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被他的笑晃了神。
段御脸色铁青,握筷子的手用力不小心竟将其撇断了,容思佳表情更不佳了,就凭家里十几房,她已经猜出了段御的心思。
生气又不能表露,段御筷子断了,容夫人让佣人换了双,容思佳敛去眼底的阴毒,笑得温婉和善。
亲自站起来夹了块鸡翅给南黔。
黔黔意外,“谢谢。”
容思佳夸道:“我哥真有福,娶了这么漂亮的嫂子。”
她在提醒段御,这是我哥的妻子,你最好不要打主意,否则就是令世人不齿的乱.伦!
黔黔下意识回:“你也很漂亮。”
容思佳一愣,笑容带了几分真,容思佩一步步试探他底线,又夹了一块小蒜瓣,黔黔继续给容墨。
容墨皱眉,沉声道:“容思佩!”
小姑娘从没被大哥凶过,正夹得不亦乐乎,大哥喊全名,声音还重,小手一抖,立马委屈的瘪了嘴,“大哥凶我!”哭声扰耳,“大哥有个嫂嫂就不爱我了,我不要嫂嫂,我讨厌嫂嫂!”
容父沉眸,“胡说什么,把小小姐抱下去!”
容思佩的哭闹直到看不见也是余音不消,南黔脸上没什么表情,容夫人笑着打圆场,“思佩还小,柔柔别介意,这孩子就是被他哥给惯的,没有恶意。”
南黔笑了笑,“没事。”
容墨放下筷子,拉着黔黔胳膊道:“你们慢慢吃,走。”
容夫人到嘴边的话卡住,皱眉。
段御心情更差。
两人走后,他也放下了碗筷,对容父容母道:“沿海事乱,我也没心思吃,就先告辞了,岳父岳母见谅。”
容父也不好说什么。
容母叮嘱他路上慢点。
容思佳坐在位置,眼神逐渐变冷,等段御离开后,筷子啪的一放,声音不愉,“黎柔是不是跟段御有露水情缘?”
容夫人一惊,小声提醒:“你胡说什么。”
容思佳:“我胡说?段御看她的眼神就不清白,大嫂刚见段御什么表情,心虚!如果清清白白,她为什么要心虚?”
容夫人皱眉,“没凭没据,你这孩子猜忌心怎么那么重?一个是你大嫂,一个是你丈夫,天天靠猜忌度日,哪个丈夫受得了?”
容思佳攥紧了拳头,委屈的红了眼眶,“是我猜忌心重吗?大帅府这几年进了多少女人,我生不出孩子,段御早对我不满了!”
容夫人心疼却无可奈何,药也喝了,脉也把了,怎么就一直没动静?
“妈找机会问问,黎柔现在毕竟是你大嫂,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么说让你哥情何以堪?”
容思佳红着眼憎恨道:“段御绝对去找她了!”
丈夫的漠视,府里不断进新人,容思佳占有欲本就强,大帅府姨太,要么身材绝美,要么美似天仙,要么甜美会讨欢心。
对比之下,容思佳越发像个妒妇,不受段御待见,她现在是见不得丈夫跟任何一个人眉来眼去。
只觉得对方勾引段御。
容父沉着脸,“够了!”
容思佳向来不敢反驳父亲,只能咬牙生暗气。
南黔被容墨拉出去,两人过了一个廊檐就松开了,容墨想安慰又过不去心理那关,犹犹豫豫,轻咳,“出去吃吧?”
南黔:“我不饿,你去哄你妹妹吧。”
说完扭头回院落。
容墨望着那纤细的背影,心口一刺,莫名疼的慌,伸手捂住,很快反应过来把手拿开懊恼的甩了甩,不能对不起他。
越想越烦。
干脆出门喝酒。
容思佳的确了解段御。
他确实去找黔黔了。
黔黔把钱袋子递给他,神色淡淡,“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是段御,我只是为了脱身顺嘴胡诌,以后不会乱说了,钱还你。”
段御没接,挑眉道:“为何不说你是容家大少奶奶?”
黔黔:“我从小就爱胡扯,拿着。”钱袋子再次往前递了递。
段御瞥了眼钱袋,笑:“跟容墨感情不合?”
黔黔:“……”
段御笑着靠近,直接明目张胆的抢人:“如果你愿意跟他离婚,大帅府永远向你敞开,做我的十七姨太怎么样?”
黔黔皱眉,感觉自己鱼没抓着反倒惹了一身腥,把钱袋着塞段御口袋,而这一幕恰巧被容思佳看见。
即便猜到两人多少有些猫腻,亲眼见着,容思佳要气炸了。
她整人训人从来不当着段御面。
钱还回去,黔黔:“就这样吧。”说完扭头就走。
段御皱眉,声音拔高,“不做姨太,难道你想做正夫人?”
容思佳一惊。
攥紧了手。
段御什么意思?!
黔黔:“……”
神经病,跑得更快了。
黔黔身影消失,容思佳赶紧后撤,躲在墙后,段御瞥了眼前方的墙,唇角冷勾,在原地站了会离开。
段御走后,容思佳追上黔黔。
段御刚才的话让她危机感拉满,黎柔那张脸连女人都心动,实在没法想象她进了大帅府,万一怀了孩子……
容思佳进院子,刚好见黔黔从小翠儿手中接过一襁褓婴儿,眉头一蹙,质问前还是先礼貌喊:“大嫂。”
黔黔抱着小反派,刚弯起的眉眼假了几分,“妹妹。”
容思佳:“这孩子是?”
攥着手帕的手收紧,她跟大哥才成亲半月,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第399章 替嫁新‘娘’(11)
也没听母亲说。
想到段御,嫉妒冲昏了头脑,竟有那么一瞬认定是段御跟黔黔的种。
“路边捡的。”
“捡一个孩子?”
黔黔:“嗯。”
容思佳脸变了变,在孩子跟南黔之间来回打量,静默几秒后开口,“大嫂认识段御?”
南黔:“……”
见人不回答,容思佳脸色难看,装都不愿装,“你现在已经嫁给我哥了,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望大嫂记住,段御是我丈夫,你的妹婿!”
黔黔:?
“你是不是误会了?”
容思佳丢下一句:“好自为之!”黔黔都来不及解释,憋了一口气,烦。
容墨去酒馆喝酒,心里一直惦记着黎柔,越烦躁越灌,灵魂像是被一无形物拉扯,一边告诉他,你不能背叛,另一边又说,黎柔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明明堂都没拜,几面之缘,甚至今天才知道她是自己妻子,为什么会担心?
好烦。
宿醉一夜后,他怕自己动心对不起宝宝,想着再等半个月,便去沪上,眼不见为净,他的心要永远属于他的唯一。
段御去沿城了。
家里几个姨太包括容思佳没一个好惹的,段御现在是前线战火不断,后院大火不灭。
容墨在最后一天回来。
见黔黔怀里抱着小婴儿神经一震,脑子里竟生出了被绿的荒唐感,甩了甩头,撇开跟神经病一样的想法。
他们已经离了。
已经离了。
离了!
容墨提醒自己三次。
走过去问:“这孩子谁的?”
黔黔眼睛放小反派脸上,连个余光都没给容墨,周身散发的慈爱,小孩子长得快,半个月一养,粉雕玉琢,可漂亮了,“捡的。”
容墨被他抱孩子的神情吸引,像清早的丁达尔效应,层层光晕镀在身上,圣洁,优雅,美的不似凡物,容墨又听见自己心脏重重一跳的声音了。
被什么东西蛊惑似的,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直到黔黔不愉重咳,他才回过神,又慌又羞,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显得很忙,摸脸摸头摸耳,最后装作不经意的问,“干嘛捡孩子?”
“他哥哥是个小乞丐,被野狗咬死了,看他可怜就抱回来了,对了,你是来给我钱的吗?”黔黔抬头望向容墨。
容墨一听他说钱,想到一会给爷爷上完香他就该走了,心里不是滋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又很想抽自己两巴掌。
几番犹豫,道:“一个月就和离,让人知道对你名声也不好,是我先对不起你,如果你没地方去,暂时先住在这吧。”
像是怕他误会,连忙补充,“我不回家,你放心。”
黔黔逗着小宝宝,没空理容墨,只是道:“不用,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多给几块银元,买断,以后我见面也当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