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第61章

阿楮蹲在他师父腿边,手下揪着边缘的杂草。他观察着这些种菜的技巧,一一记在心里。

菜地收拾完,杂草也顺带扯了在石砖上堆成一小堆。

阿兴打来水让自家主子洗手,顺带抓着阿楮一起。

戚昔摩挲着腰间玉佩,看地里不论是每根棍子的高度还是麻线绑着的高度,几乎一致。

他眉梢一扬,心下满意。这才抬步往膳厅去。

*

燕戡洗了手出来,见所有人都自觉坐在桌边。他家大公子正在慢条斯理地用热帕擦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冷白的皮肉包裹纤长的手骨,青筋又如藤花缠绕,似玉雕般清雅。

指甲也是才修剪过,干净整齐。

因帕子上的热气熏灼,加上擦拭摩挲,整双手此时微微泛红。

燕戡没见过哪个男人的手有他家大公子这般好看的。

他兀自看了一会儿,等戚昔擦完又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他刚洗完手只囫囵擦了擦,还带着些水。

戚昔眸光不变,平和地抓着他的大爪子,一指一指给他擦干。

“咦惹!你羞不羞!”周子通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煞神?

燕戡挑眉:“我为何要羞,我自个儿夫郎帮忙擦个手怎么了。是吧夫郎?”

戚昔扫了他一眼,燕戡笑得跟大型犬似的,挺傻。

戚昔:“嗯。”

阿兴捂脸,又打开指缝悄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低头忽然跟阿楮对视上,他俩双双皱着个脸,一脸看不下去的样子。

人到齐了,大伙儿开始吃饭。

饭菜是厨房那边做的,但燕戡闲着没事儿时总会自己去做两道给戚昔添菜。

饭桌上燕戡跟周子通聊着自己的事儿,戚昔只负责填饱肚子。

碗里的菜吃得差不多了,燕戡又会给他添上。

等吃吃饱了,碗里也不会有菜剩着。燕戡把量把握得刚刚好。

吃过饭,燕戡带着戚昔出院子在府中散步。他手横在戚昔腰后给人借力,手又扶着戚昔手臂,看着像将人半抱着。

北地并不多雨,这会儿看宅子里的植物,或多或少都不如前些时候的油润。

戚昔望着万里无云的天,感慨:“雨少了。”

燕戡:“北地是这样的。以往还有春天滴雨不下,地里的庄稼发芽就死。”

戚昔走累了,就着燕戡将他圈起来的手臂,微微靠在人身上休息。他脚踩了下花木下的泥土,看轻微扬起的灰尘,道:“那岂不是都靠河水。”

“嗯。”

燕戡低头看着侧靠自己的人,道:“后日我要去大营一趟,会尽快回来的。”

“你以往这时候也待在城里?”

“不经常回来,多数住在大营看他们练兵。”

戚昔点头:“好,我知道了。”

*

燕戡走了,但院子里却更热闹。

戚昔坐在凳子上,手上拿着阿兴用草团做的圆球逗狗。草团扔出去,小黑奶凶地汪汪叫着,撅起屁股去追。

屋檐上小燕子叽叽喳喳;屋檐下阿楮被阿兴逗急了,追着打人。

最后小人跑累了,小狗也抱着球吐着舌头直喘气。

阿兴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戚昔肚子里的小家伙现在很好动,肚子上连连两下凸起。戚昔眉心微蹙,手盖在上面。

他看了一眼明亮的天边,不知怎么心有点慌。

*

北边大营。

燕戡一下马,一个灰头土脸的络腮胡圆脸汉子乐颠颠地跑过来,不是焦西河是谁。

“大将军来了,可又是有什么好种田的法子?”

燕戡睨他:“究竟是你负责种田还是我负责种田?”

“这话说的,咱不都是为了将士们。”

燕戡:“没有,我就过来看看。”

“这有啥好看的。来吃灰吗?”焦西河一下子没了兴趣。

“之前让常海说的堆肥如何了?”

“哪能这么快的。”他领着燕戡往堆肥的地方走。

远看西北边搭建着几个粗糙的棚子。

棚子底下一堆一堆跟小山似的东西就是收集来的新鲜羊粪。不多,就刚好够那单独的两块地用。

“咱们这才堆了半个月,离两个月还远着呢。得种秋菜的时候才知道效果。”

焦西河笑嘻嘻道:“对了将军,你知道现在那些农人怎么说你吗?”

燕戡:“我不想知道。”

焦西河默默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继续说:“他们说你是种地行家。”

“话说这肥料,真是将军自己想出来的啊?”

燕戡一下子就想到戚昔。

他眸光柔和一瞬,又瞬间恢复如常。

“不是我。”

“那是谁?”

燕戡嫌弃:“有用就行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不打算将事情挑明,中庄稼也好,堆肥也好,他不能确保这期间一些人完全按照规定做。若是出了事儿到时候还不好说。

这名头现在安在他身上可以,至于后面要不要挑明,要问过戚昔的想法才行。

看了田地里长势良好的粮食,燕戡营帐里议事。

大营这边有专门养马的人,也有专门培育马的。大胡子带回来的马要育种,还有那些牛羊……

牛羊不多,干脆交给这边的人一起。若真养出来更好的品种,那军营会与百姓们共享。

再有就是北边部落的动静,将士们现在的训练情况等等,他都需要了解得再清楚一些。

沉浸做事儿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待到结束时燕戡打算回程,外面忽然传来声响。

“报€€€€”

“将军,副将,黄霾来了!”

燕戡脸色骤变,一把掀开长营帐出去,看向北面。

他目力极好,背面围墙外阴影可见翻滚的尘土。这么一会儿,已经逼近。

燕戡沉声:“传令下去,各将士各自归帐,不得有误!”

“是!”

风声呜呜地吹,城墙之外,扬沙走石、黄埃涨天。好似眨眼间风就大了,吹得人不得不眯着眼。

黄霾浩荡如万马奔腾。仅仅片刻,眼前被昏暗的黄沙笼罩。

在北地黄霾并不少见,将士们都有经验,只要吩咐下去都知道怎么做。

风很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帐篷建在被风的凹地,靠着山挡住,从没出过什么事。燕戡坐在帐篷里,却时不时地看着帐篷外面。

他不担心这边,他担心府里。

“不用担心,将士们都是熟手。”燕仇一边抓着营帐,一边笑道。

燕戡实在是坐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我回去了。”

燕仇皱眉,松开营帐走到燕戡身边:“不行!这次的黄霾不算小,路上看不清楚,万一……”

燕戡掀开帘子出去。黄沙漫漫,覆盖天地。莫说刚刚的粪堆,连隔壁的帐子都看不太清。

“你瞧瞧,这是能走的吗?”

燕仇按住燕戡的肩膀,道:“听叔一句话,好好呆着。你那府里又没什么,急着赶回去作甚。”

燕戡眯眼,心里衡量了一下,道:“急着回去找夫郎。”

他吹出一声哨响,不多时,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像雾里看花,玄风的身影渐渐清晰。

燕戡翻身上马,腿一驾,玄风立马飞奔远去。

等燕仇回神,面前尘沙一片,就只能听见个声儿,连马屁股都看不见。

他着急喊:“诶!你说清楚,哪来的夫郎!”

“咳咳!呸呸呸!他娘的,哪儿来这么多土。”

*

黄霾一来,斜沙城才真的是应了斜沙城的名字。

毫无预兆的一阵风沙起,整个城都被罩在了昏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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