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接近一分钟。
冷风吹进来,冻着了才把裤子提好。
容墨等了半小时,手冻红紫,忍不住再次敲了敲门,“黔黔。”
黔黔看了眼门外,把里门插上锁,从摇篮里将宝宝抱起来,南岁搂住爸爸脖子,喊:“papa!”
黔黔:“是爸爸,不是趴趴。”
小南岁奶声奶气的学,舌头绕不过来,出的音还是papa,有时候音冒准baba。
逗了一会,黔黔自己肚子饿了,把孩子放摇篮,自己去做饭,饭已经焖上了,摘了菜准备炒,门外时不时响起容墨的敲门声。
油下锅,热了后,青菜倒进去,拿起锅铲翻炒。
容墨听见动静,大概知道他不会再开门了,在家找不到梯子,便去邻居家借,固定在自家围墙上,爬上去,黔黔租的小院厨房在外,能清楚看到围墙。
容墨朝他笑了笑,黔黔:“……”
容墨:“有吗?”
黔黔收回视线,翻动着锅里的青菜,声音略略放大,“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容墨嘴边的笑一僵,黔黔见他沉默,抿了抿唇,看不出喜怒的拿碟盛菜,蹲下去用灶灰将火灭了,盛了碗饭,端着菜进屋。
不可能。
肯定是他找理由。
容墨心慌不已。
丢过他一次。
心里不高兴,才找理由骗自己。
翻上墙头,把梯子挪过去,进了隔壁,门半押着,他还是敲了敲,里面的人没回话,他等了一会进去,黔黔正夹着青菜往嘴里送。
谁家过年吃这么寒酸。
容墨心脏隐隐作痛。
黔黔头也不扭道:“有意思吗?还是你要亲自证实?”
容墨垂着脑袋,手脚冻得通红。
南黔放下手中筷子,起身去卧室,见容墨站原地不动,他道:“你不是要看吗,过来。”
容墨犹豫两秒过去。
南黔背着他€€€€€€€€,容墨心里直打鼓,在黔黔快到最后一步喊停,脸色惨白,摇头。
“不看。”岔开话题道:“过年你就吃青菜?我请了厨师,菜做好了,一会端来,我们一起过春节行吗?”
都到了这步,南黔一定要让他看,裤子解了,提溜着,来到容墨身边,撩起长衫,红着耳朵说:“你看吧!”
这姿势感觉自己跟个变态似的,黔黔越想脸越红。
容墨闭上了眼睛。
他都豁出去了,容墨今天不看也得看。
伸手去掀眼皮,容墨后退,黔黔追去,把人逼到墙角,手伸去头顶往下摁,“你翻我家来,就证明想看!我给你看,你看啊!”
容墨心脏跳如雷鼓,最终还是看到了小可爱,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脊背顿时僵住。
黔黔红着脸把裤子提上去。
语气不太好,“替嫁本来就不对,离婚还要了一万多大洋,你不计较,我心存感激,但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现在应该及时止损。”
骨头发软的感觉,站都站不直,容墨顺着墙面滑坐,仿佛灵魂被抽走,人怔怔发抖,一个小时前有多激动,现在遭受的打击就翻多少倍。
没有。
没有胎记。
怎么会没有胎记。
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没有胎记……
南黔回去吃饭,吃完,碗也洗了,容墨还靠着墙无措怔愣,他把门开了,嗓音微哑,“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一股冷风卷进来吹醒了男人,身体仍旧虚软,起来盯着黔黔,眼中满是彷徨。
“走啊。”黔黔催促。
容墨挪步走向他,中气都没那么足了,“真的没有吗?”
南黔反问:“你不是看了吗?”
容墨:“我……”
南黔见他不动又准备去解裤子,嘴上还道:“不信那就再看一遍吧,好彻底死心。”
容墨摁住他手,两人对视,久久无言。
南黔先把手抽回,撇开了脑袋,刚要继续赶人,容墨突然靠近将人抱住,不知在自我欺骗还是说给黔黔听。
“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没有胎记。”
声音越说越小。
越说越没自信。
黔黔没挣扎,让他抱了好一会才哑声开口,“容墨,你承认吧,你辨的是外形,万一三五月后,你梦里的人出现,怎么办?”
容墨:“我……”
第412章 替嫁新‘娘’(24)
上一秒还犹豫不决,下一秒坚定摇头。
搂紧少年,“没有!我记错了,没有胎记,将来就算出现一个有胎记的人,我也不会多看一眼,黎黔。”把小手摁在胸口,“信我一次。”
黔黔把手抽开,“你回去吧,好好考虑,还有,我心里也有人,你自己想好。”
我心里也有人,这句话堪比原子弹,炸的容墨两耳发嗡,喉咙干涩的厉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你爱他吗?”
黔黔掷地有声的回答他,“爱!”
那心堵的,快要炸了。
容墨走了。
第二天黔黔发现隔壁搬回来了。
捂住心口有些不舒服,他说的胎记,确实没有啊,至于爱人,他爱的是小1,不是吗?
容墨是不是,他没法证明。
他心也不干净,有个有胎记的白月光。
他们注定有缘无份。
年初二后都在忙着走亲戚,南黔打算等雪化了带南岁离开这糟心地,投资的茶叶一直在亏,系统虚的都不敢出现了,怕挨骂。
黔黔想把剩余的钱拿回来,初五那天,南岁烧的小脸滚烫,也就耽搁了,初六,投资的茶叶前夜库房发大水淹了,损失惨重。
合约赔付,需要一大笔钱。
几千大洋的投资算是彻底打了水漂。
半年开花店也赔了一千多大洋。
黔黔emo了,准备把银行的钱取出来,安心带宝宝啃老本,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坏事一起来,听到炮火要打到沪上的消息,储户都急了,纷纷取走积蓄,导致银行无法周转,破产。
一破产,钱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就这么两天。
所有糟心事都聚一起了。
黔黔感觉天都要塌了,没钱啊,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活着,钱没了!要是他自己花的也就算了,花店倒闭,银行破产……
跳楼算了。
黔黔抱着南岁哭,小家伙还在输液,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哭,只能抬起小胖手帮爸爸擦眼泪。
南黔哭的更厉害了。
好多钱。
天杀的!
不行!他要去银行!
宝宝暂时交给医院护士。
银行门口围了一大批人,都是吵着要钱,员工也没了,该搬空的都搬空了,现在里面就剩一栋楼,黔黔急切过去,失魂落魄离开。
钱没了。
全没了。
眼泪啪嗒啪嗒掉。
刺骨的冷风吹在脸颊没有消去半分热意。
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带着宝宝,那么大一笔钱没了,后半辈子怎么过。
好想死????_????。
茶行合作伙伴找来,告诉他,有个老板愿意出钱填补损失,唯一的条件,是他得去作陪。
少年止住哭泣,胸膛却起伏的厉害,染着哽音,“我,我去陪?陪什么?”
“吃饭,吃顿饭就行。”
合作伙伴也着急,天灾人祸谁也预料不到,受西洋影响,本就举步维艰的产业,雨水一摧,彻底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有人给心肺按压,谁都不想赔死。
南黔去陪顿饭,对他个人,至少能挽回两千块大洋的损失,天杀的银行倒闭,必须得去,不然他就得带着宝宝喝西北风。
岁岁从小喝的就是最贵的乳粉,他生活质量降下去没事,青菜萝卜照样吃,宝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