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能原谅我吗?”
南黔抬头看他,眼神不太友善,把问题抛回去,“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
顾宴卿脸一白,“我……”违心道:“会。”
黔黔:“呵。”
呵完就不理顾宴卿了,不管他怎么追着自己道歉,都不说一句。
江母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
黔黔回卧室,顾宴卿想进去,砰的一声,吃了闭门羹,鼻子差点被撞。
江父让顾宴卿去公司上班,他不去。
一个劲的想让南黔原谅。
今天送花,明天送道歉信的,小心翼翼讨好着。
身体休养的差不多。
南黔就骑上他的小电驴去跑外卖了,没想到顾宴卿也入职了,不接单,天天骑电动车跟他屁股后面跟着。
当不耐烦一个人时,被对方追,是一件极其消耗耐心的事。
南黔受不了,让他走。
顾宴卿觉得坚持就是胜利,说什么也不离职。
准时准点跟。
一周后,南黔实在受不了了。
说也不听,小电驴一转,拿车头撞他车,把顾宴卿别摔了,脑子磕破,住院了。
巧的是,傅诚还没出院,两人病房就隔了一堵墙。
顾宴卿伤了,祁深就伤了,黔黔心疼,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别他车了。
顾宴卿见人抱着花来看自己,高兴坐起,头上还缠着纱布,却丝毫不见病态,“你来了。”
“我是看深深,不是看你。”
顾宴卿唇边的笑僵住,眼底拂过一抹难堪,撇开了头,道:“他晚上才出来,你来早了。”
见南黔扭头就要走,顾宴卿忙不迭把被子掀了,追过去攥住少年的手。
“不是,他可能一会就出来了,你在这坐会等等吧。”
黔黔看了他一眼,这才找椅子坐。
顾宴卿松了口气。
从茶几果盘拿了根香蕉,拨开后递给南黔,见人不接,尴尬收回。
“明天你还来吗?”
“晚上来。”
顾宴卿垂眸,遮住眼底的失落。
南黔瞥了他一眼,想走,顾宴卿抬头。
第260章 深深返场,双人格(15)
眼底裹着的愧疚已经快将他整个人淹没了,喉咙艰涩滚动,沙哑道:“对不起。”
南黔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能消失?”
顾宴卿一愣,局促发颤的身体,已经不足以让他维持表情了,心比堵了一团棉花还难受,呼吸似乎都带着刀子,咳嗽不止。
黔黔偷瞥了他一眼有点后悔,话是不是太重了?
不想道歉,只能干杵在那。
顾宴卿灵魂都在麻,脑子里全是:你什么时候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咳嗽声陡然停下,原本坐在沙发的男人也昏了,南黔吓一跳,赶紧去喊护士,一番检查后,情绪过激。
南黔也不敢再对他乱说话了。
在一旁陪护床躺着,顾宴卿一直没醒。
晚上九点,祁深醒了。
捂着发胀的额头叹气,黔黔听声扭头,没趴过去,情绪像一朵蔫了的花,萎声道:“我是不是说的很过分?”
祁深回忆了几秒,掀开被子,去陪护床坐,握着黔黔的手,“管他呢,消失最好。”
黔黔沉默,因为他自己被恶语相向过,能切身体会,恶言多伤人,他一道歉,就让他想起那个雨夜,一时气急,口不择言。
祁深握着少年的手放唇边吻了吻:“别管他,晚饭吃了吗?”
虽然在刷手机,但心里一直惦记着那话,没胃口,想着想着祁深醒了,他也忘了自己没吃饭。
“没吃。”
这个点医院食堂已经关门了,祁深拿手机点外卖,点了两份馄饨,见少年情绪还是很不好,道:“放心吧,我们意识共享,他能知道你不是有意。”
馄饨也没吃几口,祁深把他剩下的吃了。
逗他开心,才慢慢释怀,跟祁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困意袭来,也就睡了。
翌日清早,南黔感觉嘴上有东西动来动去。
一般第二天醒来就会是顾宴卿,虽然对昨天说的话有那么点歉意,但他跟祁深不一样,绝对不能早上亲他。
火气直冒,抬脚把人踢下了床。
祁深捂着腰我靠了声,南黔一怔,忙爬下去把人扶起来,“我以为顾宴卿……你今天怎么还在?”
祁深痛也开心,老婆就是好,只亲自己。
话说他也觉得奇怪,顾宴卿今天怎么没动静?
不管了,抱着老婆亲亲。
江母来看他,就见两人抱在一起亲,那场面当即就吓得她尖叫,南黔被江母尖叫声吓得咬破了祁深的嘴,鲜血很快映红唇瓣。
江母腿脚发软,声音哆嗦,“你,你们在做什么!”
黔黔:“……”
祁深见此把少年往身后揽了揽,舔舐唇瓣铁腥的血,语气不冷不淡,“您不是看见了吗,我们天生一对,谁也别想插一脚。”
江母手都在颤,“简直胡闹!”信息冲击太大,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祁深:“我户口没迁过来,还是姓顾,国.家都承认同性合法,您难道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拆鸳鸳?”
鸳鸳发音一出,江母都气笑了。
同性合法没错,她也没那么古板,问题是他们什么身份?能在一起胡闹吗?
想着也就问出来了。
祁深:“这好办,我可以继续姓顾,您就当没认过我,我将会以您儿婿的身份入赘。”
江母被他气的头发晕,她就说云黔脖子上哪来的吻痕,以为是谈女朋友,结果,结果!
“肥水不流外人田,您说对吗?”祁深说完捂住了脑袋,一副欲晕不晕的状态,咳嗽,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劲,闭了闭眸,再睁眼,换了芯子。
顾宴卿见自己又清醒了,茫然,尤其是看到少年,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无措,记忆捋清,他也只能暂代祁深跟江母刚了。
拉住少年,把人往怀里揽,以绝对圈护的姿势道:“我对黔黔是真爱,希望您能成全。”
他多希望这是真的,不是代替。
江母摆手,“别跟我说。”这信息对她来说属实是个大打击,以后说不准,暂时她没法接受,离开了医院。
顾宴卿在江母走后,主动松开胳膊,退到一定的距离区域。
不敢看南黔,撇开脑袋,道:“你回去休息会吧,晚上再来看他。”
“顾宴卿。”
“嗯?”
“昨天的话,我不是故意……”
顾宴卿扯了扯干涩的唇,摇头,两个思想共用一具身体本来就不合理,这次的重生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他应该消失。
他说的没错。
南黔有点过意不去,又喊:“顾宴卿。”
喊他都是深深,喊自己全名……
听着怎么那么刺耳?
顾宴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病了,竟然开始斤斤计较这种小问题。
他们互动,自己像极了局外人。
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他不想强求了,江云黔,或者叫南黔?很好,只可惜自己不是他坚定选择的对象。
少年能一眼分清他们,前后态度犹如利刃,生生剖着他的心,那感觉,太痛,让人窒息。
“反正,你别因为我的话难过。”
说完拿起床上手机就跑了。
顾宴卿望着少年消失的背影,眼睛掉出一滴泪,释然笑了,走去床头柜,望着昨日黔黔带来的那束康乃馨,温柔轻抚。
从中间抽了一束,偷偷藏起来,装作南黔给他带的花。
南黔出去,碰上傅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傅诚死死瞪着南黔,祁深把他牙齿给打碎了两颗,说话漏风,暂时因为身体原因还没种,黔黔无视他,傅诚:“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