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谎 第66章

崇野一直吃到最后一颗才吃到硬币,本来薄薄的一层肌肉被撑得鼓起来,他在沙发上躺平了,打了一个饱嗝。

大过年的,两个人吃饱喝足已经过了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过了,崇野和陆时郁也懒的收拾碗筷,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拉着手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面对面对视了好几分钟。

卧室里暖烘烘的,崇野出了一层薄汗,陆时郁拿纸巾给他擦干净,把人拉到怀里,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接吻,陆时郁吻得很温柔,嘴唇和嘴唇轻轻碰撞,不关任何情欲,更像是心灵上的慰藉。

“小野,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哥,这次说了算话,以后我们每个年都一起过。”

陆时郁用小拇指勾住崇野的手指头,“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额头相抵,鼻息交缠,崇野笑着笑着便环着陆时郁的脖子吻了上去。

第六十五章

“陆因为你哭了好几次€€€€”

正月二十三,陆时郁和崇野站在了机场大厅。

一月份的澳洲还是夏季,天气炎热,带一些凉快轻便的衣服就足够,行李箱已经提前空运到澳洲,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崇野没出过远门,在此之前,甚至没有坐过飞机,唯二两次来机场,都是送陆时郁。

第一次真正坐飞机,还是长途€€€€从常平市飞到悉尼,需要整整十一个小时,崇野听人说飞机起飞还有降落的时候耳朵和心脏都会觉得不舒服,所以临上飞机前难免有些紧张。

陆时郁低头和他咬耳朵,说话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

“起飞的时候张开嘴巴,耳朵就不会那么不舒服了,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可以戴上口罩。”

陆时郁把一次性口罩塞到他手里,补充道:“不过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看见。”

崇野有些疑惑,心想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起码还是知道飞机上都是两人座或者三人座,就算是头等舱也会有其他人的。

但是陆时郁说的话对于他来说总是有着无须怀疑的可信度,崇野跟在他身后上了飞机,崇野这才知道原来飞机上还可以有床,有单独的包间。

崇野环顾一圈,下意识弯腰按了按床铺,竟然很软很舒服。

比不上家里的,但是比他以前自己住得要好太多了。

崇野很惊讶,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太明显,显得自己很没有世面,不过到了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哪怕身边有自己最熟悉的人,还是难免有些局促,不知道是该坐着还是站着。

陆时郁比他松弛自在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出他不知所措,一把把人拉过来坐在床上,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陆时郁把两个人的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房门一关,挂上免打扰牌。

坐个飞机像住酒店一样,崇野真是长见识了。

飞机起飞,失重感让崇野心跳有些加速,耳朵里嗡嗡两声,他听陆时郁的话张开嘴,陆时郁抱着他,下巴搭在他的头顶,所以也没有看见他张嘴的样子。

飞机划破长空,等平稳飞行之后,崇野从窗口观望外面厚重的云层,第一次体验这种身入云端的感觉,崇野有些新奇地拿出手机拍照,下面的建筑都被无限缩小,可以看见整个常平市的轮廓,陆时郁把头贴在他背上,看着他几分钟拍了几十张照片,但是一张一张划过去又觉得都差不多,崇野便不再举着手机继续了,缩回到陆时郁身边。

“悉尼和常平是有时差的对吧?”

“对,两三个小时,倒时差不会很难。”

“那还好。”

他们是早上七点上飞机,等飞机落地应该是澳大利亚那边的晚十点左右。

悉尼到晚上十点天已经黑透了,那边早上天亮得晚,晚上黑天还早,所以除去一日三餐,亮天的时间并不多,适合两个人闲逛的时间也不多,所以陆时郁才安排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行程。

不至于太着急,但也足够把整个澳洲走个遍了。

崇野用手指缠着他的头发转圈圈,刚上飞机时的局促一扫而空,只剩下马上要到一个全新国家的新奇和激动。

他看着陆时郁的眼睛亮亮的,“哥,那我们到悉尼住哪里呢?酒店吗?”

“不用,酒店住太久不方便,我联系了朋友,让他给我们空了房子。”

“啊?”崇野眨着眼睛,陆时郁在澳洲留学四年,肯定会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但是€€€€“那人家住在哪里?”

“他房子很多的,不愁没处去,他叫艾瑞斯,人很好相处,等到了悉尼介绍你们认识。”

“艾瑞斯?”提到这个名字,崇野倒是想起来了,陆时郁的确有一个偶尔会打视频电话的朋友,但是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英语交流,崇野只能听懂最简单的那几个单词,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他腿上躺着做点自己的事情。

陆时郁几次说让他们隔着屏幕先见一见,都被崇野摆手拒绝了,他不会说英语,又有点社恐,面对面估计也只有尴尬,而且如果真要见陆时郁的朋友,视频电话打个招呼的方式也太草率了一些。

但是陆时郁给他讲过几次关于艾瑞斯的事情,艾瑞斯是他在悉尼最好的朋友,当时他拒绝郑亭江任何经济支持,自己勤工俭学,赚钱交学费和生活费,艾瑞斯帮了他许多,陆时郁当时住的房子都是他的,他还不收租金。

陆时郁起初还想要给他租金,艾瑞斯始终不要,陆时郁心想留学生的条件应该都不会太差,但是毕竟都还是大学生,他们学校附近的房租至少也要一千二百澳元,更别说像艾瑞斯住的这种别墅了,折合人民币要五位数。

艾瑞斯不收他租金,给他省下了一大笔的开销,但也正因为如此,不能这样白住。

被他追着给了几次,艾瑞斯才和他坦白自己的真正身份。

他是英国撒切财团的小少爷,几千澳元对于他来说就是洒洒水,丝毫不必当回事,他来澳洲纯属体验生活,这样的房子他都数不清有多少套,所以告诉陆时郁真不必在意,后来陆时郁和他关系更好了,那点不给房租白住的负罪感也全然消失了。

等他回国,保持联系的朋友不多,艾瑞斯算一个,艾瑞斯虽然看起来不务正业,但是因为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经商很有一套门路,陆时郁刚到洲海,不懂的事情都是问的他,就像现在江宇鹤询问他一样。

总之,他们之间让个房子这种事还真算不上麻烦,如果艾瑞斯哪天来中国,要他这样做,他也是愿意的。

十一个小时的飞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个人早上起得早,闲聊一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回笼觉,再醒来的时候路程只剩下一半,空姐开始派餐,崇野以前听人说飞机餐不好吃,现在亲自尝过了,味道和摆盘比不上陆时郁带他去吃的那些五星级餐厅,但也非常不错了。

飞机上不能玩手机,平时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少看手机,也没觉得有多无聊,躺在一起说会儿话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其实我早就想要带你来一趟澳洲,从我们第一次说要互相坦白过去的时候我就想了,当初来悉尼也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和常平相比,我还是觉得悉尼更好一点。”

注意到崇野皱了下眉头,他补充:“当然是在没有你的情况下。”

“那有我呢?”

“有你的话,你在哪哪就好。”

崇野闷着头揪他胸口的衣服,笑得肩膀起起伏伏,“你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陆时郁搭在他屁,股上的手不老实地捏了捏,“哪里油嘴滑舌?我这是实话实说。”

“好好好,反正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崇野眼睛转得滴溜溜的,陆时郁突然挠他痒痒肉,崇野猝不及防,很大幅度地扭了下身子,陆时郁把他捞回来,两只手左右夹攻。

崇野笑得肚子疼,“哥!哥!为什么突然挠我痒?”

陆时郁也是突然就想逗逗他,松开手,崇野喘着气,喘着喘着猛地翻个身骑到他身上,这回轮到陆时郁被欺负了,崇野狠狠在他侧腰上捏了两把,“让你挠我让你挠我!”

陆时郁却没有反应,只是极其宠溺地看着他,崇野这才反应过来。

“我忘了!你没有痒痒肉!不公平!”

他在陆时郁身上打了一巴掌,陆时郁捉住他的手把人拉下来,顺势抱着翻了个身,位置再次颠倒,陆时郁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在崇野唇上扫荡,崇野喉结滚动了一下,闭上眼睛等陆时郁吻下来,结果半天都没等到熟悉的触感。

崇野不明所以地睁开眼,正看见陆时郁正满眼含笑地看着他。

“你又逗我!”

崇野恼羞成怒,把头一别,“不想亲不让你亲了。”

“那不行。”

陆时郁低头根本不让他反抗,崇野也没想反抗,象征性地捶打了他两下,就回抱他任由他亲了。

崇野一只手顺着陆时郁的衣摆探进去,在绷起来的蝴蝶骨上摩挲片刻。

天幕逐渐透了黑,外面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色,崇野又趴着窗户看起来,刚折腾完的衣服还皱着,露出半截腰,陆时郁在身后给他拉下来掖进裤腰,“要到了,开心吗?”

“开心啊,一想到这是你生活过的地方,我来看一看,就感觉也参与过你那几年了。”

这话正对上陆时郁的心意,虽然他没有和崇野明说,但就是这个意思,关于自己的一切,他都不想让崇野错过,更别说现在这种时间和金钱都充裕的情况下了,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

飞机终于落地,崇野一直躺着有些累,活动了一下筋骨,陆时郁捏着他的肩膀给他放松,“到了小野。”

“那我们走吧?”

十点的悉尼比白天温度低了一些,但还是热得有些黏腻。

这么晚了陆时郁本不想麻烦艾瑞斯,结果被艾瑞斯一口否决。

“陆,你怎么和我见外?你什么时候见我十点钟就休息了?十点钟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几年才来一次悉尼,我当然要亲自接你。”

话说到这种地步,再推脱就真显得客套了。

陆时郁带着崇野找艾瑞斯的身影,艾瑞斯和他差不多高,在人群中都很突出,陆时郁很快就看见熟悉的人,拉拉崇野的手,指着那边给崇野看。

艾瑞斯还在张望,陆时郁绕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艾瑞斯转过头来,欣喜地和陆时郁打招呼,本想直接来个拥抱,看见旁边还有崇野,及时把手收回来挠挠头,“陆,男朋友对吧?”

陆时郁把崇野搂在怀里,“对,我男朋友,崇野。”

“果然帅气。”

“谢谢。”

崇野道谢,艾瑞斯自来熟,要不是陆时郁在旁边,他的性格估计很快就要和崇野勾肩搭背了,不过就算有陆时郁,也没耽误他和崇野说话。

“野,你知不知道,那几年陆因为你哭了好几次€€€€Oh my god!”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郁从背后踹了一脚,夜色掩盖下,陆时郁的耳朵红得并不明显,他板着脸,“闭嘴,去把车开过来。”

第六十六章

“嘿嘿我欠,揍”

艾瑞斯对着崇野做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耸了下肩膀,伸出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那我去开车,你们不要动了,等我回来。”

“好。”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变小,崇野撞了一下陆时郁的肩膀,艾瑞斯的中文口音很重,不过他还是听懂了的,艾瑞斯说陆时郁哭过,“哭”这个字眼看起来实在和陆时郁搭不上边€€€€如果艾瑞斯不告诉他的话。

“哥,还哭鼻子了哦?”

陆时郁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即便他准备让崇野体验一下他在悉尼的生活,也没准备把“哭过”这件事告诉崇野,尤其是现在两个人和好了,过往如同云烟般散去,已经没有经历时的痛苦煎熬,更有些不好意思承认。

“......没有。”

“嘴硬。”

崇野突然收起嬉皮笑脸,捧着陆时郁的脸和他贴额头,“哥,是因为想我了吗?”

“你说呢?”

这些事情陆时郁之后都会慢慢讲给崇野听,所以他不希望一落地就影响崇野的心情,他在崇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开玩笑似的说:“那不然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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