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微一怔,默默闭上了嘴。
也是,自己苦口婆心说了六个时辰,这些姑娘都不听,甚至越劝她们情绪越激动。
“还有天理吗?!”怨魂嘶吼,“王家不灭!我死不瞑目!”
“谁说不灭了?缺德事做多,天道亦不容,恨归恨,归根究底,有人将你们魂魄锁于此,找不到投胎路罢了,现在给你们机会,少拿乔!”
最后三个字说完,顾宴卿觉得脸上好像挨了一巴掌,但确实没人靠近他,下一秒就听珠子里传来跳脚生气的声音。
“谁拿乔了?!不准骂我!”
黔黔听不到怨魂的声音,加上这地方是他的栖息地,认为顾宴卿故意在指桑骂槐,他一直忍忍忍,忍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
是他不想离开吗?!
还想让他魂飞魄散?
用尽力气聚风扇了顾宴卿一个嘴巴子。
顾宴卿:“…………”
抬手揉了揉被风打过的脸。
下一秒说话声音都变温柔了,“没说你。”
黔黔气哭,吼:“你凭什么要我魂飞魄散?我又没伤你!你给我找路,我又没说不去投!”
顾宴卿:“……我真没说你。”
黔黔:“这里除了我一个鬼还有谁?!看我不爽你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顾宴卿:“……”
他冤枉。
青微见顾宴卿语重,又不解释,担心这些姑娘去往生路真踹,忧心道:“姑娘,你们莫听我师弟胡言,奈何桥推人是要处以极刑,堕入畜生道,放下前尘,安心投胎不好吗?”
顾宴卿把黔黔拿出来,小声问:“你看不见她们?”
黔黔吼:“看见谁?!”
那些怨魂似是被他声音吓着,都不敢吱声了。
青微仍在苦口婆心的劝。
顾宴卿施了个小法术,不知道对魂体开阴阳眼有没有用,黔黔坐在男人手掌,乍然看见一群青灰透明的脸,吓到失语。
忙往他袖子里爬,意识到自己误会顾宴卿,有些小羞赧,看不见听不见,他一直以为这地方就他一个呢。
顾宴卿捧着他,问:“看到了吗?”
黔黔不敢再往井边看一眼,像小孩遇到害怕的东西,要家长抱抱,他一个劲想往顾宴卿身上钻,小脸吓得煞白。
那群怨魂也被他吓的不轻。
怨魂对黔黔来说是视觉冲击的惊吓。
黔黔对怨魂是灵魂碾压,他气息一变,她们就会陷入无尽窒息中。
顾宴卿见他害怕,放回珠子,黔黔静默了会,揣揣往上爬,找了个褶皱处坐,害怕又好奇,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邻居。
悄悄探了个脑袋出去,对上那些恐怖的面容,又吓得缩回,又好奇,又去看。
来来回回好多遍,悄悄问顾宴卿:“她们怎么了?”
第274章 道长手里的小鬼甜爆了(8)
顾宴卿:“遇上瘸了心的贱人。”
背着青微悄咪咪告诉他事情原委。
黔黔听完:??????
随后又疑惑,自己难道也是这么死的吗?
那他们就更该死了!???!
坐在褶皱上气愤,透明小脚踩着顾宴卿,太小了没什么力气,对方也感受不到痛。
发泄完,黔黔道:“谢谢啊。”
顾宴卿:“嗯?”
黔黔:“明天我跟她们一起投胎,路上也有个伴。”但一想到那些姑娘被泡发的面容,又怂了,缩肩嘟囔,“算了,我自己去吧。”
黔黔乖起来很乖,投胎嘛,他不怕。
他可以自己走往生路,喝孟婆汤,过奈何桥。
顾宴卿急眼,他瞎凑什么热闹,好不容易在异世界相遇,他去投胎,自己怎么办?
听说天山有雪藕,到时候给他捏个人形,魂体进去,还能比常人多活百年。
手掌从黔黔腋下掐握,把人托起来,又怼到唇边亲,张大嘴巴把脑袋给包进去。
黔黔一下就:°ω°
开始疯狂挣扎,脚丫乱踢,蹬上顾宴卿下颚,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踹他,拳头也下死手般锤,想把脑袋解救出来。
顾宴卿把他脑袋裹在嘴里静了十秒左右,才让黔黔‘重见天日’,那些踢踹动作,跟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魂体如果不借助外力,自身力气很虚。
像那种绵绵拳。
裹完后又怼着他的胖肚子亲了口,黔黔抱着脑袋,委屈,害怕,愤怒,各类情绪糅杂在一起瞪向顾宴卿。
顾宴卿也想好好对他,真的忍不住。
总想拿出来亲一下,弄他。
“不投胎,以后你就住在桃木珠里,我给你找身体。”
黔黔:“?”
顾宴卿凑近又一个亲亲:“宝宝,以后跟着我。”
黔黔抬脚一蹬,腿短了,害怕他再把自己脑袋给用嘴裹住,浑身抗拒,生气吼道:“不要亲我!”
顾宴卿温柔的抚摸着小小黔柔顺蓬松的透明头发,指腹点点小脸,笑着将他放回桃木珠。
当你太过弱小,连愤怒都让人觉得可爱。
黔黔真的很生气,由于身体只有巴掌大,那肚子还DuangDuang肉,像极了充满棉花的巴掌娃娃,不管什么情绪,在顾宴卿只有:宝宝好可爱。
他好想亲。
心里有个变态的声音试图控制身体,翻过小小黔,把他ku子月兑了啃pg,啃得他哇哇叫。
声音一定很美妙。
顾宴卿甩了甩脑袋,走去那群怨魂前,怨魂害怕珠子里的黔黔,恐惧后退。
青微见此轻叹。
不管是人是鬼都怕横的,自己苦口婆心说的嘴都干了,好心被当驴肝肺。
妄玉两句威胁,就让她们怕成这样?
顾宴卿不想把事情复杂化,也不想再劝,简直没完没了,破除阴阳眼,发馒白瞳的青肿脸从眼前消失。
对青微道:“想让她们瞑目,只有王家人死绝,今夜锁魂钉我必拔,劝不动,直接让黑白无常拉走。”
锁魂钉一拔,她们就不会再困于此处,不及时送往往生路,时间一久,怨气增翻,或成为威胁一方的鬼祟,或灰飞烟灭,都有可能。
青微摇头,“她们自己不愿,即便通过我们做媒介,鬼差也看不见。”
顾宴卿捏紧拳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到黔黔,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王家损的阴德,王慕熬不过明晚,他一旦死了,王员外没了软肋。
谁知道会做出什么。
这口井迟早要再次被注意,想带走黔黔可就难上加难。
时间越推越危险。
择日不如撞日。
王家气数将尽,也算顺了她们愿,顾宴卿实在没那耐心像青微一样劝,时间有限。
黔黔见他们争吵,又从珠子爬出来了。
胳膊卡顾宴卿衣襟,像晾衣服一样挂着,虽然还是很怕那些裂脸,但后背安全,勉强可以憋一会,朝怨魂们开口。
“你们去投胎,我。”要滑下去了,衣襟下的透明小脚,用力踩着顾宴卿中衣褶皱,努力把自己撑上来,胳膊继续卡在衣襟挂着,小手在那指指动动。
说:“我给你们报仇,有什么愿望,跟我说。”
顾宴卿低头,黔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挂衣领上了。
吓得他赶紧用手遮。
青微看不见,只有顾宴卿抬手动作过大时才微微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拍胸,到底也没多问,神色正常。
黔黔嫌他手碍事,伸开小胳膊推啊推。
不注意的时候他那点力道,下意识忽略。
一旦注意力集中,还是能感受到小胳膊的推劲。
顾宴卿把他脑袋往怀里摁。
黔黔就不下去,踩他。
他的力气跟顾宴卿比,无异于浮游撼大树,最终还是被摁进了衣襟,黔黔不服,喊:“你烦死了!”说着膝盖弯曲,脚朝后踢。
顾宴卿捂紧衣领,朝青微嗯声笑,想借此掩盖黔黔的吼声。
青微见顾宴卿前一秒还冷着脸,后一秒莫名其妙的笑,微微蹙眉,问:“怎么了?”
顾宴卿摇头,“没事,师兄,你累吗?不如先回去休息?”
青微略显疲倦的抬抬手,道:“无碍。”
黔黔吼:“顾!宴!卿!你再捂我!我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