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幡然悔悟,真心想要辅佐陛下,还望陛下信臣一次,此番回宫,臣会慢慢教陛下如何处理朝政。”
泡了半小时澡出来,单云诀用干布一点点擦拭着小皇帝的湿发,黔黔正拿着糕点吃,除了唇瓣发白,精神很好。
晚秋天凉的快,下午四点左右单云诀就不让他逛了,两人去茶楼听戏,买了很多好吃的跟糖葫芦,黔黔只吃糖衣,山楂酸。
本来想吐了。
瞥见单云诀,不比看黄图,还留个余光注意黔黔,听戏期间,全神贯注。
黔黔摸了摸唇角,想:他很喜欢听戏?
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胳膊,单云诀回神,对上黔黔眼神询问:何事?
黔黔把没了糖衣的糖葫芦递他嘴边,故意道:“皇叔,你吃吗?丢了浪费。”
单云诀垂眸扫了眼还挂着牙印的糖葫芦,点头,张嘴把第一颗咬了,黔黔嘴巴微张,真不嫌弃?
他就逗他玩而已。
单云诀把山楂吃了,籽吐出来,道:“很甜。”
黔黔:“……”
山楂不是酸的吗?
吃第二颗,他准备把山楂吐盘子上,单云诀似乎能提前预知,在他把山楂从棍上捋出来的一瞬,拽着胳膊拉怀里,用嘴堵住。
黔黔已经开始吐了,收不住,单云诀这‘垃圾桶’一来,山楂顺利落进他嘴里,黑眸瞪€€瞪€€€€瞪€€€€€€
把头挪开,嫌弃皱眉。
他怎么还主动吃人口水渣渣?
第三颗还是被他吃了,黔黔犹豫,把葫芦串递过去,让他咬,单云诀挑眉,咬下一颗完整的糖衣山楂,两人举止亲密,好在二楼被包场,除了楼顶的暗卫,没人看见。
秋夜凉,明日还要上早朝,单云诀约莫四点多就带他回去了,自从与现实世界彻底割开,南黔心境要洒脱多了。
以前不爱出门。
现在超爱。
宫外玩的好爽,不用被规矩约束。
还有好多好吃好玩,喝着小茶听着戏,拿把扇子摇啊摇,爽死了。
单云诀说要回去。
不情愿。
单云诀:“乖,明日要上早朝,等过些日子再带你出来。”
黔黔摇头,不想回金笼子了,假装咳嗽,一脸虚弱道:“皇叔,我不想回去,你让我在外面玩几天,回去朕会生病,呕吐,吃不下饭,皇叔要是真为朕好,你回去处理朝政,朕在外面养几日,给朕留些银子就好了……咳咳……”
将外衫脱了罩少年肩上,“怎又咳了?下次该把太医带来。”把人打横抱上马车,“你一个人留在宫外会有危险。”
黔黔扒着门边,不想回去,“不危险,你给朕留个人,会武功的,皇叔,回去朕会不舒服。”
单云诀不为所动。
黔黔胳膊被他拽怀里,手抓住对方袖子喊:“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皇叔~~”
第350章 摄政王的病秧小皇帝(12)
单云诀受不了他撒娇,最终马车拐去了一间客栈,上间雅房只剩一间了,其余都是普通房,黔黔伸出两根手指,说:“买两间普通房。”
单云诀把他手按下去,道:“要一间雅房。”
身后小太监把钱付了。
掌柜咬了咬银子,笑,“得嘞!客官可要热水?”
单云诀:“嗯。”
掌柜给他们一个牌子,小二带客人上二楼,将几盏油灯点燃,屋子顿时亮堂了不少。
里外隔开,里卧有张雕花大床,围着蓝色幔帐,不远处有梳妆台跟衣柜,还有放衣服的小架子,墙壁挂有字画,靠墙边还有个顶柜。
外室,软塌,八角桌,上面燃着一盏灯,窗户开着,风吹进来,烛光摇曳。
小二过去将窗子关好。
“客官,有事您叫一声,小的就退下了。”
黔黔:“好。”
两个随从,在外面看门。
小零嘴把肚子填饱了,黔黔伸个懒腰,把腰带解开,爬上床睡觉,道:“皇叔,吹灯。”
单云诀走去榻沿,将最后一盏灯用灯勺摁灭,在福宁宫两人就算睡一张床,也是各睡各被窝,如今这只有一床被褥,单云诀躺上去。
小皇帝很瘦,该有肉的都没肉,没肉的也没肉,没在吃食上克扣过他,怎么就瘦成这样?
以后得好好养着。
“小溪。”
黔黔都准备睡觉了,耳边传来一道呼喊声。
“嗯?”
“我能信你吗?”
“不能!”
拽过被子狠狠往身体裹,单云诀身上的被褥瞬间消失大半,而后只听一声低笑,“想不想听故事?”
夜里,黔黔眼睛朝后一瞟,什么也看不清,闭上哼了声,“什么故事?”
单云诀将人揽进怀里,握着小手,平静道:“二十多年前,有个将军,在战场拼命厮杀,为国抵御外敌,用时三年,凯旋踏马归来,皇帝设宴,双双醉酒,皇帝在那日做了一件令天下所不齿之事,事后,下令封锁,将军夫人上吊而亡。”
“将军深爱妻子,想替妻子讨回公道,却被削去官职,皇帝对外宣称将军居功自傲,以下犯上,削了职,贬为庶民,皇帝不放心,在事件平息几个月后,将军被暗杀,死后连碑都不曾立。”
“将军有三个孩子,老大失足溺水而亡,老二呛嗓窒息,唯独留下一个一岁大的老三,知道为何吗?”
秋天的月光很淡,幔帐放下,更看不清了。
黔黔很久都没说话,久到单云诀以为他睡着了,将人裹紧,不准备再说,脑袋靠着少年,准备同他一起休息。
黔黔说:“因为老三年纪小,不记事,已经把知情人都杀了,留小儿一命,给朝中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
单云诀将脸挪少年颈窝,攥紧小手,“是啊。”
黔黔把身体转过来,手掌抚上男人脸颊,“小孩报仇了吗?”
单云诀点头,“报了。”
黔黔:“小孩还有什么愿望吗?”
单云诀:“没有。”
黔黔:“小孩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苦?”
单云诀将手覆在黔黔手背攥住,“不苦。”
黔黔:“皇叔想要天下吗?”
单云诀:“不想。”
他确实不想,若是想,早杀了纳兰溪,拥自己为王。
黔黔:“皇叔,你是那个小孩吗?”
单云诀沉默。
黔黔别的不行,共情能力极强。
单云诀都麻木了,他却替他感受到了心痛。
“我自小被母妃养在深宫偏院,没见过父皇,也没想过做皇帝,皇叔,如果你想要,朕回去拟旨,把皇位让给你,我会跟他们说不是你胁迫我,是我自愿让。”
单云诀轻笑了声,连人带被子裹紧。
低头在小脸上亲了口,“臣不想,臣会辅佐陛下坐稳皇位,将来谁也不能再欺负你,包括我。”
“可我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单云诀陡然一重,“不准胡说!”跟着放轻嗓音,“回去多多锻炼,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做你的皇帝,再养两日,便同臣一起上朝。”
南黔不接话,很快又安静了。
单云诀抱着他休息。
黔黔忽然压着嗓喊:“相公。”
愣,跟着脑袋仿佛炸开了烟花,一股暖流直冲心脏,惊喜又诧异的问:“喊什么?你喊什么?再喊一遍,没听清。”
黔黔:“子煜。”
单云诀:“不是,不是这句。”
黔黔:“喊什么?”
单云诀激动的将人压在床下,“相公,你喊相公,再喊一遍。”
黔黔尾音上扬,高高兴兴的答应着,“哎,娘子。”
单云诀:“……”
压着人不松。
在朝堂叱咤风云,在床榻撒娇哼语,把黔黔圈的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伸手推了推单云诀的肩。
推不动,斥喊:“单云诀!”
单云诀:“再喊一声相公。”
“我没喊相公,我喊香菇,明天吃香菇炖小鸡。”
压身掀吻,手川页着衣扌罢进去,把人口勿到缺氧,道:“别明天了,就现在吃,相公喂你更好吃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