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第76章

“不吃了?”

戚昔摇摇头,眉间细微皱着。“不吃了。”

燕戡知道是他疼了。他直接一口闷了剩下的粥,将碗搁在桌上,又回来陪着他。

手心一热,戚昔垂眸看着被燕戡打开的手。

粗糙的指腹按压着掌心,将上面整齐的月牙印记揉散。

“疼也不要掐自己。”

戚昔抿唇,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接着手指合拢,攥紧了燕戡的食指。

燕戡只当他疼,不停地揉着他的手背。

“以后不受这罪了。”

戚昔心尖一颤,低声道:“生不了了。”

燕戡直勾勾地盯着他,眸色如墨:“嗯,不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燕戡这次回来明显能感受到戚昔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模模糊糊,他也说不清楚。

像更亲近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巴不得如此。

到底是疼,麻药散去之后,戚昔只觉得自己疼得太阳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戚昔抓着男人的手愈发收紧,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燕戡:“要不要躺下?”

戚昔伸手,摸到燕戡下巴。胡渣是新冒出来,有些扎手。

他一下一下触碰着,直到阴影压来,脖子上一痒。戚昔轻声笑了出来。

“燕戡,疼……”

燕戡立马不敢动,他直起身将戚昔身后垫高的枕头拿出来。又扶着他平躺好。

戚昔已经睡了很久,所以现在也睡不着。

倒是燕戡,陪了他一天一直没有合过眼。戚昔看见他眼里的血丝,对他道:“去睡一觉吧。”

燕戡抓着戚昔的手,下巴落在他的掌心。

“不想睡。”

戚昔曲指抵着燕戡的下巴:“去睡,我……”

“我担心。”

戚昔说完这话别开头,微红的耳垂暴露出他的心绪。

突如其来的关心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燕戡一下子抱了个满怀。他眸光一柔,道:“好,听夫郎的。”

戚昔等了等,但燕戡没走。

他转过头,见燕戡就这么坐靠在床沿,闭上了眼睛。而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

戚昔抿唇,手动了动。

燕戡睁眼看他。

戚昔:“这里睡着不舒服,去榻上睡。”

燕戡收紧手;“不去。”

见戚昔还看着自己,燕戡轻叹一声。“好,去榻上睡。”

正房冬暖夏凉,倒也不是很热。燕戡摸了下戚昔的额头,见没出什么汗水。这才回到自己的矮榻上。

他依着戚昔的话躺上去闭上眼睛,听着屋子里另一个的呼吸,这才生出些困顿。

边上没了人,戚昔又动不了。他只能望着纱帐出神。

不过相比之前,他心安了不少。

*

几日后,周子通给戚昔换了药。

燕戡在一旁看着,瞧见那肚子上长长的口子,唇角绷得笔直。

待周子通走后,燕戡细细将被角盖好。

戚昔抓住他的手腕,从下往上正好看进他颇为自责的眼里。

“之前的事都是意外。”他道。

燕戡坐下,抓着戚昔的手在脸上蹭蹭。他注视着戚昔的眼睛,认真道:“不是意外。”

戚昔不解。

燕戡一字一句道:“我明明可以帮你叫大夫,但我没有。”

“我……很卑劣,但当时确实想要你。”

“夫郎,对不起。”

戚昔蜷缩手指,指腹擦过燕戡的脸,像故意摸上去一样。

他别开脸,有些臊意。

什么叫……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自然道:“知道了,不用再提。”

燕戡蹭蹭戚昔柔软的手心,餍足地“嗯”了一声。

“谢谢夫郎。”

*

如此,燕戡又陪着戚昔养了半个月。

养到伤口愈合,戚昔能下地了,燕戡才时不时地抽出时间处理之前的事儿。

斜沙城里,一辆辆载满了粮食的马车正大光明地从南门中进来。

常海站在城墙上,看这姗姗来迟的粮草,轻嗤了一声。

“这会儿送来,怎么,彰显那位大度还是小气。”

郑大头跟在常海身边,闻言道:“要通知将军吗?”

“将军知道。”

常海从那领头之人身上掠过,道:“去告诉焦西河让他过来收粮。记得让他哭惨。”

郑大头笑得露出八颗大牙:“是!”

送粮食的人是当朝太子陈肆,进斜沙城时,他特地从马车换到了马上。

他看似一脸镇定,实际那眼中是藏不住的傲气。

看着围拢过来的百姓,他眼里更是轻蔑,只不过没有过分表露出来。

“这是什么?”

“粮食呗,不过是秋粮吗?”

“哪能啊,之前打仗,将军肯定要了粮食的啊。”

“这都打完了,他才来?”

“可不是……”

“嘁,要真打大了,这么个送粮法子,咱将士们早就饿死了。”

眼看着马上穿着一身华服的小白脸黑了脸,大家心里一虚。

常海也连忙下楼。

他挡着这些百姓跟前,对马背上的人抱拳:“斜沙城守城将常海恭迎大人。”

陈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样的人不配他开口。

“这人谁啊,架子这么大?”

藏在人群里的元麻忙赶人:“走走走,看什么热闹。这京都里来的,可不像将军脾气好。”

众人一听,立马缩着脖子往后退去。顷刻给陈肆面前空出一大片地方。

陈肆只当他们识趣,心里还算满意。不过目光一扫,看了看这残破得连京都郊外都比不过的斜沙城,又是一阵嫌弃。

“燕戡呢,为何不来见孤。”

常海点头哈腰,讨好笑道:“将军在大营,您怕是还要往北走二十里地。”

笑话,带那么点粮草来,还想要他们将军来迎接。

想得美!

陈肆一怒:“孤亲自前来,他燕戡岂有不迎之礼。”

常海握紧自己的刀柄。

他娘的,不就是有个官儿大的老子嘛。神气什么!

“这、这个……将军军务繁忙,不知殿下今日到。所以您要不先在斜沙城住下,我速速派人去通知将军。”

陈肆看着城里坑坑洼洼的路,气得踢了一下身下的马。

“带路!”

“是!”

常海示意自己两个属下,接着将他带到斜沙城的大客栈。

*

“客官,里边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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