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大约已经看见了,亮光在裴柠余光里一闪而过。
她回去的路上,脚步明显比来时轻了许多。
直到传来关门声,傅沉延才缓缓松开他。
“现在不会了。”他道。
已经看到他们深更半夜在车里“接吻”,尤其还是在“吵架”之后,陈姨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怀疑。
心脏跳动依然不平稳,裴柠靠回椅背上,轻轻吸了口气。
“嗯。”
傅沉延的动作太过突然也太过亲密,即使知道是因为陈姨,裴柠依然有些难以平静。
“因为需要你的态度。”傅沉延忽然说。
裴柠疑惑的转过头。
“你刚才的问题。”傅沉延轻描淡写道,“一开始没有,是因为还没确认你的态度。”
裴柠:“我什么态度?”
他想起条款上的“双方可以有情感生活”,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没答应他,所以才…如果我答应他,你就不会做这些了?”
协议看起来很公平,但事实上,婚姻对公司形象亦有影响,裴柠从来不信傅沉延的互不干预。
果然,傅沉延略一沉吟,道:“不完全是。”
“会有人24小时跟着你们,确保你们不会因为出格被拍到,并且我们会另签一份违约赔偿的协议。”
很傅沉延的处理方式。
裴柠只是不解:“不麻烦吗?违反按背叛婚姻处理就好了,何必担着风险还这么费力?”
傅沉延:“我以为含包含一定自由度,你接受起来更容易。”
这回轮到裴柠沉默了。
傅沉延在一般的事物上,习惯性展现出控制和强势,但在这种常人认为难以接受的问题上,却又诡异的宽容。
“不过是很麻烦。”他也承认道 。
裴柠刚想笑,就听傅沉延又道:“尽量避免。”
裴柠顿时笑不出来,他挤了个假笑:“傅总也是,您可千万别喜欢上谁。”
傅沉延没答,几乎是从鼻子里嗤出一声。
车门已经拉开,裴柠又蓦地转头,看向他的眼眸清透莹润:“也包括我。”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绕过坑人的剧情,直接关系两人能否活下来。
这次傅沉延看了他一会,才别过视线。
“嗯,不喜欢。”
他对裴柠偶尔是会产生一些超乎寻常的欲念,但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第二天早上,裴柠醒的时候,傅沉延已经准备走了。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他这间客卧临近楼下停车的位置,裴柠耳力又好,能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
裴柠躺在床上没动,闭着眼睛等待。
傅沉延离开后,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今日早餐品类极其丰富,几乎是铺了半张桌子。
裴柠踩着楼梯哒哒哒下来,见陈姨正在从砂锅里盛粥。
陈姨:“小柠起来了?”
裴柠坐到桌前:“早。”
陈姨笑眯眯的:“跟傅先生和好了?”
裴柠拿筷子的手停滞了一瞬,他打哈哈:“是。”
“快吃吧。”陈姨道,“之前傅先生说你们不一起回来了,我担心了好几天呢。”
裴柠乖巧喝粥。
陈姨以为他是听进去了,又道:“傅先生说了你们一起回来,结果定好了又改口,不是吵架是什么?”
陈姨说着嗔怪,手上却把裴柠爱吃的几种早点都摆到他跟前。
裴柠愣住:“什么一起?”
“之前傅先生打电话,说你们出差一起回来,让我提前准备。我是准备得差不多,结果只有他自己。”
陈姨道:“他一直板着脸,我看那样子,怕是问了也不会说,就没多问。”
裴柠:“他,什么时候说的?”
陈姨掏出手机翻看:“就上周,结果周六他就一个人回来了,还是半夜。”
周六?
裴柠回忆了一下,不正是徐津开找自己吃饭的那天吗?
那天他和傅沉延也见了面,就是不怎么愉快罢了。
晚上他就走了?
所以他忙到当天回来了,还不忘抽出空来折腾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徐津开。
“知道了。”
裴柠莫名有点好笑,他鼓着脸夹了只虾饺,眼睛晶晶亮亮的,惹得陈姨又给他拿了一笼。
作者有话说:
傅:都在可控范围内
(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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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服务生倒好酒后,忍不住又看了眼两边模样出众的男人,才低下头离开。
“成家的人就是不一样,现在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怎么,出来要跟家里报备啊?”
钟谨文边切盘子里的菲力,边打趣坐在对面的人。
傅沉延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
钟谨文道:“那么严肃干嘛?我说中了!”
傅沉延:“怎么可能?”
钟谨文不乐意:“怎么不可能!你成天瞒着,我们看一眼也不让,出差都得跟去。”他开始哼哼,“真惨啊我,上班被人监视就算了,下班出来想诉诉苦,结果还得预约。”
傅沉延:“监视?
钟谨文瞬间拉开话匣子:“别提了,自打我今年进了公司,我爸就嫌我什么也不会干,上月还塞来个新的部门经理,让他看着我。天天管着我不许这不许那,烦死了!”
“然后呢?”傅沉延问,“一个月了,你还没把他气走?”
钟谨文咳了一声:“这人油盐不进的,根本没辙!你别说的我跟恶霸一样,之前那老头是自己心里有鬼。”
傅沉延笑了下。
“哦对,我想起来了!”钟谨文忽然说,“你见过他,温向年。”
“之前在会所里,就是我唯一见到你老婆那次,奥博那伙人请的就是他!”
傅沉延稍作回忆就想了起来,那天主位上的人气质出众,看一眼就知道是不好应付的类型。
“钟叔想让他教你?”
“差不多吧。”钟谨文又冒出个注意,“要不这样,你去找老头子,就说你愿意教我,他以前就总让我跟你学,肯定能高兴!我也就不用受苦了!”
傅沉延看他一眼:“想学成我,找傅竞山更快。”
“算了算了。”钟谨文瞬间连连摇头,“温向年挺好的。”
他已经吞下一整份牛排,不知想起什么,又看向傅沉延。
“前几天还忙得电话都不接,今天忽然要请我吃饭。”钟谨文喝了口酒,忽然整个人都变得警觉,“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过了一会,傅沉延才开口:“如果有个人躲着你,是为什么?”
“啊?谁?为什么躲我?”钟谨文道,“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对不起我,心虚呗!”
傅沉延凉凉地看着他。
钟谨文只能再次作答:“反正我现在也躲着温向年,要说原因,不想见他,见到就烦。哦哦,还有一种!之前我追花花的时候,一惹她生气,她就不理我。”
钟谨文老实道:“这次真没了。”
傅沉延终于追问了一次:“你怎么惹她生气的?”
钟谨文想了又想:“说错话了呗,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傅沉延不做评价,开始吃他的那份。
“怎么突然问这个?”钟谨文道,“谁躲你?不会是裴柠吧?”
傅沉延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
钟谨文理直气壮:“你自己不说,还不让我知道了?”
“傅沉延,咱们当年也是一起逃课的交情!结果现在呢?我连你老婆是谁都不知道,这像话吗?”他甚至提高音量,以显示自己理由充分。
傅沉延没答。
“哎我说真的。”钟谨文正色道,“你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凭空就冒出来这么个人,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