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夏溧一天不承认她的身份,她在圈子里都被人看低一眼。
所以她才会针对容琛。
容琛倒是不在意张雅芳说了什么,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她旁边这位叫做夏荀的身上,夏荀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夏溧,眼中偶尔闪过痴迷的神色,让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容琛皱紧了眉头。
直到夏溧吃完起身,夏荀才收回了目光,满脸阴鸷的笑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经过刚才几人的针锋相对,容琛也掌握了不少信息,既然现在他跟夏溧是一条船上的人,夏溧又十分讨厌这位继母还有继兄弟,他自然也不需要给这两人什么脸面。
容琛可以原谅夏荀对他那种不甘和充满了嫉恨的目光,可对于夏荀对夏溧那种占有欲和觊觎的视线让容琛不喜。
从签下协议那一刻开始,他就认定,他此生都是夏溧的人。
同样的,夏溧也只能属于他。
所以,在夏溧转身离开之前,容琛对夏荀露出了一抹挑衅的微笑。
就像两个小孩子在暗暗抢夺自己心爱的玩具。
他幼稚地朝着夏溧的背影,喊了一声:“老婆。”
第3章
“老婆,等我。”
容琛这一句话成功让夏溧的脚步顿住在原地。
正在喝水的张雅芳呛住,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夏荀脸上的笑容凝固,凌厉的眼神刺向了容琛。
屋子里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视线聚集在夏溧和容琛的身上。
安静得可怕。
夏溧缓缓转身,脸上带着震惊的神色,不可思议般的语气夹杂着怒意:“你叫我什么?!”
“那……未婚夫?”
容琛满脸无辜,似乎是在说:有什么不对吗?
夏溧深吸一口气。
算了,他不跟小朋友计较。
容琛说的,其实也对。
他和容琛签订的协议已生效,一切的流程也正在进行之中,容琛已经是他的合法配偶。
在夏溧和容琛走远之后,张雅芳才皱着眉头说了句:“看看,这来路不明的野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这种品德的人怎能入得了我们夏家。”
留在餐厅的佣人们,鼻观眼眼观心,默默地低着头。
陈叔忽然开口:“夫人,容少爷已经与少爷签订了协议,不日便会召开股东大会,宣布容少爷的存在。”
被夏溧敲打了一顿,陈叔也不敢再一口一句称容琛为“少夫人”了。
“你说什么?!”张雅芳瞪大了双眼,声音尖细刺耳。
陈叔淡淡地说:“容少爷如今已经是我们夏家的人了。”
张雅芳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夏荀训斥:“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还嫌不够丢脸吗?”
夏荀看着楼梯的方向,就像一根根的刺扎在心里,千仓百孔在流着血。
他的哥哥,许久未见,身边有了别人。
一个陌生人都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哥哥的身边,而哥哥却避他如蛇蝎。
看着摔门而出的夏荀,张雅芳揉了揉额角。
她十月怀胎,煞费苦心才保住的孩子怎么就忽然地,和她不亲近了,甚至变得十分冷漠。
晚上十点。
夏荀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道徘徊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上到三楼去,但是没有哥哥的允许,担心这样贸然闯入夏溧的地盘会惹他生气。
在这个家能除了管家叔叔,谁都不能轻易上到三楼去。
就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楼道传来了脚步声。
夏荀欣喜地看着楼梯的方向。
然而,撞入他眼眸中的人不是哥哥夏溧,是容琛。
夏荀原本欣喜的眼神立刻变得厌恶起来,不爽地开口:“怎么是你?”
容琛看见夏荀站在此处时还有些意外,听到他的声音,挑了挑眉,讥笑道:“是我,又怎么了?”
容琛靠着楼梯的扶手走,打算给夏荀让路。
然而夏荀只是站在楼梯口,没有再向前一步,容琛像是恍然大悟般开口:“需要我给你通传一声吗?”
容琛脸上的笑容有些恶劣,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像是在嘲讽他,还特意指了指夏溧房间的方向。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夏荀积聚在心里的怒火,因为哥哥的厌恶,他从来不敢随意上三楼,而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他哥捡回来的一条狗,就能做到在哥哥的地盘里来去自如。
凭什么?
夏荀面色紧绷,冷声道:“父母双亡,欠下一大笔债务,你只不过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被我哥用钱买回来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入赘我夏家当这‘少夫人’,真是可笑至极。”
听到这句话,容琛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唇边露出一丝冷笑:“所以你是在妒忌?妒忌能站在他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
夏荀沉声:“你说什么?!”
“要是被你哥知道了你的心思,你猜他是不是恶心死有你这样的‘弟弟’。”容琛勾起唇角,路过他旁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蔑地笑了下:“又或者说我不介意你叫我大嫂。”
夏荀再也忍不住朝他出手,一拳重重地打在容琛的腹部。
容琛在他出手的那一刻,有想过要躲开甚至反打,在那一瞬间,他做过许多假设,分析利弊。
最后容琛决定还是顺势倒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惊动了楼下的陈叔还有其他佣人。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天啊!”
家里的佣人匆忙地来到二楼,陈叔看着双手捂着腹部倒在地上的容琛,连忙让人去请家庭医生和通知夏溧。
“怎么了?”
夏溧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脚步声一步步砸在夏荀的心里,他变得紧张局促,他只是随意对容琛挥了一拳,怎么就倒在地上了呢,哥哥会不会生气?
“在吵什么……”
未尽的话语声被眼前这一幕惊住,夏溧看着倒在地上的容琛,还有站在一旁局促不安、低着头的夏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两人,今天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会打起来?
夏溧:“陈叔先带容琛去治疗。”
陈叔扶着容琛踉踉跄跄地起身,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伤口,容琛倒吸一口气,“嘶。”
夏溧微微皱眉,在容琛路过的时候扶了他一把,开口:“慢点。”
围观的佣人也跟着散去,只剩下夏溧和夏荀站在原地。
夏溧神色冷漠地看了夏荀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被夏荀叫住。
“哥。”
夏荀见他没有停住脚步,又自顾自地说了句:“哥,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聊过天了。”
夏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夏荀闻言,有些委屈地说道:“可是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那日他的脸色并不好,匆忙赶回来还未来得及休息就着手家里的一切。
看着满脸疲惫,毫无血色的那张脸,他只能默默跟在身后,甚至一句关心的话都不敢说出口,怕惹他生气。
他一直都知道,哥哥不喜欢他。
连他的存在,对哥哥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若不是父亲忽然病死,他甚至都见不到哥哥一面。
夏荀不甘心的拽住他的衣角,沉沉地说:“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母亲会到处散播关于你的谣言,你知道的,我从未想过要和你挣什么。”
夏溧:“放手!”
夏荀立刻松开了手。
夏溧冷冷一笑,随即说道:“那得要你们有资格跟我争。”
沉默半晌,夏荀黯淡地说了句:“哥哥,我很想你。”
夏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是在恶心我吗?”
夏荀低垂着眼眸,眉眼流露着伤感,一副委屈的神色让夏溧心生烦躁。
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弟弟。
不仅如此,他不喜欢这个家,不喜欢这个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
夏溧不想再与他纠缠,转身之际又被拽住了衣角,就像小时候那样,夏荀每次都喜欢拽着他的衣角,明知道他不喜,还非要黏着他。
而夏溧也会一次又一次推开他。
只是这次,他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只手打断了他和夏荀之间的纠缠。
容琛甩开了夏荀的手,站在了夏溧的身旁,冷冰冰地说着:“他让你放手,没听见吗?”
第4章
看着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夏荀原本委屈的神色变得阴狠乖戾,“我和我哥在说话,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