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比如乘坐飞机高铁超出追踪范围,但大师兄在里面加了巧思,若是超出了范围,小鸟会消失,等到他们停下来后会再次给予消息,只是这个时间差若是太长,也可能无法追踪。”
席封思索了一下,忍不住赞叹:“你大师兄真的挺厉害的。”
池然扯了扯嘴角,哼唧了一声,自己夸自己,好不要脸。
席封开着车跟着小鸟上了高速,池然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哈欠,然后拿出晚上从夜市上买来的小吃打开吃了起来。
“师兄,你看,这叫不叫有先见之明?”池然拿了个章鱼小丸子往席封嘴巴里塞。
席封偏头躲过:“凉了,我不吃。”
“你事儿真多。”池然边吃边摇头叹气,“哪像我们这种小市民,别说凉了,就是馊了也得照吃不误……”
“闭嘴。”席封忍无可忍。
池然斜他一眼:“席总,你真的好没有礼貌。”
席封沉默一瞬,然后说道:“那我换个文雅些的说法,免开金口,这样尊重你了吗?”
池然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偏头抵在车窗上笑,还不会用闭嘴符的大师兄还挺有意思的。
车子跟着小鸟驶上了高速,寂静的路上偶有一辆车飞驰而过,池然将座椅放下去,舒服的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半眯着眼睛:“师兄,要换我帮你开一会儿吗?”
“好,前面服务区换一下。”
“啊?我没有驾照能开吗?”
“能。”席封眉目不动,“你开,我报警,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
池然托着腮看他:“你是不是看我特别不顺眼呀?”
不顺眼?
席封嗤笑一声,不是笑池然,而是笑自己,他就是看池然太顺眼了,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你要听实话吗?”
“这还有实话假话呢?”池然好奇地坐起来,“说来听听。”
席封看他一眼:“不好意思,不想说。”
“……”池然倒了回去,嘀咕一声,“我还不想听呢。”
席封拿过后座上的外套扔在池然身上,池然扯了扯外套盖到鼻间:“谢谢师兄。”
“睡一会儿吧。”席封说。
“不,陪你待着。”池然搓了搓脸,“我要是睡着了,你会困的。”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后引路的小鸟便离开了高速,最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的宾馆前,落在了宾馆二楼的玻璃窗上。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街道上很安静,只偶尔传来一声狗叫,池然对席封道:“走,咱们也住宿去。”
两人下了车,席封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行李箱来,池然啧了一声:“这怎么还有准备呢?你不会时时刻刻做着出去开房的准备吧?看不出来啊,席总。”
席封冷冷道:“因为经常出差,有备无患,闭上你的脑子。”
池然笑了一声,主动接过行李箱:“来来来,有事师弟服其劳。”
两人进了宾馆,收银台后的小哥儿正在打游戏,看着精神奕奕的。
“住店?”小哥儿看了一眼两人,视线落在席封身上,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住他们这种地方的人啊。
“是啊,住店。”池然敲了敲桌子,“就住头顶这间靠街边有窗子的。”
“这间?”小哥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表情有些古怪,但也没多说,“行,一百五一晚,押金二百,身份证出示一下。”
池然拿出身份证,顺手拐了席封一下:“付钱。”
席封拿出手机扫码付账,两人拿着房卡在小哥儿的带领下上了楼。
打开门将房卡插入,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终于知道刚才那小哥儿眼神为何如此古怪了,这特么是个情趣主题房。
应该是要模仿古代婚房,大红的帷帐,大红色的电子蜡烛,幽暗的灯光,因为廉价所以显得尤其不伦不类。
屋内的灯光实在是太暗,想换个灯光还换不了,池然简直无语:“一个小镇搞什么主题房。”
池然走到墙边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的声音,那边静悄悄的,什么声儿也没有。
席封拿出书翻了翻然后画了张符递给池然,池然看了一眼:“不行,这里错了,不管用,重新画。”
席封皱眉:“书上就是这么画的。”
“嗯?”池然接过他的书看了看,“哦……是我抄错了。”
席封面无表情看着他,池然煞有其事的叹气:“师兄啊,尽信书不如无书……”
池然将自己的百宝书扔给席封:“照着这本画。”
席封翻开百宝书,前面几页与池然给他的那本入门心法是一样的内容,但一眼就能看出这两本书是不同的风格。
原来不同的人画的符篆也不是不一样的。
席封翻着眼前的书,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翻看几页后就会出现“不许偷懒”几个字,显然写这本书的人极其了解看这本书的人。
席封看了一眼池然,池然察觉到他视线,对他抬抬下巴:“在第三十六页。”
席封画了一张正确的符篆递给池然,池然找了一个一次性杯子,中间挖了个小洞,将符施在了这杯子上,然后将杯子扣在墙上,耳朵贴了上去。
席封也过来,凑近了一起听。
符篆将屋内的声音放大了百倍,可以听到那边有三个呼吸声,两强一弱,应该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孩子睡得很熟,大人还没睡,正窝在床上小声说话。
“加上这个是第七个,还差两个。”
“离天师给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咱俩不能一起,得分开。”
“好,我直接去县里找一个吧,回来后直接交给天师,咱们就带小强走,警察查不到的。”
“行,那明天将这个送过去,我去隔壁市再找一个,不能耽误了。”
正主是找着了,但后面竟然还有一长串,池然和席封对视一眼,相当默契的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先睡一觉吧。”池然打了个哈欠,“我得洗个澡。”
池然进了浴室才发现这特喵的竟然是个全方位透明浴室,没有一点儿遮挡,里面干嘛,外面看的清清楚楚的。
池然趴在玻璃上敲了敲,席封转身,就与浴室内的池然来了个四目相对。
池然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席封忍了忍:“你洗吧,我不看。”
池然嗤笑一声:“我是怕你看吗?我是怕你……不想看。”
池然看着席封一张黑脸大笑出声。
洗澡前,池然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喷头,确定没有别的用途后才开始脱起了衣服。
席封背对着浴室又拿起那本百宝书开始翻看,百宝书确实是百宝书,里面很多东西讲的很详细,显然是为池然量身打造的。
书里的内容是用毛笔写的,席封看着那一手洒脱的毛笔字,眉头微微蹙起。
“师兄,借条内裤来穿呗。”池然喊了一声。
“自己找。”席封说。
“你的行李箱我怎么找,你帮我找一下呗。”
席封无奈起身,一转身就看到了浴室内若隐若现的人影。
因为热气氤氲,玻璃上有很多雾气,加上屋内这朦胧暧昧的灯光,即便这房间很廉价,却也达到了想要达到的效果。
席封垂眼走到行李箱前打开,找出一个密封袋,从里面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背对着浴室门递了进去。
池然接过去,啧了一声:“都是大男人,害什么羞啊。”
席封眉目不动:“你跟你大师兄也这样?”
“当然,我还让我大师兄给我搓背呢。”池然说的是实话,只是后半句他没说,一般他有这个要求时,大师兄都会把他给踹出去。
席封又皱了下眉。
池然洗完澡只穿着条内裤就晃了出来,席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别开眼,再次来到行李箱前找出睡衣将上衣扔到了池然身上。
他这里只有一身睡衣,所以上衣给池然,待会儿他穿睡裤。
池然接过睡衣套上,睡衣本来就宽松,而且席封比他穿的衣服要大一个号,所以这上衣穿上后正好遮住大腿根,席封这才往他身上瞥了一眼,然后再次飞快的移开了视线,还不如不穿呢。
池然打了个哈欠就要往床上扑,被席封攥住了手腕。
“怎么了?”池然看他一眼,席封看了一眼床单,表情一言难尽,但最终没说什么,松开了池然的手腕:“没事儿,你睡吧。”
池然笑了起来,然后对席封打了个响指:“师兄,给你看个好东西。”
池然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荷包打开,然后有从里面掏出了一床叠好的袖珍被子,看着像小女孩玩娃娃时会用到的过家家的那种小道具。
“这是什么?”
“你打开。”池然一脸献宝的表情。
席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听池然的将被子打开,这才发现里面竟然另有乾坤。
这被子竟然被折叠了无数次,打开一层还有一层,打开打开再打开,最后竟然成了一床两米多的被子,里面还包着一床深蓝色的床单。
“厉害吧。”池然拿了床单往床上铺,“大师兄跟你一样有洁癖。”
“我没洁癖,是这里太脏……”席封忍不住反驳。
“行,你没洁癖。”池然又打了个哈欠,“那你快去洗澡吧,我坚持不住了,我想睡觉。”
席封忍着不适去洗了个澡,回来后看到池然已经裹着被子横在床上睡着了。
席封将人往里推了推,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虽然这被褥是池然带来的,比这宾馆里的要干净的多得多,但想到这是未曾谋面的大师兄用过的东西,席封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但被子干净绵软,像是晒过了一样,有种很淡的属于阳光的味道,几乎是一瞬间,席封便觉得疲惫了一天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然后陷入了沉睡。
管他谁的被子呢。
睡梦中席封感觉自己被人手脚并用的抱住了,想推开,但怎么也醒不过来,最后只能听之任之了。
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席封便被池然推醒了,醒来的那一刻尚有些迷糊,池然已经跨过他下了床来到窗前推开了窗子:“他们要走了。”
池然光着两条长腿就那么趴在那里,席封无声叹了口气,捏了捏额头让自己清醒,然后从行李箱里拿过休闲服扔给了池然。
池然一边套裤子一边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