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或许他跟南黔本就是有缘无份,顾宴卿整整情绪不再多想,跟着青微下山。
山下李镇。
王员外家闹鬼,搅得家宅不宁。
大夫人二夫人接连发疯,大少爷失足落湖,一场高烧后成了傻子,来来回回请了不少道士,钱散不少,鬼除不去,三夫人也开始发癫。
接着大夫人二夫人暴毙。
王员外没办法,只能请蜀山道长下山帮忙看看,青微一进门脸就变了,顾宴卿隐隐能感觉到一股阴气,从脚底板蔓延开来。
青微面色沉重,掐着一算,“大阴。”
顾宴卿有妄玉的记忆,知道青微的意思。
大阴,月满妖祟,大概就是妖中极强,鬼中王者,法深怨重,王员外不懂,又是鞠躬又是讨好,求道长施法,还他家宅安宁。
青微具体问了员外,大夫人何时疯癫,二夫人又何时疯癫,包括大少爷三夫人,以及宅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顾宴卿就去查看宅院风水。
越走阴气越重,后颈都凉了,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挂腰上,阴气消散不少,有小厮带,顾宴卿转了一圈,见有口井被石块堵着。
他把铜钱收起,阴气直面扑来,堪比夏天16°空调风,吹得他浑身不舒服,整个宅院都笼罩着鬼阴之气,井口也不是重中之重。
“救命啊,救救我……”
一道空灵虚绵的声音好似从地底钻出,仔细听,又在四面八方,冷眉稍锁,白净修长的指尖一动,从袖口拿出一道符。
甩出去,符纸自燃,幽幽蓝火倒映在眸底。
声音很快消失。
顾宴卿松口气。
被鬼缠身可不好。
青微大致了解后,来找顾宴卿,“可看出什么端倪?”
顾宴卿:“院里有口井,被封了口,阴气很重,角角落落都有邪祟的影子,西南角竹林有锁魂钉,位置错了,导致鬼祟怨气大增,时间太久,不好对付。”
青微叹气,这任务领的,上来就是一个大物,妄玉比赛输了,才跟他一起出来,胜者同师父去秘境内修炼。
王员外安排他们先住下。
青微继续去找源头。
顾宴卿睡在雕花大床,望着帘帐,思绪回到上辈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奶奶,没有自己,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唉。
想着想着睡着了。
怀中的铜钱掉落,被他用手无意识打落,掉下床榻。
再醒来,小厮敲门喊他吃饭。
顾宴卿下榻穿鞋他也不看,起身理了理衣服,吃饭间,青微:“宅院后有个茅草屋,吃完去看看。”
顾宴卿夹土豆片的动作一顿,眉锁,府宅里阴气太重,晚上不该乱走,青微要看,他不去倒显得怂,也只能去了。
夕阳斜,虫鸣起。
顾宴卿同青微一起来到茅草屋,手里拿着灯笼,可能看惯了现代的霓虹白炽,这种暗橘色,走在幽静小道,多少有几分诡异。
怕倒是不怕,就是这三伏天,凉的心不舒服。
青微脚步轻缓,也架不住这条路枯枝脆叶多,一踩一个响。
带路的小厮,哆嗦着不敢靠近了,声音打颤,“道,道长,我,我就不进去了,里面有鬼。”
王员外根本不敢来,这大半夜,早躲被窝了。
小厮也不想来,没办法。
但再往前,他真的不敢了。
府里发生太多事,不得不信,他怕死。
青微点头,“你且在外等着。”
小厮哆嗦,“就我一个吗道,道长?”
“嗯。”
一个人在这站着比跟他们进去还可怕,他不敢,最后还是跟着一同进去,青微原以为这里有线索,特地挑晚上来。
结果比起王员外府中,这间茅草屋,显然就是湿气重,周边长满了杂草,三角顶,夜风一吹,比较凉爽而已。
真正问题还是在府内。
几人回去,主屋灯火通明,王员外根本不敢熄,青微敲门,王员外吓得搂紧了陪睡姨娘,屋外还有两小厮守门。
顾宴卿:“你去看锁魂钉的位置,西南角的林子,我来问。”
青微看了眼顾宴卿,点头。
青微走后,顾宴卿砰砰拍门,小厮请示老爷后过来开门,“道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顾宴卿:“叫王员外起来,有事问。”
小厮压着声说:“您有什么问题小的代为转告,上一个道长说了,老爷夜里不能下榻,会被邪祟近身。”
顾宴卿:?
从袖口掏出一道护身符,递过去,“让他戴着这个出来。”
小厮接过点头,王员外不情不愿起床,灯不离身,护身符也紧紧攥着,顾宴卿这张脸清隽如玉,倒是养眼,只可惜是个男人,员外想。
王员外陪笑:“道长这么晚有何事?”
顾宴卿:“竹林的锁魂钉怎么回事?”
王员外脸色微变,很快用笑掩饰,顾宴卿眸子微眯,直接道:“想好了再说,死的是你家人,如果不想除祟,大可不必请我们下山。”
第268章 道长手里的小鬼甜爆了(2)
“道长,我哪敢瞒,该说的都说了。”
“是吗?竹林里的钉子怎么回事?”
员外手掌一哆嗦,显然是被吓着了,声音都跟着压低,低垂的眼眸却微闪。
“嘘,小点声,我请道长帮忙钉,否则我这家。”说着掌背拍掌心,“就完了。”
顾宴卿紧盯着王员外,“还不说实话?”
王员外勉强陪笑,“是实话,道长想让我说什么?”
顾宴卿突然松口,笑:“你请的道士跟你有仇?”
王员外一愣,仇?摇头,“还请道长明示。”
顾宴卿打哑谜,“没什么,你不说我不说,源头找不着,我们打道回山,你继续家宅不安。”
起身离开,脚跨过门槛时补一句:“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不出半年,你这宅子都得换主人。”
他恐吓,真把王员外给吓着了,扑通一声跪地,声音打颤。
“道长,道长救救我,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他,他常去街上抢漂亮姑娘,玩死了就,就丢后山。”
“有个叫小翠的姑娘失足落井,怎么捞也捞不上来,最后沉下去,我,我叫人把井给封了,不久府里接二连三出现怪事,这,这,道长……”
顾宴卿声音一沉,“你儿子强抢民女还弄死?你再找人把她魂魄锁了?”
他现在听不得强j,那是他罪无可恕的禁忌。
王员外声音一抖,哆嗦点头。
顾宴卿直接站起来,怒目冷语,“那就把他物理阉割!告慰姑娘在天之灵!”
王员外脸色骤变,虽然没听懂那句物理,但阉割他还是听懂了,连忙摆手。
“道长,小儿已知错,我儿孙缘薄,万万不可,姑娘家我已差人送了不少东西,也做了法事,不知为何这,这就是不好。”
顾宴卿冷笑,“切了没准人家姑娘就能安息。”
“不行不行不行。”王员外被顾宴卿的话吓得不轻,他就两个儿子,一个已经疯了,就靠着小儿子。
这命根也是他王家唯一的命根。
绝对不行!
紧张咽口水,“道长,姑娘家人已经原谅了我儿的所作所为,求您做个法,把她送走吧,还我家宅安宁,要多少银子都行。”
顾宴卿冷笑,“就你儿子做的那些破烂事,能用钱解决?不割了不长记性!”
王员外好话说了半天,这道长总是阴阳怪气,气得他脸色一变。
一道凉风吹来,又蔫了。
只能继续求,“我一定会好好教训那逆子,道长,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切了。”
“道长,这……”
“切了。”
王员外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好说歹说,对方就一句:切了。
那可是命根子!不是头发丝!哪能说切就切!
事是逆子做的不对,那些姑娘的家人找上门,都拿钱打发了,家人都不计较,这道长怎么拿理不放!
员外跟顾宴卿没法交谈,直到青微来,见气氛不对,问了两句,情绪也不怎么好。
最开始王员外只是告诉他,是丫鬟失足落水,在他的逼问下,说是王公子强要了人家,小姑娘不堪受辱,跳井自杀。
结果现在的版本又成了,王公子强抢民女,姑娘意外失足落井。
青微沉着脸,“你后院竹林的锁魂钉被人钉歪了,导致怨气激增,五年时间,即便布阵做法也很难收。”
王员外脸色发白,“那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