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第6章

戚文堂大喘着气,颤声道:“是、是。还望将军府不要怪罪。这事儿小女年少不懂事儿,纵然是又那小子的胡乱诱导。燕家有怒,戚昔可尽数承担。我伯府绝不插手。”

老太太眼里的微光一闪。

何棠棠垂下眼皮,遮住讽意。现在看来,戚昔的名声,多半是这家人给坏的。

就是她没见过人,但看小叔的维护,戚昔也定是不差的。

“还望伯爷说话算话。”

燕如杉挽着她大嫂的手,路过戚妩的时候撇了撇嘴。

“你我断绝关系,以后不再来往。”

“哼!”

何棠棠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现在到如此地步,小姑娘看着活蹦乱跳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道:“回家吧。”

燕如杉跟着道:“祖母,咱们回家。”

“娘……”

“爹。”

“混账!”

后面如何吵闹,燕家人是不知道了。

不过走到大门,一开门后却见伯府外围了一众的百姓。

他们关切地看着老太太。

“老封君,可是将军……”

老太太笑着,走下台阶,走到百姓中央。她和蔼道:“谢谢诸位关心,燕戡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满眼含笑。

*

戚昔不知道,老太太这一去伯府。直接将他从伯府中抽离出来。

他就是回来,伯府的人也不会再为难他。且只要燕戡乐意,将军府就认他这个儿媳妇。

不过,这事儿戚昔自是不知。

商队一路北上,从八月末走到十月末。

两个月后,到达了商队的目的地€€€€斜沙城。

斜沙城,原名叫邪沙城。只因时有风沙从北边吹来。扰得百姓生活不便,百姓随口叫着叫着,便有了这个名字。

后因为邪字不好,改成了斜。

十月末,位于整个大顺朝最北边的斜沙城早已经落了雪。

雪沫子覆盖在路上,车马往来,压得白色的雪与泥土混合。整条通往斜沙城的路早已经是烂得不行。

城南门,商队停下。

这一路上来越来越冷,戚昔早已经换上了厚实的皮袄子。

他头上带着毛领帽子,脚下踩着麝皮绒靴子。肩上还披着披风。整个人裹在里面,就露出一张被冻得发红的脸。

忽略他沉静的目光,瞧着人依旧嫩得很。

算起来,现在的戚昔也不过是十八而已。

他从商队的车上跳下来,双手拢着,仰头看着沧桑又巍峨的城门。

现是白天,雪小。

雪沫子轻飘飘地落下,贴着那墨染似的长睫拂过,又爱怜地停在上头。

长睫下,清润的眸子闪着与冰雪如出一辙的光芒。凉幽幽的,没什么人的温暖气儿。

来这个偏远地方的人不多,不用排队,便直接过了检查,进到城里。

北风割人,吹得戚昔眼睛微眯。

商队里的人看戚昔年纪小,又生得好看。当他是弟弟照顾。

进了城门,马车前头的大汉便叫他:“小公子,进车里坐去吧。还得再走一会儿才到嘞。”

戚昔笑笑:“谢谢。”

他进马车,安静坐着。刚来此地,他将自己裹得很严实。若是病了,遭罪的是他自己。

雪天路难行,何况是贫瘠的北地。

商队晃晃悠悠,又走了半刻钟。随后停了下来。

“小公子,这便是斜沙城了里最好的客栈了。”

也是唯一的客栈。

戚昔早在马车停下的时候便拿好了自己的东西,闻言,撩开帘子下去。

一路上来,他购置的东西不多。不过冬衣厚,行礼从两个包袱变成了四个包袱。

一下马车,他将剩下的尾金交给领队。

“一路辛苦,多谢你们的照顾。”

领队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见他如此,也只是笑着如之前一样,捞起他的两个大包袱大步往客栈里走。

至于其他人,先带着货物回去。

戚昔不得以,只能跟上。

“掌柜,开间客房!”

掌柜猫着身子站起来。戚昔这才看见,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后面蜷缩着烤火。

“哟,大胡子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年又待在南边儿过冬了。”

“这是……”

“跟我们一起背上的小兄弟,好生照顾着。”

一张脸烤得通红的掌柜的立马扬起笑,看戚昔跟看菩萨似的。

“好好好,你忙去吧。我自家客人自家照顾,用得着你!”

“快些,外面冷。”大胡子催促。

开了房间,大胡子把戚昔的东西给拎上去。临了,他对着戚昔说:“小公子,再过不久大雪封路,再往南边走的商队便没有了。”

“若是小公子后悔了,可要快点离开。”

“若这段时间不走,便要等到明年开春。那时候要想再跟着我们回去,您就直接来北边找我们就成。”

戚昔点头:“我晓得。”

他郑重道了一声:“谢谢。”

人走了,戚昔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北地的冬日寒,好在客栈提供炭火。

戚昔坐在凳子上,双手从袖子里伸出。搁在炭盆上取暖。

炭火才升起来,一面漆黑一面橘黄。

玉质般的手搁在上面,暖光透过,手掌渐渐褪去紫色,变得红润。

周身暖和了,戚昔才解了斗篷。

北地寒凉,加上边关之前在打仗。斜沙城里的人本就不算多。而还往这边来的人,那更少了。所以客栈经常也没什么人。

也不怪掌柜的刚刚看见他跟猫见了鱼似的,眼睛发亮。

戚昔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

里面布置简单,一张桌子,四条长凳。再加上一张床,一个柜子,澡桶、木盆算上,便没了其他东西。

戚昔走到桌子边,将包袱打开。清点了下自己的东西。

北上而来,天越来越冷。他买得最多的东西就是衣服。甚至还有一床被子。晚上商队只能在外扎营时,他便穿得厚实些,再裹着被子睡觉。

除去这些,便是那人给硬塞来的银票以及不知哪儿给他办好的路引之类的。

戚昔看着手心的东西,轻轻呼出一口气。

随后将厚厚一塌银票和着这些东西,还有一些碎银子收好。

一路劳累,戚昔现在只想休息。但睡觉前,他想好好洗个澡。

他关上门,下了楼梯。

客栈一共三层楼,他住在二楼。

木门不隔音。从他出来,到客栈大堂,也没听见其他人声。

想是这会儿生意也不好。

没找着店小二,戚昔只能在柜台找掌柜。曲指,在桌上敲一敲。

“掌柜的。”

留着八字胡的掌柜像乌龟一样伸长脖子。

他笑呵呵地看着戚昔:“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吗?”

“有热水吗?”

“客官是洗澡还是……”

见这金贵的像白玉菩萨一样的少爷,掌柜的果断闭嘴,没让他直接去澡堂子。

“您稍等,我给您送去。”

戚昔:“劳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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