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黔身体不难受了,也不用处理朝政,单云诀还每天陪他睡觉,小日子过得美滋滋,要说缺点,之前折腾的太厉害,他把自己软禁,现在不能随时出去。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正在案桌前处理政务的单云诀身上,让屋里伺候的宫女都下去。
他把上衣脱了,跑单云诀面前。
“皇叔,你看我肌肉。”
黔黔拍了拍大臂,攥拳用力,凸起了一个小弧度,“怎么样皇叔?”因为说话嘴出力,身体的力就泄了,薄肌臂秒变白玉竹竿。
冷眸微抬,本想教训黔黔,目光扫见米分色茱.萸,眼神逐渐变了色,少年身形单薄,按七尺男儿的标准,他没有一项合格。
可……
挪眸,继续伏案批阅,审斥道:“滚回去穿衣!”
黔黔:“……”
躺下来滚地,一副懵懂样,问:“皇叔,你看这么滚对不对?”
第343章 摄政王的病秧小皇帝(5)
单云诀将奏折一合,拍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纳兰溪!”
少年无辜眨眸,即便毒素被清,比起那些红润的脸,依显憔悴。
入秋天凉,他还敢赤着膊滚地,他不怕自己病,他怕!这‘宠物’,已经不是当年的身价了。
“你嚷什么啊皇叔,不是你让我滚去穿衣吗?我有在滚。”黔黔装的跟个傻子一样,滚着滚着他自己都乐了,咯咯的笑,更像傻子了。
单云诀过去将人拎起,碰到腰腹,凉的都寒手,就这还在闹?
把人裹进被窝,黔黔眨眼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喊:“皇叔,你给朕找几个漂亮的小倌好不好?”
单云诀捏被子的手一顿,皱眉,沉声道:“你用不着,后日家人子便能入宫,且再忍忍。”
黔黔攥着男人宽袖扯:“朕就想要小倌,听说民间盛行男风,皇叔不给,那皇叔给?”
皇叔不给他找小倌,皇叔可以亲自上。
单云诀略显别扭,“好了,别胡闹。”
“皇叔,你多大?有三十吗?娶妻了吗?有没有喜欢的人?”
单云诀不理他,把人送榻上回了案桌。
没事干,黔黔披着被褥下榻,也不穿鞋,单云诀刚拿到手的奏折,余光瞥见咕涌来的身影,眉头一蹙,“你又想做什么?”
黔黔:“皇叔,我好无聊,你忙吗?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单云诀垂眸扫了眼案桌上垒成小山的奏折,道:“既如此,陛下来处理奏折罢,原也是您分内之事。”
单云诀把位置让给小皇帝。
黔黔不客气,裹着被褥打开一本奏折,没有记忆,他不认识上面的字,老神在在一个一个扫,从第一个瞄到最后一个,合上换下一本。
重复。
连续看五本,单云诀似笑非笑道:“陛下别光看不批阅,数地水患,该如何处理?”
黔黔把唇瓣抿嘴里,咬上唇死皮,虽然不懂帝王之道,可他听过大禹治水,奏折合上,闭着眼睛,一副天下我最大的模样,命令单云诀,“给朕念念。”
单云诀挑眉,“陛下不是在看?”
黔黔:“朕是皇帝,你是皇帝?朕要你给朕念念,哪来那么多废话?小心打你板子!”说完还偷瞄了他一眼。
被抓包了。
哼了声裹紧被子,眼睛继续紧闭。
系统跟着他都心惊胆战。
生怕他一再作死,哪天真把自己作死了。
依资料分析单云诀不杀他,跟无价药关系并不大,那种手辣的人,真不想他活,分分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天下握在他手中,还怕炼制不出第二颗药丸?
黔黔天天跟他对着干……
小皇帝就像那小兽露爪,对单云诀来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忽然生了逗弄心思,“哦?不如陛下吩咐,看他们敢不敢拿板子。”
黔黔:“……”
小皇帝不说话了,苍白的脸不灵动,就像蔫了的菜叶子,一点都不好看。
单云诀拿起水患奏折,念:“自八月初旬以后,连日倾盆大雨,各处山水暴注,江州,黎安,广陵,西沿等地同时暴涨……”
暴雨冲堤,淹了田地,水聚集在低洼处,雨水数日不停,水位越升越高,淹没村庄百余,冲塌房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伤各有轻重。
不懂政治,听着也好严重。
黔黔睁开眼睛担忧问道:“皇叔有什么办法?”
单云诀:“臣想听陛下如何处置。”
“引水疏河。”
单云诀微微挑眉,意味深长扫向少年,眸中透着几分赞许,同时也加深了提防,毕竟他在翻身前,也是不露锋芒,纳兰溪以前木讷乖顺,失忆了,潜在能力也激发了?
“陛下认为该拨多少灾银?”
“国库还有多少?”
“9876万两。”
“一两可以买多少东西?”
“一两千文,肉包三文,陛下日常食用的青菜,一斤五文,瘦肉二十文,肥肉三十文,如此一算,一两够一人一月口粮,节省之人两月有余。”
“有多少灾民?”
“据不完全统计,三十万余人流离失所。”
“皇叔看着拨吧,反正我也做不了主,钱不都你管着吗。”黔黔说的直白。
单云诀倒也没反驳。
想到什么,跟着补充,“听说会有人贪污灾银,皇叔,你可得管好了,被淹的百姓已经很可怜了,再没吃没喝,会死人。”
单云诀:“陛下仁义。”
黔黔:“皇叔,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着?你是摄政王,有你在,他们肯定不敢造次。”
单云诀€€了他一眼:“本王若是去了,陛下趁机收买人心届时小狼爪磨利反咬臣,可就得不偿失。”
黔黔不屑的“切。”了声。
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单云诀将其丢一边,只拿那些要事考黔黔,时而聪慧,时而愚钝,两人交谈间不知不觉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黔黔在德福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又喝了口水润润喉,才去吃饭,皇帝的膳食精致多样。
想到水患,忧虑了。
一手拿筷,一手半遮着碗,道:“皇叔,我们要不要少吃点,把银子省出来去赈灾?”
单云诀夹藕片的手顿了顿,瞥向少年,随即若无其事将藕片放进嘴里,淡声道:“国库充盈,你是皇帝,在吃食上不用缩减。”
“可是上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之前因为他病,吃的都是些淡食,也就这几日单云诀在,伙食改善不少,说是皇帝膳食多,其实到底是给谁吃的还不一定。
“你只管吃,不必操心。”
“哦。”黔黔扒着饭,撅嘴大憋气。
下午他也不闹单云诀了,让德福找了根树枝,再用托盘装些沙子送来,在沙子上写字,画画。
单云诀吃完饭一直在处理奏折。
黔黔闹他嫌烦,没动静了,又想他在做什么。
进里间,见人正拿着树枝蹲地上写写画画,出声,“陛下若是想作画,案桌有纸笔,为何要以沙作画?”还四不像。
最后一句他没说出来。
黔黔玩了一会没意思,单云诀一说,让德福进来收拾了,洗洗手,躺回榻上,对男人勾了勾手指,“皇叔过来,跟你说个秘密。”
单云诀:“……”
脚比脑子快,意识到人已经过去了。
第344章 摄政王的病秧小皇帝(6)
退又不好退,便沉着声问:“何事?”
黔黔脚从被窝里伸出去,猛勾住单云诀腰,本想把他带床上,结果人纹丝不动,小腿跟着用力压,还是不动,抬头,对上漆墨色的眸。
默默把脚缩回去,脑袋也蔫了吧唧的往回缩,“没事。”
上位者一旦有什么脱离掌控,是极具危险的信号,失忆后的纳兰溪,让他几次做出无意识动作,于他而言,已经超出极限。
人越刻意说某些话,越证明他心里是慌的。
单云诀掐住他下颚,神色冰冷。
“纳兰溪,你只是本王的一颗棋子,容忍你多日,也该结束了!若再没事找事,休怪本王将你剔骨刮肉做成人彘!”
黔黔骨头硬,吐着小舌:“略略略。”
单云诀眸子一寒,这小子不给点教训,是不知道害怕。
把人带去地牢。
四面石墙,阴暗压抑,隐约还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响,空气潮湿,夹杂着像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儿,狭窄的长廊,很低,走在其中,感觉浑身爬满了蟑螂。
呼吸逐渐困难。
单云诀将他带去一扇门前。
身后的侍卫替他们开门。
里面稍微明亮了些,入目的刑具让黔黔下意识贴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