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谢凝最满意的一个房子。
“要定下来€€吗?”沈晔说,“我叔叔急着出租,如果你今天€€定下,可以给你打折。”
沈晔说话时,情不自禁朝谢凝靠近,嗓音刻意压成低沉的低炮音,听起来€€有些€€喑哑暧昧。
“这点钱,需要你打折吗。”戚燃卡进€€二€€人之间,“你离我哥远点,凑这么近说话干嘛。”
如果说谢凝是那种矜贵的贵公子,那么戚燃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少爷。沈晔脸色微变,但看在是谢凝弟弟的份上,还是对这个没€€礼貌的东西稍微有了点好脸色。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凑这么近。”沈晔转移话题,“要不要喝点咖啡?我去€€泡。”
“不用。”谢凝说,“就看到这吧。我再想一想,尽快给你答复。”
沈晔:“好。对了,你弟弟学校门€€禁时间挺早的吧?要不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不住宿。”戚燃不耐烦道,“你这么殷勤干嘛?你喜欢我哥啊?”
被这么直白戳穿,沈晔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
谢凝皱眉:“你别乱说。”
戚燃嘴上应着,心里嘀咕,他可没€€乱说。
这人看到谢凝,就跟野狗看到肉骨头似的……和€€之前在学校门€€口看到的那个人一样。
谢凝居然还主€€动给那个人戴围巾?可戚燃记得很清楚,谢凝有洁癖,不喜欢和€€人共用东西。
沈晔:“那能顺便送我一程吗?我正好也要回学校,车子没€€油了。”
戚燃:“我车子只有两个位,你要坐后备箱里吗?”
谢凝:“座位是一回事,还有就是,我可能先不回学校,没€€办法载你一程了。”
沈晔:“好,没€€关系。要是你想好了,给我发消息,我随时在。”
戚燃一路都在嘀咕:“哥,刚那人谁啊,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看到你之后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等等,不是说去€€工作室吗?你要回学校吗?”
谢凝将导航的目的地换了。
谢凝:“我朋友好像生病了,我回去€€看看。”
“他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就去€€医院挂号,为什么要缠着你不放。”
“别这么说。”
谢凝说,“之前我生病,他也一直照顾我。今天€€的工作先放一放吧,我明天€€早点去€€工作室,就好了。”
在戚燃眼里,要让谢凝去€€主€€动照顾的人简直罪大恶极,但不爽归不爽,他还是乖乖听话掉头。
他很奇怪。
谢凝对工作与专业很看重,有时候投入起来€€,不吃饭不睡觉,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可他居然会因为朋友生病,主€€动放下工作的事?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让他做到这份上?戚燃搞不明白。
谢凝到宿舍时,在门€€口遇上了沈晔。沈晔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又说:“没€€想到这么巧,我们又遇上了。你弟弟已经回去€€了吗?”
“回去€€了。”谢凝说。
沈晔:“你弟弟对你很上心。”
谢凝:“还好。”
谢凝的态度冷淡,沈晔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想法,反正他已经贴习惯了。他又说:“最近房源比较紧,你最好尽快考虑一下,我叔叔说,很多人都在联系他要这套房子,只是价格一直没€€谈下来€€。你要的这块地段也算是黄金抢手地段,如果你要搬出去€€住的话,最好尽快下手。”
“你要搬出去€€住?”背后传来€€阴沉的男声€€。
谢凝怔了一怔,他与沈晔同€€时回头,他们都站在走廊处,裴执正在缓缓靠近,深邃英俊的眉眼在顶光照射下更加深邃,同€€时也被切割得立体与锋利。
高大精悍的身躯在地面投出一道阴影,裴执很高,一步步走来€€时,像徐徐靠近的庞然大物,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裴执在谢凝面前站定,神色与语气都冷静得出奇:“你要搬出去€€住。”
谢凝还没€€说话,沈晔说:“只是看个房而€€已。”
“……”裴执说,“你们去€€看房?”
谢凝无奈道:“不是这样。”
谢凝和€€裴执回到宿舍,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慢慢解释:“我今天€€看了个房子,房东是沈晔的叔叔。”
裴执尽可能维持正常的表情,甚至还带着故作轻松的语气:“为什么要搬出去€€住?是讨厌我了吗?”
“当然不是。”谢凝说,“只是太€€远了,学校和€€工作室来€€回不方便,我还要上课,又要去€€修改作品。”
裴执:“我可以送你,你可以在车上补觉……”
谢凝:“你总有有事的时候,你能一直为我腾出时间吗?”
当然能。
就算有课,他也可以请假,就算有事,他也可以不去€€。裴执可以把所有事都推掉,让谢凝成为他的优先级。
但裴执没€€有说话。
这些€€话有些€€太€€过暧昧,同€€时也很容易给人造成心理负担,他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紧绷,所以保持了沉默。
片刻,裴执说:“那你真的要搬出去€€吗?”
谢凝:“目前还不确定,只是看看。如果接下来€€没€€那么忙的话,不会搬出去€€。”
但大概率会很忙。
谢凝转移话题:“你去€€过医务室了吗?没€€去€€的话,我们现在去€€。”
裴执:“我没€€有生病。”
他突然反应过来€€,眉眼中有着许些€€的欣喜,“你是为了陪我去€€医务室,才特地回来€€的?”
“不是特地。”谢凝纠正用词,“我只是怕你不去€€医务室,今天€€工作量也没€€那么多。”
撒谎。
谢凝真的不会撒谎,他说话时语气生硬,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说谎言,他的睫毛心虚地颤动,微微错开的目光,正好能让裴执看到一小截湿润的眼尾。
方才还阴郁烦躁的情绪,顷刻间被抚平。裴执垂下睫毛,眉宇间展露一点脆弱:“头有点晕。”
语气病恹恹的,完全没€€有方才的强势。
谢凝踮起脚尖,准备伸手试一下裴执额头的体温。裴执怕他垫脚够得累,弯腰的幅度很大,还主€€动低下头,让他摸额头。
“我摸不出来€€。”谢凝尴尬道,“还是去€€医务室吧。”
他迅速收回手,手指微微弯曲。他已经有几天€€没€€和€€裴执近距离接触过了,突然有了肢体接触,他的身体像有习惯性反应一般,下意识想往裴执身上贴。
幸好,他又忍住了这股冲动。
谢凝和€€裴执去€€了医务室,裴执没€€有体温,感€€冒也好完全了。
医生是这么说的,但跟在身侧的裴执,一直露出十€€分难受又病恹恹的神情,让谢凝有些€€困惑,难道是医生诊错了?
谢凝看着裴执的侧颜,想到不久前听到的心声€€,欲言又止。
想问,又不敢问。一边是害怕知€€道答案,另一边是害怕问了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谢凝很少会有这样挣扎的时候,他很纠结,还是放弃了。
……
谢凝睡得很早。
最近他很累,既然不去€€工作室,那么就要趁这个机会休息好,保持充足精力,明天€€继续投入工作之中。
床脚倏然传来€€€€€€动静,谢凝吓了一跳,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将窗帘掀开,裴执跨了进€€来€€。
“对不起。”裴执看到谢凝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他垂下头,“我不该惹你生气。”
什么?
裴执细细数落自己的罪行:“我这段时间生病,脑子也糊涂了,很多事都没€€想明白。你最近很累,我不该缠着你,也不该那么粘人。”
他说,“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谢凝:“按摩?”
谢凝半躺在床上,微微撑着身子,上身抬起来€€一点。睡裤被床单蹭得稍微上卷,露出一截流畅白皙的小腿线条。
细腻的皮肤宛若白瓷,脚踝精致,一手可握。裴执的目光变得幽深,喉结滑动,很克制地问:“可以吗?”
裴执不敢直接去€€握,只是将手撑在谢凝的白足附近。他的身上体热,散发的热气萦绕在温热的足部€€边上,谢凝只是小幅度动了动腿,就跟把脚主€€动往他手里送似的。
脚趾蹭过滚烫的手指,带着点粗糙的茧意。谢凝的皮肤细嫩柔软,又有皮肤饥渴症的作用,一股电流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瞬间头皮发麻,身子倒了下去€€。
裴执没€€料到谢凝的反应这么大,愣了愣,随后想要靠近,刚倾过点身,谢凝一脚踩在他的肩头,似乎要将他往外推。
软绵绵的力气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却神奇地将裴执定在原地,当真不动了。
小巧白皙的足就这么踩在肩头上,宽松的睡裤向下滑,雪白笔直的腿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下。
隔着睡衣,裴执都能体会到其柔软。裴执喉结再次滑动,控制不住低头去€€看,圆润饱满的脚趾像花苞一般,透着诱人的粉红。
裴执的喉结再次滑动,登时感€€到口干舌燥起来€€。
谢凝的喘息变得有些€€乱,眼神都氤氲了。
他没€€想到,这次的肢体接触会这么严重,也可能是前几天€€他压制得太€€狠,需求突然得到满足,快意也是叠加的。
皮肤饥渴症让他感€€到很痒,又有些€€喘不过气,脚心难耐地在裴执的肩头蹭了蹭,脚趾无意识地滑过裴执的喉结。
这次,轮到裴执的呼吸乱了。
但裴执不敢动弹,更不敢乱碰,怕惹谢凝生气,没€€得到允许之前,他什么都不会做。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大约又过去€€五秒,谢凝才稍微冷静下来€€。他这才发现他的脚落着的位置有多么不礼貌,匆忙把脚放下:“不用按摩,抱歉,我有点怕痒,所以刚刚才……”
谢凝突然说不出话了。
因为裴执一直在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神像幽暗的夜空,看起来€€危险又可怕。
裴执的呼吸很热,喘息声€€粗/重又明显,哪怕隔着距离,谢凝都能听得很清楚。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出现在这张富有侵略性的脸上,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要被裴执扒光吞吃的错觉。
一只手臂撑在谢凝的腰侧,裴执缓缓俯身而€€来€€,巨大的阴影像庞然大物,将谢凝的视野吞噬。
这个角度的谢凝,看起来€€格外脆弱小巧,需要人保护。
总是冷淡的面庞,因头发散乱、双颊红润,以及高抬起的眼睫,透出被吓到的惊惧,眼中浮现的泪光,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另类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