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席封从来没有抱过孩子,也没让人这么亲近的沾过身,若是换了旁人早就推出去了,但偏偏这是个小崽子,他不好做的太过分。
席封看向池然,用眼神示意他将孩子抱走,但池然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压根就没看到。
纪铭轻咳一声,上前打算接过孩子,小僵一看到纪铭,立刻抱紧了席封的脖子,还瞪了一眼纪铭。
纪铭看着糊的一脸黑白相间还带着眼泪不知道有没有鼻涕的小孩,觉得自家总裁待会儿可能得疯。
席封倒是没有纪铭想象的那么嫌弃,他再次闻到了股浅淡的奇异的香味,小崽子身上的味道比池然身上的更浓烈一些。
席封不由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池然,他怀疑池然给他下了什么东西。
“池然。”纪铭忍不住喊了一声池然,眼神示意他把孩子抱走,池然看了一眼席封,又看了一眼小僵尸,被他花里胡哨的脸吓了一跳,“先去洗把脸,宝贝儿,你花了。”
小僵尸也看到了席封西装上的惨状,抹了一把脸看到手上黏糊糊的白,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伤心事儿,完了,他好像丢人了……堂堂小王爷怎能如此失态。
小僵尸在保姆的带领下迈着小短腿去了洗手间,席封起身,立刻将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纪铭,池然安抚他道:“习惯了就好,毕竟还是个孩子嘛。”
纪铭一脸麻木:“……”你说这话容易被打死你知道吗?
对了,总裁现在怎么这么能忍?
席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没有解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王道长起身告辞:“席总,我回去好好琢磨一下,你也别太着急,不要给席小姐太多压力。”
“麻烦道长了。”席封客客气气将王道长送出了门,陈拓和池然自然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于是跟着王道长一起离开了。
将人送走后,席封吩咐纪铭:“再查池家,往前查,看看池家这情人蛊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那要把池聘带来问问吗?”纪铭憋着这股气很久了,敢给大小姐下套,这个池聘简直是活够了。
“暂时先不。”席封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些冰冷,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就是让席芮跟池聘在一块过一辈子。
如果最后真的走到这一步,就不能跟池聘扯破脸皮,所以现在还不能见池聘。
纪铭拿了手机打电话吩咐人办事儿,席封也拿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赵叔,是我,席封。”
“遇着点儿事儿,想问问您那边认识不认识精通那方面的大师。”
“好,我等您消息,之后请您吃饭。”
席封正说着话,感觉胳膊上传来热乎乎的触感,下意识抬手,就看到带着俩大黑眼圈的小孩挨着他坐下了。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说话。
纪铭正好打完电话走进来,就看到自家总裁跟池然家那小孩紧贴着坐在沙发上,小孩俩眼珠滴溜溜转,还挺有意思……不对啊,这小孩怎么还在这里?!!!
小僵尸眨眨眼问道:“我小……爸爸呢?”
席封:“……”
纪铭气乐了:“你爸走了,把你给扔了。”
“……哦。”小孩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纪铭:“……”好吧,他刚刚说错话了,不该跟一个小孩说他被扔了这种话,但这小孩的反应也太淡定了吧?
小僵尸坐在沙发上晃着两条腿左右看着,这家好大哦,比小爹爹租的那个房子大太多了,看着好豪华,跟电视上演的一样,要是蹦起来肯定能蹦半天,好想蹦……但要忍住,不能吓着大爹爹。
纪铭简直服了这个池然了,拿起手机给陈拓打电话,等着接电话的空挡,小僵尸歪着头问席封:“你们家有大浴缸吗?”
“什么?”席封觉得不愧是池然的儿子,一大一小对外人都没有边界感。
“我还有两个弟弟,我三弟喜欢泡水,喜欢大浴缸,你家里有大浴缸吗?”小僵尸又问。
小孩的眼神很亮,带着小孩独有的天真与执着,席封点了点头:“有,还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席封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小僵尸满意了:“那以后小鱼儿要是来就有地方泡水了,不过得让小爸爸测一下水质,要是水质不干净,我三弟会不舒服的。”
“皮肤敏感?”席封问。
小僵尸想了想,点头:“算是吧。”大爹爹果然失忆了。
*
池然跟着陈拓从席家出来,司机过来接了王道长离开,池然上了陈拓的车一起去公司。
路上,陈拓说起席家的事情,陈拓怅然道:“本以为这波能赚笔大的……也不全然是为了钱,席小姐也挺可怜的。”
池然若有所思,突然道:“老大,咱们去找池聘吧。”
“嗯?”陈拓诧异地看他一眼,“怎么你还有办法?”
“没有。”池然诚实地摇头,“就连道长都没办法,我哪里有办法,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池聘身上有没有公蛛的毒素,你想啊,席小姐爱池聘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么池聘呢,他是不是同样爱席小姐?”
陈拓微微蹙眉:“按理来说应该一样啊,五十对发情的公蛛母蛛,没道理一个喜欢一个不喜欢。”
池然还是摇头:“按照道长所说,公蛛的毒素是散发吸引母蛛的气息,母蛛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既然下蛊,有一方自然是受益人,总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陈拓细细思索,然后打了个冷颤,若池聘不受蛊毒所控,那他和席芮之间,一个爱一个不爱,那么席芮就全然沦落成了他的工具人。
池家这招真阴毒啊。
“行,我跟你去一趟,虽然没赚着笔大的,但之前席总给的钱也不少,什么忙也没帮上,总该给人干点儿事儿。”陈拓想了想又呸了一声,“刚才我还想,若是俩人真的相爱,实在不行在一块也挺好,甜甜蜜蜜一辈子别人求还求不来,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真特么恶心……”说到恶心,陈拓又想到了自己当初和纪铭看对眼的那一瞬间,然后偏头干呕了一声。
“其实我觉得那香味有后遗症,真的,我这个干呕是心理因素,但也有生理因素的加成,一想起来就恶心,我今天看纪秘书还有些不太得劲,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
陈拓话没说完,手机上就来了电话,一看到来电显示,陈拓忙用蓝牙耳机接听,无比热情道:“纪秘书啊,有什么事情吗?”
池然:“……”他可能也想着抽你一顿吧。
电话那头纪铭语气平淡:“你们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这里?”
“落东西?”陈拓一边开车一边往副驾驶上看了一眼,问池然,“你有没有落东西?还是我师父落东西了?”
池然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然后摇头:“没有,我就一手机,没东西可落。”
“纪秘书,是不是我师父把手机落你们那了,他年纪大了,有些丢三落四的,我这就回去拿。”说着,陈拓打了左转向灯将车子变到了左车道上,打算等前面掉头。
纪铭在听筒里听到了池然话,属实无奈极了:“你们就没发现你们丢了个孩子吗?”
“孩子?”陈拓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对哦,池然,你儿子呢?”
“我儿子?”池然睁了睁眼,本能的地转身往后车座看,“……我儿子呢?”
纪铭扶额:“……”服了,是真服了。
纪铭这边是开了免提的,席封听到池然的声音,挑了一下眉,小僵尸倒是没什么反应,习惯了。
陈拓也服了,刚才一激动车身都抖了一下,不由叹口气:“……你儿子应该还在席总家里。”
池然松口气,靠回椅背上:“那没事儿了。”吓他一跳。
刚才小僵尸扑进席封怀里,他见师兄看孩子,自然而然便安了心,转头就把小崽子忘了。
以前都是师兄一带四,以至于他一见了师兄就容易大脑短路。
陈拓:“……”
到了路口,陈拓正打算掉头,池然对他说:“老大,你跟纪秘书说,麻烦席总帮我看下孩子,我下班过去接他。”
陈拓一脚刹车踩住了,正好是在掉头的路口上,看着车来车往,陈拓偏头看向池然,面无表情:“你让席总帮你看孩子?”
“我儿子很好带的,你让他放心带。”池然看了看时间,正好快到中午了,又省一顿五人餐。
崽儿,小爹爹真不是嫌你吃的多。
这话陈拓说不出口,打算直接开车带池然回去接孩子,这时候蓝牙耳机里传来了小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小爹爹,我会乖乖听话的,你好好上班赚钱哦,不来接我也没事儿,再-见。”他要是跟着大爹爹还能给小爹爹省些钱,不过他还是希望小爹爹来接他,他到了晚上还是习惯跟小鱼儿和小丧一起睡。
当然了,要是能把大爹爹带回家就更好了。
电话被挂断了,陈拓风中凌乱。
现在谁说池然父子长得不像,他上去就给他一个大逼斗,这特么还不是父子俩?
这边纪铭也凌乱着,小孩直接上来就给他手机按断了,还特别认真的跟他说:“我小爸爸赚钱很不容易的,还要养三个孩子,咱们不要打扰他了。”
不等席封说话,小僵尸摸了摸瘪了的小肚子,幽幽叹了口气:“又饿了呢,想吃饭。”
席封的手指在沙发背上轻轻敲着,另一只手无意识捏着被池然咬过一口的耳垂,平静地吩咐保姆让保姆做饭,还对小僵尸道:“想吃什么去跟保姆阿姨说。”
纪铭已经木然了,总裁难不成真的打算帮池然看孩子?
席封转头看着纪铭,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些不对劲?”
纪铭迟疑一瞬,还是点了点头,确实是非常不对劲。
“没可能是下降头,不然王道长应该能看出来。”席封眯了眯眼,“难不成也是蛊?”
第20章
小僵尸跟着保姆进了厨房,掰着手指头点菜:“我要吃烤鱼烤鸡烤鸭,还要澳洲大龙虾,要吃羊排,猪肘子……”边说还舔了舔嘴唇,好馋哦。
保姆被他逗笑了:“你太小了,吃不了这么多,今天会有鸡汤和红烧鱼,阿姨再跟你蒸一点儿熊猫样式的奶黄包……你出去等好不好。”
小僵尸嘱咐道:“我饭量很大的,你多做一些哦。”
保姆被他逗的笑个不停,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说自己饭量大?
小孩子真是天真可爱。
小僵尸从厨房内出来就看到楼梯上席芮走了下来,小僵尸浑身一僵,然后蹬蹬蹬跑过去扑进了席封的怀里:“怕……”
席封看了看席芮,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崽子,眉目闪了闪,他没忘记刚刚这小孩就是因为进了席芮的卧室被吓哭的。
“呦,哪儿来的小孩儿啊?”席芮因为吐血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不错,走到沙发处坐下,偏头看了看小僵尸,啧了一声,“哥,这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席封淡淡看了她一眼:“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席芮摇了摇头,对小僵招手:“来,小孩儿,过来让姐姐抱抱。”
小僵尸虽然害怕她,但还是从席封怀里探出小脑袋:“你不是姐姐,是小姑姑。”
“?”席芮诧异了一瞬,然后笑了起来,“哥……你看,他都叫我姑姑了。”
小僵尸其实不习惯往两个爹爹怀里钻,这都是小人鱼会做的事情,他刚刚只是有些害怕小姑姑,但现在小姑姑笑吟吟的,小僵尸也知道她跟娘亲不一样,所以努力克服了恐惧,从席封怀里钻出来,但还是贴着他坐着。
席封看了一眼小孩,阿姨,姐姐,哪怕喊大婶都是正常的,但这小孩偏偏喊席芮姑姑,这个称呼可不是普通称呼,是池然在背后里教的?
“哥。”席芮喊了一声,打断了席封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