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抿着嘴掩住了笑意,抬手翻开几人面前的酒盏,拍开了坛子上的酒封。
“主子稍等一下。”
凌波挡住了林默的动作,从怀里掏出银针,正色道:“二位主子在,还是以防万一。”
林默立刻了然,收回了手点头:“还是你细致。”
凌波在桌上几道菜和酒坛内分别试了毒,又拿银针试了试几副木箸和杯盏,确保无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无事,主子请用。”
凌酒眼疾手快抱起酒坛就要给苏景皓和林默斟酒。
便在此时,雅间外面又响起小心翼翼的叩门声:“贵客,小的来送酒具。”
“酒具?”林默疑惑道,“进来吧。”
雅间的门打开,小厮垂着脑袋端上来一个托盘,一套四只精致的山川水墨素描酒盅赫然其上。
“这套酒具倒是清雅。”苏景皓淡淡道。
那小厮恭敬道:“这套酒具是掌柜的特地定做了来配这坛‘山冽’酒的,掌柜的说,酒为山冽,酒盅就得有水,智者乐山,仁者乐水,祝几位贵客尽兴而归。”
“不错不错,立意也好。”林默连连点头。
“那贵客请慢用。小的告退了。”小厮躬着身子退下了。
酒盅一字排开摆到了桌上,清冽的酒香早已盈满了一室,凌酒迫不及待的先斟了一杯,呲溜一声入了喉。
还没咂出味儿呢就被凌波一巴掌拍了手,面色一沉盯着他:“没规矩,主子在这里呢。”
凌酒脸色一白,立刻站起来要请罪。
“不碍事不碍事!难得一起喝酒,凌波你别整出这么多臭规矩来扫兴。”林默赶紧摆手。
苏景皓眸光柔柔看了看他,知道他这个性子向来不受规矩,便也淡笑着随他:“无妨,今日就当个闲散富贵公子。”
凌酒满面通红。这酒闻着清香,入喉确实霸道的很,他向来不胜酒量,又被凌波拍了一下,惊了一跳,一颗心砰砰的蹦€€的厉害。
他赶紧站来,抱着酒坛一溜排斟了酒,站起来将放到托盘上,想要端到桌子中央赔罪。
林默刚要伸手拦他,却见他面色一白,手底下一晃,身子一个不稳,托盘便哗啦一下砸掉在了地上。
一套山水墨画酒盅摔了个粉碎,清冽馥郁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
“你没事吧?”凌波赶紧伸手拉住了差点摔倒的凌酒。
凌酒一只手按住了心口,缓了缓摆手道:“没事没事,大概是刚才那一口酒喝的有些急了,上了头,一时没站稳。”
“没事就好。”林默凝神看了看他的面色,见他确实像缓过来了,便笑着打趣道,“一套应景的杯子碎了,如今只能用这青瓷酒盅了。还是我来吧。”
凌波一只手搂着凌酒,一只手在他的胸口带了点内力一点一点理顺他的经脉。
林默重新给四人斟了酒。青瓷酒盅一一盈满,叮咚之音带出了一室的酒香。
四人连说带笑,一顿饭吃到夜色阑珊才收尾。
凌波拎着采买的东西,随着凌酒走出鹤闻楼,就着月色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语气带着担忧:“你没事吧?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林默从身后走了过来:“东西先带回去吧,明日里我传人过来取便是了。凌酒今天喝了两杯,你们还是一同回去放心些。”
“我没事,真没事。”凌酒一边说一边挥了两下拳脚,眸光清湛,也没什么酒气。
凌波仔细看了看,放下了半颗心,转头对林默和苏景皓二人拱手道:“属下职内便该护主,还是送你们入宫吧。”
林默看凌酒确实没什么异样,便点头许了。
三人迎着皇宫的方向往夜色浓墨处走去,凌酒一人往宅院而去。
转身分道扬镳,走到无人处,凌酒忽然心口一痛,面色瞬间白了几分。
他抬手就摁住了胸口,只觉得喉间气血翻涌。
身边正好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凌酒脚步一个踉跄,靠着大树才勉强站稳。
他闭上双眼运气调息,提着内力运转了一周身,生生压下了喉间的血腥气。
一阵夜风吹过,凌酒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出了一层凉汗。
许是那酒太烈。还是不胜酒力。凌酒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心头的闷痛缓过了一阵,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个人又毫无不适了。
第135章 什么规矩,我不懂
凌波护送林默和苏景皓二人回宫,放下东西就匆匆往回走,心里记挂着凌酒,总觉得他面色不太对。
推开凌酒宅子的大门,才发现自己提心吊胆的人儿背对着他,正在院子里扛着个锄头除草。
英姿飒爽的暗卫,此刻裤管高挽,衣袖卷起,像个居家的农夫。
紧实秀挺的后背在月光下呈现流水般完美的线条。肩宽腰窄,浑圆挺翘。
凌波抿着嘴悄无声息走过去,突然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早在凌波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凌酒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此刻得了心上人的一双臂膀,凌酒心里甜的泛起了涟漪。
面上却故意做出一副惊惶的样子,极尽夸张的“哎呀”一声:“是谁啊这么有眼光,大半夜黑灯瞎火的都能准确无误抱到我这么个俊小伙。”
凌波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环着他腰肢的手缩回来,在他挺翘结实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不要点儿脸。时刻都不忘记夸自己。”
“要脸做什么,要你就行。”凌酒扔下锄头转过身来,沾了泥土的手背在背后,微布了汗水的额头在月光下泛着晶亮的光,嬉皮笑脸看着他。
凌波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捏住衣袖掖了掖他的额头,替他擦了汗,嗔怪道:“庭院里的草也不是一两天了,何必急着夜里就要收拾。放着明日里我来就是了。”
凌酒在他的手掌间蹭了蹭,锦缎般微凉的发丝滑过凌波露出的一截手腕,勾的凌波心头一痒,抬手就捉住了他的下巴。
凌酒立刻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薄唇微微翘起,等着他采撷。
凌波却只是伸出修长的食指在他红润的唇间轻轻一点,看着那点儿弹翘微微颤动,带着戏谑的语气:“凌酒你是不是送货上门习惯了?怎么这么等不及?”
这话一出,凌酒立刻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就瞪着他:“有本事你别要。”
“我要我要,我求之不得。阿酒,我要,今天就要,现在就要。”凌波赶紧赔笑脸。
“晚了。”
凌酒冷哼一声,抬步就往卧房走。
凌波拎起丢在庭院中央的锄头搁到墙根,随即匆匆追过去,尽是赔罪的语气。
“别生气别生气,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不说了。”
凌酒仍是不搭理他,抬手拍开卧房的门,鞋袜也不脱衣服也不换,囫囵个就往榻上躺。
凌波吓了一跳。
这是真生气了?
他赶紧腆着脸凑了过去:“阿酒,好阿酒,别生气,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看凌酒无动于衷,凌波蹲下身子开始帮他脱鞋袜,一边脱一边低声叨咕€€€€
“哎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说了。我改。”
“哎你看你这鞋才从庭院里踩了泥过来,还敢往榻上躺,也不怕脏了床榻。”
“明日我给你把庭院修整修整,该浇水要浇水了。”
“哎你把外袍脱了再睡,这样囫囵个儿怎么能睡得舒服。”
鞋袜脱掉,凌波一边嘀咕一边把他修长的腿搭起来放到床榻上,伸手想要拍拍他的后肩,凌酒忽然一个翻身,眸光炯炯看着他,倒把他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凌波小心翼翼看着他。
“你说我是不是送货上门。”凌酒气势汹汹。
凌波赶紧赔罪:“不是不是,你不是送货上门,我是,我才是。”
“你是什么。”
“我是送货上门,我是。”凌波一连声赔罪。
凌酒忽然绽出一大朵笑容,一排小白牙泛出白玉般的光泽,眼眸弯成了上弦月。
拖长了声音:“哦€€€€你才是送货上门。”
眼前的人儿翻脸跟翻书似的,凌波一脸懵然,就见凌酒白皙的脸贴到他的胸口,嘴唇上扬,勾着他的耳际,吐出一阵幽微的气息:“那哥哥,送货上门得有上门的规矩呀。”
凌波顿时收了满心的失措愧疚。
这小东西,在这里逗他闷子呢。
“什么规矩,我不懂。”凌波挪了几分,转开了眼神。
“哥哥不懂,那我就教你一次。就一次。下次你就该自觉了。”
凌酒勾出一抹邪乎邪乎的笑容,从自己的颈后拎出凌波那一只修长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衣襟搭扣上,低声诱惑着他。
“哥哥,我教你,送货上门第一步,你得先帮我脱了。”
凌波万般无奈看着他。
从踏进鹤闻楼开始吃那一顿饭的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今日才是凌酒的那盘儿菜。
左右是躲不过去的。
那便陪他玩玩,哄他过个瘾也行。
凌波装出不解风情的样子,堆出一脸的茫然,手指飞快把凌酒的衣衫给褪掉,露出他白皙精壮的胸膛。
“然后呢?”
“然后,哥哥该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凌酒把他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衣襟上,嘴唇贴到他的耳边:“哥哥,快。”
凌波一手捏住他的手指,眉梢一挑:“不对啊,你的衣服我脱,我的衣服怎么还是我脱。”
“要不怎么是送货上门呢?货呢?”凌酒斜睨他一眼。
凌波眼睛一闭,脸就侧了过去:“不脱,要么你来脱,要么就赶紧熄灯睡觉。困。”
“哥哥,不听话,会有惩罚。”凌酒贴在他的耳际,伸出湿润的舌尖卷住了那一片温热的耳垂,含在舌尖细细摩挲。
凌波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凌酒抿嘴笑弯了眉眼。
隔着那薄如蝉翼的里裤,凌酒清晰感受到那一处灼热和异样。
他缓缓欺身向下贴靠,借着各自那两层阻隔,大胆的摩挲挪移,眼看着凌波的眉目从温和清淡到微微蹙起,随着呼吸急促凌乱,眉眼开始纠成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