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黔已经习惯了在这的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金煜时时刻刻陪在身边,什么也不用愁,每天都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有限。
金老爷子身体出了毛病,时日无多,金煜必须回去,他从小就是老爷子亲手培养,不能忘恩负义。
金煜把事情跟少年说了,黔黔正在喝牛奶,嘴巴染了一圈白乳,沉默几秒后拿开杯子。
“你回去吧。”
金煜:“京贤,你想回去吗?”
“不想。”继续端着牛奶喝。
金煜也没过多为难他,只带了一些证件,来到客厅,将一张金橘色的卡递过去,道:“里面给你存了二十亿,密码是你生日。”
南黔望着男人递过来的卡,身体先一步做出情绪,胳膊狠狠抖了下,快到底的牛奶,因幅度过大都溅出了两滴,抬头,“你要跟我断了?”
金煜望着那张要哭的小脸,心疼死了,把人揽怀里,大掌罩在后背上下安抚,“这辈子只要你。”
黔黔:“还回来吗?”
金煜:“回。”
黔黔:“要多久?”
金煜:“至少一个月。”
黔黔声音没忍住飙高,“一个月?!”很快情绪就萎了,点头,“你回吧。”他爷爷生病住院,孙子该在病床前照顾。
“舍不得?”捧着小脸问。
平时嘴硬的要死,金煜以为这次他还会跟自己对着干,结果黔黔只是委屈的嗯了声,眼睛覆上一层水雾,再次出声的音也哑了。
“事不过三,你不能再不要我……”
金煜眸底闪过一丝复杂跟懊恼,胳膊收紧,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抵向小嘴亲,在少年身上留下了很多红色印记。
“印子消失前一定回来,重新盖章。”
分离会不舍,黔黔不想跟他的小1分开。
还有一个原因。
他怕被抛弃。
第一次他说自己将来订婚结婚,吵了一架,第二次从新闻看到他要订婚的消息,彻底闹开。
这次。
他怕金煜回去面临选择,自己会是那个被放弃的存在,他知道自己有很多坏毛病,任性,不听话,小心眼,只要小1能回来,以后他都改,像他包养自己时那么勤快。
“别不要我。”声音带着哭腔,有种抓不住的无措。
“要,乖宝宝。”温柔的抚着少年。
黔黔用手背擦眼泪,从哭腔,到抽噎,一想到金煜要离开很久,心就难受,可能是太怕他不见了,说:“我跟你回去……等(抽泣)等事情全弄完……(哽咽)再来好不好?”
金煜揉了揉怀里的小脑袋,“好,都哭成了小花猫,快别哭了。”抽张纸帮少年把眼泪擦了,给他也订了张机票。
黔黔一点都不想回隔壁国。
没办法。
不能把老攻丢了。
金煜走哪都把南黔带着,人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放心,在这有人想弄他太容易了。
医院。
黔黔走进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金煜也跟着停下,扭头疑惑,“怎么了?”
黔黔脸上浮出一抹尴尬,“我,我在外面等你。”他家人应该不想看见他吧,还是别去惹闲了。
金煜看出了他的窘迫,牵上小手,“别怕,有我在。”
“会挨骂吗?”
“不会。”金煜从握手换成揽腰,抱了抱少年,手在他后背安抚拍着,“挨骂我替你挡着。”
黔黔抬头更担心了,“我怕你挨骂。”
金煜心口一暖,抱着少年往他嘴巴重重一咬,弄一圈牙印,跟着左脸咬一口,右脸也咬一口,牵着人道:“走吧。”
黔黔耳朵红红,跟着上去了。
病房外还守着两人,站的顺溜笔直,黑西装墨镜,配备整齐,有种说不上来的……嗯。
想来两人是认识金煜,在他们靠近,喊了声代表,临近踩门一脚,黔黔又胆怯了,这应该是保镖。
不想小1一会因为自己挨打。
还是把手抽了回去。
“我在外面等你。”
金煜看了眼病房,见黔黔坚持,也只好点头,嘱咐道:“别乱逛,有事喊我。”
黔黔点头。
金煜让门口两保镖注意些,自下飞机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就怕谁突然把少年绑了,一刻不在眼皮子底下都不放心。
推开门。
并没有插管呼吸机的画面。
老爷子在晒太阳,手里还拿着本书,戴着老花镜,精神气看着好的很,金煜心一跳,爷爷都没来得及喊,就出去找黔黔。
见人好好站在那,松了口气,对门口保镖道:“看好了,他要被谁带走,全是你们的责任。”
保镖:“……”
“好的代表。”
金煜再进去,老爷子已经放下了书,抬着枯老的手去茶几端水杯,喝了口才说话,“爷爷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金煜回答的也直白干脆:“是。”
金老爷子属实是被气着了,金煜是他一手培养的后代,各方面都十分满意,进公司几年做出卓越成绩,他接自己的班,基本是没意外。
偏偏跟一个男人搞一起。
婚事不要了,集团也不要了。
把老爷子好一通气。
金煜:“他怕惹您生气才没进来,您也知道我的洁癖,就算娶了朴樱英,我也不会碰她,与其守活寡,不如不结。”
金老爷子气的咳嗽。
金母听说金煜在医院,匆匆过去,余光瞥见蹲在墙角的少年,定睛看去,是那个孩子,长得标致漂亮,要是女孩子该多好,哪怕家世不好,也不会这么反对。
金煜要执意不娶,继承人的位置很可能会更换,虽然两个都是她儿子。
金母还是希望金煜接管。
金宰赫定力不足,太花心了,也就消停三个月,找女人玩男人,把朴家脸都气绿了,执意要退婚,金煜给的好处也不还。
咬死金宰赫出轨在先。
有时候金夫人真怀疑自家俩孩子都能接受同性,是不是基因出了问题。
金母踩着高跟来到少年身边。
居高临下道:“你还真是有心计,把我儿子哄的团团转,消失大半年。”
黔黔蹲在角落,肩膀微颤,因为怕被拆散,所以他现在见着金母会害怕,哑着声小声反驳了句,“没有。”
金母冷笑,“五百万你看不上,一个亿够吗?做人别太贪心,惦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害了自己没事,金煜是金氏的未来,培养一个他需要多少精力跟心血,你知道吗?”
跟着声音有所软化,软硬兼施。
“孩子,你要真爱他,就放手,金煜需要一个家世样貌才情都达标的贤内助来帮他,你只有一张脸,等年纪大了,唯一的资本也就没了,我要是你,现在就拿着钱独自潇洒,天下什么好男人找不到。”
“你执意跟他在一起,是在害他,他父亲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你们再继续在一起,金煜就会什么也得不到,孩子,我儿子过不了苦日子,他分不清糖和盐,他也分不清酱油和醋,你们之所以能在外享受半年,是因为家里没把他逼到绝境。”
“一旦切断他所有经济来源,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我离不开他……”黔黔颤着声保证道:“我会做饭,我也能去打工养……”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金母截去,只听对方一声不屑嗤音,“你打工?你打工能挣多少?他名下随随便便一辆车,你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最后还不得我儿子来养你!识趣就拿着钱离开,让金煜永远找不到!”
“不听。”金母威胁道:“你可以试试。”
随后像妈妈一样温柔的替他捋了捋头发,邀请道:“要一起进去吗?”
黔黔沉默。
金母见他没反应,优雅站直,拿着包包走进病房,爷孙俩正僵滞着,金煜看到母亲,眉头略蹙,“妈。”
金母:“嗯。”
金煜随即对金老爷子道:“宰赫也很优秀,是我对不起您的栽培,股份会全权转让,家里的钱我一分也不会拿,您多保重。”
金母神经一跳,脸当即就变了,“金煜!你在胡说什么!”
“您也好好保重。”
金煜对金母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没见着少年,心一慌,质问那两保镖,“我让你们看着他,人哪去了?!”
左边保镖开口,“先生说给您买咖啡,刚下电梯。”
咖啡,他明明知道自己只喝茶。
意识到事情不对,扫了眼病房,下楼找人。
黔黔买了瓶装咖啡,拧开后喝了口,他也没喝过,都说咖啡是苦的,怎么入嘴还有点甜?
又喝了口,还是甜甜的。
唇瓣微抿。
一只胳膊突然伸来,将他抱了个满怀,手中咖啡握不稳掉地,溅撒一地,盖子还在他左手攥着。
金煜把人抱得很紧,对着屁股重重拍了一巴掌,黔黔一气,张嘴就咬,金煜嗓音沉沉,染着后怕,“不是让你别乱跑?”
黔黔吼:“我不是说了下来买瓶咖啡吗!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