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裹着瘦削的肩背,胸前平整,脖颈修长。加上燥热席卷全身,戚昔喉结时而滚动。
只要不是个眼瞎的,定能认出他是男是女。
但恰巧,床上那就是个眼瞎的。
戚昔不管他,克制着用最后的理智思索。接着,直接朝着那床上的模糊影子去。
到最后几步,身体几乎是摔倒在床上。
戚昔先是觉得硌。
因是腰侧堆满了花生桂圆,他毫无理智地将东西划拉下床。
侧脸挨着的微凉绸衣,却又让他觉得舒服极了。
“你干净吗?”
“接受男人……”这话有些难以启齿,但脑子即便是崩断,也得问。
燕戡垂眸,红绸挡着眼睛,却好似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人。
他察觉到身上的人气息不稳。
但霜雪一样的气息并没让他将人直接从身上摔下去。反倒是是好整以暇地问道:“被下药了?”
耳边微痒,戚昔的眼里弥漫出浓厚的水汽。他微恼。
“你!”
抖得人极了,燕戡嘴角扬起一抹笑:“我们老燕家一辈子就娶一个,你说我干不干净。”
“你要给我当男媳妇,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想听的话,戚昔理智彻底崩断。
热潮排山倒海而来,戚昔眼睛渗出泪花。已经忍得快要炸了。
他从不委屈自己,就像现在。
唇相贴,触感皆是柔软。头一次被霸王硬上弓的大将军燕戡一僵。
没等他适应适应,身上人的动作更大了。
大将军心中轻叹一声。
罢了,男媳妇就男媳妇吧。
“主子,这、这……这不是戚家大公子吗?!”窗口,顶着窗户的人惊愕道。
转念一想,不对,主子不是说要骗夫人的吗?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燕戡被身上泥鳅似的人磨得心浮气躁。
他咬牙道:“滚!”
“是!”
“不是!主子,您先慢着别让夫人进去,我给您拿点东西。您别伤着!!!”
燕戡一把拦住戚昔的腰,将人紧紧禁锢在身上。
“阿兴!”
“到!”
戚昔被迫停下。他红着眼睛不满,张嘴,一口咬在了燕戡脖颈。
燕戡深吸一口气,从齿缝里挤出话来:“给老子快点!”
“嗷!主子,你得让我找找,之前也没说夫人是男的啊!”
被翻红浪,桌上的龙凤烛亮了一夜。
……
卯时,天还没亮。
戚昔翻个身,浑身的酸涩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迷蒙地睁开眼睛,睡着前的记忆尽数袭来。
戚昔一动不动,抿紧唇,捋着思绪。
很显然,他跟男人成亲了。但看昨晚的架势,肯定不是自愿的。且成亲的对象不是自己。
既然如此,这地方他也待不得。而回去,他并不想。
从前是孤身一人,来了这里,他也依旧可以一个人活。
他的脑中并没有原主记忆,也不想花费精力去假扮别人。扮一辈子很累,且若是被认出来是假的,放在这里,他极有可能被当成邪物烧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前如何,今后还是如何。
待想通,戚昔睁开眼。
察觉到身侧人的呼吸,他抬眼看去。
男人长得很好,五官英挺,浓眉星目。只昨晚拉下红绸,所见的眼睛暗淡,少了几分神采。
戚昔举起手,看着缠绕在手腕上被抓得皱巴巴的红绸,解开。
他起身下床。
所幸昨晚男人克制,倒也没伤着。
他撑着身子,看地上一片泥泞的衣服。转而面不改色地走到男人的衣柜处,翻找出衣服穿上。
待转身,床上的人也已经听到动静,坐了起来。
“还早。”燕戡声音暗哑,透着晨间刚起的性感。
“不早,我要走。”
路过铜镜前,戚昔看到里面人的模样。是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他目光移开,心无波澜。
转而翻出一块布搁在凳子上。
燕戡彻底醒了瞌睡。
“回伯府?”
戚昔手上一顿。他看向男人,问:“我能回吗?”
“能,只要你想。”
“不过你在伯府待着应当没有这里带着舒服。”
燕戡说得随意,但戚昔听出了他话里的底气。
戚昔:“不想。”
“那就待在将军府?当自己家,不会亏待你。”
戚昔沉默,目光自男人看过来的眼眸划过,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他抿了抿唇,果断道:“昨晚的事儿当没发生。”
燕戡一顿,头微点。“好。”
他往外挪了挪:“还早,再睡会儿。天亮了我派人送你走。”
“不用。”
“你现在让人送我出去就行。”
燕戡动了动手指,烛光下,脸部轮廓分明。
“好。”他道。
*
天没亮,一辆马车出了将军府,往民乐坊而去。
“夫人,到了。”
阿兴跳下马车,将凳子放好。
戚昔下马车,将包袱背在身后。“谢谢,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夫人。”
戚昔站定,看着面前十七八九岁的少年。清润的眸子里好似覆着层霜。
“我与你们家主子的事儿只是一场乌龙。”
阿兴挠挠头,脸上的笑收起。
他委屈道:“戚少爷。”
他们家主子是那么随便的人嘛。
不和心意的,任他长得多好看,声音多好听,你看看他家主子会碰吗?
要真是戚二小姐,少爷早一个人挺尸到天亮了。
戚昔不知少年发呆想些什么,他只道:“就此别过。”
“别啊,少爷。主子让我帮你把事儿办完了才能回啊!”阿兴追上去。
耐不住阿兴死缠烂打,最后戚昔还是跟着他换了银票,买了合身的衣服,最后再找了个客栈。
房间里,戚昔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对还守在门口的人道:“这样你家主子可以放心了?”
“不……”
阿兴看戚昔那张要冷下来的脸,忙转个弯儿:“可以了,可以了。”
“那戚少爷你好好休息,要有什么事儿,您去将军府。或者您在外面玩儿够了,回来就成。”
“还有,玩儿可以,别把我家主子忘了啊。”
“我家主子今年都二十四了,您是第一个碰他……”
戚昔听他越说越离谱,他忙道:“知道了,快走吧。”
阿兴扬起笑,乐乐呵呵道:“好嘞,那戚少爷,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