杉揪着他的衣摆拽了拽,要他看着自己回答。
洛泱垂着冷冽淡薄的眼,睨他一眼,“上次和这次不一样。”
“那不一样?”
“你做噩梦心情不好, 可以,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报答我,不行。”
简裴杉松开抱着他腰的手臂, 向后仰松散靠在沙发上,湿润半干的卷发凌乱起翘着,有种慵懒的艳色,他抬着脸咯咯笑一阵,纯纯的酒窝很干净,语气透着莫名的坏,“可我就是要今天要,你怎么办?”
洛泱置之不理,捞起毯子披在他头上,冷淡得像无欲无求的老僧入定,“你淋雨了,先去洗澡。”
“我没有衣服可以换,地上还是很凉。”简裴杉挑起眼皮看他一眼。
洛泱忍不住狠狠掐一把他的脸,以示惩戒,上楼挑了套舒适睡衣和一双鞋子,睡衣丢在他身上,鞋摆在他面前。
简裴杉规规矩矩地穿上鞋,抱着睡衣去找浴室,走了几步回过头问他,“我一会可以去找你吗?”
洛泱点头,看着他走上楼的背影,抬起下颚,呼出一口压抑的灼热呼吸。
浴室里,简裴杉舒舒服服泡个澡,洗掉从霍序商身上带来的香水味。
他换上睡衣,瞧着镜子握着吹风机吹头发,一丝不苟地吹得整整齐齐。
今天是他崭新人生开始的第一天,再也不用跟霍序商虚情假意。
霍序商没有认同他提出的分手,但很快,会发现他留下的惊喜,那是简裴杉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还没有送过男人礼物,他长那么大,都是别人送他礼物,男男女女什么样的人都有。
简裴杉是知道自己的魅力的,自从青春期开始,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人太多了,只有几面之缘,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他不稀罕。
程奇就很喜欢他,照样打给他妈妈骚扰电话,污蔑他只会钓有钱男人,画他的裸画贴在车窗,以霍序商的占有欲不会授意程奇干这种事。
他真的不太懂,为什么喜欢他的人会那么恨他?程奇家里条件不好,学校里一起组小组,他帮过程奇很多次,经常对程奇笑,在别人欺负程奇的时候帮说话。
至今,他都不知道是哪一点得罪了程奇。
霍序商也是喜欢他的,他知道,可霍序商越喜欢他,越要伤害他,就像是跟他有仇一样。
只有洛泱喜欢他却不会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