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整个稀里糊涂的,一直也没明白,到底什么是隐藏任务?]
【第一项隐藏任务,便是你们二人修成正果呀宿主!】
[……]
林默想爆粗口。
[你倒是早说啊!你早和我说这个是隐藏任务的话,我踏马的早就拿刀架着苏景皓大婚了!]
【不行,任务的要求就是自然发展,水到渠成,所以我不能剧透。一旦我提前透露了,任务就直接失败了。我会面临被抹去的结局,而你也会消失在这个时空里。】
林默吃了一惊。
[知……知道了。所以我还有第二个隐藏任务是吧。]
【是的宿主,老规矩,不能剧透。让一切顺其自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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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水庄的街道上,一匹骏马载着半身血污的年少公子,答答的马蹄声破开晨晓,撒开了一路狂奔。
凌酒咬着牙一路奔波,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半身的伤在颠簸中被磋磨得更加触目惊心。一身靛蓝的锦缎长袍已被染的满身血污。
凌宅就在前面了。
凌酒努力撑着所剩无几的精神,低伏在马背上大口喘息。
强撑的心神终于在狠狠一个颠簸之后颓然散去,身子一歪,从马背上软软摔落了下去€€€€
“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带着晨曦的风匆匆而至。
凌酒眼前最后的景象,是一张年轻的面庞,一双手臂将他抱起,惊惶失措的表情在他的耳边大声喊着“哥”。
脑袋一沉,凌酒气息一松,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此刻大半夜已经过去。天色微亮。
凌波正坐在榻边,怀里抱着木匣哭的撕心裂肺。
恍然间听见门外有马蹄声,听上去像是停在了宅子附近。
是什么人,天色尚未大亮就驾马而来,莫不是宫里有什么紧急的旨意?
凌波有些疑惑,赶紧披了衣服往外走去。
凌波从后院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只看到一地尘烟。地上凌乱散着一些马蹄印。
确实是有人在此驻留过,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离开了。
莫非是认错了门。
凌酒在此的住宅也没别人知道。除了凌波自己。
他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蹒跚着又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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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青色绫罗纱帐,鎏金香炉,轻烟袅然,云纱锦被。
凌酒迷迷糊糊醒来,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这样古朴又不失华贵的陈设。
他闭了闭眼,努力整理了一下散乱不堪的思绪,从周身密密匝匝的疼痛中缓过呼吸,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来€€€€
他重生了,获救了,晕倒了,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又被原主向凌的弟弟给救了。
凌波!
要回去找凌波。
凌酒挣扎着从榻上翻身起来,扯了扯床角的摇铃。
立刻便有侍女推门进来,躬着身子垂眸上前:“少东家醒了?有何吩咐?”
“备车,我要出门。”凌酒翻身就要下床。
脚刚落地,腹部的剧痛席卷而来,身子一软就要摔下去。
“哎哎哎哥!你不能下床!”
一双手臂恰好接住了他下坠的身子,不巧的是一把正好摁在他腹部的伤处€€€€
“啊嘶€€€€”凌酒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眼前的人赶紧小心翼翼把他扶上了榻,声音带着少年的英气:“哥,大夫来看过了,你伤势太重,要不是身体底子好,还不定要昏迷多少天呢!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就放心躺着,家里还有我呢。”
凌酒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身体的原主,向凌的弟弟,向晚。
“阿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快命人备车。”凌酒蹙眉着急道。
向晚摁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床榻内侧推了一把,年少的脸上布满了不虞:“不行,大夫交代了,你现在万不可挪动,先好好养着。母亲已经病倒了,你若是不能快快养好了身子,五日后的酒楼斗菜大会谁去领人参加啊。”
“斗菜大会?”凌酒微微闭了眼在脑海里使劲搜寻相关的记忆。
“哥你摔了一跤不记得了?你不就是为了找斗菜大会的食材才出远门的吗?谁知道这车马会翻下山去,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咱家祖宗庇佑。我也是听人过来传信才赶着去接你的。幸好来的快,否则你就昏迷在大街上了。”
凌酒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了。原主是山水庄最大的酒楼€€€€敬亭楼的少东家,五日后有皇宫举办的斗菜大会,他是去出门寻找食材的。结果刚出去没几日,接到消息说母亲病重,酒楼无主,需要他领着酒楼的厨子去参赛。
他一路疾奔,走得匆忙,才会摔下山崖。
“母亲现在怎样?”凌酒问道。
“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有大夫守着呢。倒是你,伤的这么重,这几日决计不能下床,否则有事的就是你了。”
凌酒微叹了一口气。他已提了内力探过自己的伤势,确实不能颠簸。只是这五日,这五日凌波该多伤心!
“行,我不下床,阿晚,那马夫,记得去安置一下,家人那处要抚慰好。另外,去寻笔墨过来,我要递个信出去。我有急事。”
侍女立刻低头去办了。不一会儿便端了笔墨纸过来。
“行,我记住了。母亲那边不能缺人,我先过去了,哥你千万不能下床,好好养着,有事便吩咐下人去置办。”向晚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才抬步离开。
凌酒看着他离开,立刻铺纸润笔写了封信,寥寥数语封了口,交给侍女。
“切记送到山水庄凌宅,不可耽误!另外,吩咐大门二门,若有姓凌的公子前来,即刻以礼相待请进来。”凌酒再三叮嘱。
“是,少东家放心。”侍女拿了书信立刻出去了。
第160章 御书房的缱绻
山水庄,凌宅内。
凌波弯着腰在衣柜前,缓缓收拾自己的衣物。
玄色的粗布包袱平摊在榻上,凌波将自己的衣物,用具,一件一件放到包袱内,整理,打结,拾掇。
他要离开这里。离开凌酒和他日夜相伴,耳鬓厮磨的地方。
他要回宫去住。
一来,暗卫原本便该住在宫里,以便贴身护卫主上和主君的安全。
二来,唯有离开这个处处充满凌酒气息音容的地方,他才能狠下心来,拾掇情绪,继续他的生活。
不能辜负凌酒最后的愿望啊。他要好好活下去。
凌波深深环顾了一眼这个遍布凌酒影子踪迹的地方,泪水渐渐漫上眼眶。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背上包袱,插好门栓,头也不回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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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内。
苏景皓正对着一本条陈仔细研读,眉宇微蹙。
林默抱着胳膊,以一个极慵懒的姿势蜷在苏景皓的怀里,墨迹半干的条陈在他的头顶,堪堪替他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怎么样,看完了没有,我的皇上。”林默懒懒道。
苏景皓放下手里的本子,垂下脑袋在林默的侧脸啄了一下,声音浅浅:“你说的这个方式,能行得通吗?我们可是承诺过要给大栾朝聘礼的。我景朝泱泱大国,虽比不上他大栾国兵强马壮,但论经济,是不在大栾国之下的,可别被他们小瞧了。”
林默眯了眯眼睛,几丝狡黠的精光从眼角倾泻而出,眸光闪闪,活脱脱一只狐狸:“我当初拟出去的国书,只是承诺给大栾朝二十家酒楼产业作为聘礼,可从来没说过要去掏银子帮大栾朝开酒楼€€€€”
锦缎般柔滑的墨发披洒在林默线型完美的肩头,点点流光铺陈其上,泛着莹亮的光泽。
正是辰时,苏景皓下了朝便过来了,林默刚起,还未来得及冠发。
苏景皓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林默柔滑浓密的发丝,勾起一簇,在指尖一圈一圈绕着把玩。
“所以你不想自己掏银子,而是想通过此次的酒楼斗菜大会,选出中意的酒楼,扶持他们去大栾国开分号?”
“对。扶持。”
林默从苏景皓的怀里软软的坐起来,一副没了骨头的样子,修长如玉的皓臂露出一截,撑着脑袋支在御案上,手指点了点那本他亲手拟的条陈。
“朝廷可以给胜出的酒楼提供各项方便。赋税减免,交通运输支持,装修扶持,菜品食材的统一供应支持等等这些。这些便利,可都是金钱买不到的。”
“说下去。”苏景皓眉梢一动,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惊喜。
“我们确实答应给大栾国以二十家酒楼作为聘礼,可是却从未说过要亲手把钱送过去。我们精挑细选优质的酒楼,用朝廷的实力统一扶持他们去大栾国开分号,一方面既有了酒楼,又省了我们的开支。另一方面€€€€”林默眸光流转,眉梢微挑,拖长了声音。
“二十家酒楼统一的装修标准,可以在大栾国的饮食界直接辟开一片天下,打造一个”景朝街”,未来就是我们景朝经济融入的一个支点和开端。”
“统一的食材供应,对朝廷来说不是难事,反而可以通过蔬菜瓜果的统一收购,来支援那些贫困地区的农户。”
苏景皓拍了一下桌子,立刻站了起来,眸光中闪烁出难掩的惊喜和惊讶:“阿默!你实在是有帝王将相之才!”
林默轻笑出声。
苏景皓直接将他一把抱起,双臂有力的箍住他,深深贴近自己的胸膛,恨不得把人给揉进骨血里。
他在林默的发间深吸一口气,又埋头捉住他的红唇使劲啃噬了一口,直吻得林默眼看要发脾气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阿默,你真是个宝,老天赐给我的宝。”
“你再不松开我,你的宝要被你憋死了。”林默使劲推开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苏景皓面色微微一红。
林默从他的怀抱挣脱,怀里的温热倏然间脱离开,苏景皓原本盈满了一心的缱绻瞬间被空空落落所取代。
他撇了撇嘴,带了几分不满:“难得朝事不多,阿默都不许我抱一会儿。”
“你这是抱吗?你这是谋杀。”林默斜睨了他一眼,“手劲儿那么大,是想憋死我,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