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第164章

“那就是个疯子,什么胡叔叔。”

在这条巷子上,对胡家知道得最多的无非就是邻居。

而在邻居眼里,隔壁可不就住着一家疯子嘛。辛辛苦苦做葫芦,葫芦做好又一个发疯全砸了个稀巴烂。

以前两家还有往来时,她看见许多次胡家那媳妇在院子里烧烂葫芦,后来听隔壁男人闹得动静愈发厉害,这高墙就建起来了。

他们也就看不见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总而言之,从她男人爷爷口中得知,这胡家自搬来时就如此。

一整个疯子窝。

好半晌,屋里安静了。男人脱力地坐在地上,他胸口剧烈起伏,眉眼低垂宛若熟睡。

胡婶子抹了把眼泪,进去抱住男人身子,瘦削的肩膀将他撑起移到隔壁屋子。

“阿今。”男人虚声道。

胡今给他盖好被子,用帕子沾了沾男人的额角。“可舒服了?”

男人扬起笑,面上灿烂不见刚刚半点阴郁。

“阿今对不起。”

“不怪你。”

胡今芹别过头去,她瓮声瓮气道:“我去看看锅里。”

说完她匆匆离去,而床上的男人一直看着她的身影,眼里闪过浓重的郁气与自责。

*

有了材料,戚昔直接送到新铺子那边去。

周田帮着建造队改造铺子,有自己人在,戚昔便也没有一直待在那边。

现下八月,正是府城举办乡试的时候。

他记得郭桉说过书院的孙夫子应该还要去赶考,也不知道他走了,夫子人够不够。

正想着呢,跟前忽然“啪”的一声,一阵风撩起脸颊侧边的头发。

戚昔抬眼,正正好看见一双含笑的凤眼,而身侧一柄三上好的玉骨扇摇动对着自己。

戚昔后退一步,与人拉开距离。

“魏夫子。”

“戚公子。”魏朝听戚昔记得自己,凤眼一弯,风流倜傥地转了扇面搁在自己胸前。

戚昔当没看见孔雀开屏,自觉打了招呼已经是礼貌,绕开人便走。

魏朝笑容一滞,紧随戚昔身侧。

“戚公子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难不成戚公子担心我吃了你。”

戚昔眸光清凌凌地扫了人一眼。

魏朝脸上一僵,收敛脸上不着调的笑容。

“燕戡真是好福气。”他看着戚昔的脸,话里冒着酸气。

“那是自然。”

腰间一紧,戚昔回神便看到燕戡犹如一堵墙挡在自己面前。

他弯眼,曲指勾住燕戡的腰带轻轻动作。

“你怎么出来了?”

“找你回家吃饭。”燕戡侧头道。

夫夫俩只说了一句小话,跟前的魏朝立马就换了一张面孔。“燕戡你又坏我好事?”

燕戡抬脚就踹,都被抢媳妇儿了还要什么风度。

“去你娘的好事儿!这是老子明媒正娶的夫郎!”

魏朝侧身灵巧躲过,反应过来燕戡说的是什么又这顿时立在原地,错愕地透过燕戡肩膀看他身后的戚昔。

“戚公子,你……”

“戚公子是你叫的!”燕戡凶如恶狼。

魏朝咬着后槽牙,怎么看燕戡怎么欠揍。“燕问荆,我又没跟你说话。”

“跟我的人说话不是跟我说是什么,我劝你赶紧滚回京都去,不然小心我给你套麻袋扔河里去。”

戚昔轻叹。

这哪里像仇敌,分明是两个幼稚鬼吵架。

戚昔抓住燕戡手腕:“行了,不是叫我回家吃饭。我饿了。”

燕戡:“哼!别再让我看见你!”

魏朝:“你给我等着!”

戚昔抿唇笑,带着燕戡飞速离开。

回到府上,戚昔腿上立马多了个小挂件。戚昔将燕小宝抱起来,摸摸他圆滚滚的小肚皮。

“爹爹~”奶娃娃笑着露出整齐的小白牙,软软乎乎靠在戚昔肩膀。

戚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又见边上燕戡脸色不爽,偏头啄了一下男人的脸。“还生气?是不巧遇上的。”

燕戡搂住戚昔的腰:“夫郎遇到他招呼也不要打。”

“不礼貌。”

瞧着燕戡黑了的脸,戚昔闻到了浓厚的酸味儿。他笑着点头:“好,招呼也不打。”

燕戡这才缓和脸色,将燕小宝抱过来,一手牵着戚昔往屋里走。

磕磕绊绊,日子如流水而过。

忙碌完铺子里的事儿,没多久,成衣铺那边的掌柜就上了门。

阿兴将人领进府中,也想看看这棉布如何便也留下来没走。

成衣铺掌柜名叫窦月娘,熟悉的人唤他月娘。她生得好,一颦一笑皆有风情。一个女子能在这世道经营好一家成衣铺子,已经是极厉害的人了。

人还没到,戚昔便已经听到她爽朗的声音。

“这棉布可比麻布好,摸着轻柔也结实。只白白的一张便好看,若染了色做衣裳……定是不凡。”只想想,窦月娘就止不住脸上的笑。

戚昔也笑着步入屋内,让人上了茶:“怎生劳烦掌柜的亲自跑一趟。”

“铺子里也没事儿,戚老板快瞧瞧。”

戚昔打开包袱,里面就放着叠好的白色棉布。

手指摸上去,布面平整,柔软亲肤,织得没一丝出错。可见掌柜的花费了何心力。

戚昔给站在一旁的阿兴使了个眼色,阿兴当即拿上准备好的银两送过去。

“这事儿麻烦掌柜的了。”戚昔放下棉布道。

“说什么麻烦。”窦月娘笑着将阿兴递过来的荷包推回去。

她手搭在茶几上,优美的身段半倚在椅子上,偏头认真看着戚昔道:“这银子我不收,只想问问戚老板可还有这棉花没,我愿意出银子买。”

戚昔微顿,浅笑着摇头:“不巧,今年量不多。我有的尽数送到掌柜铺子里了。”

窦月娘听了有些失望。

可戚昔道:“待明年,府上将种子送出去。兴许便会多了。”

“真的!”窦月娘一喜,背都挺直了。

“真的。这本是好东西,将军府自然也没有藏起来的意思。”

窦月娘一听,当即明白戚昔的意思。

将军府拿出这东西只怕是跟前几次的菜种一般,是为了给百姓谋福祉。

窦月娘一家都是斜沙城人,男人多年前战死沙场,她独自一人领着自己一双儿女养大,还盘了铺子。

她站起,冲着戚昔行了一礼。

“那月娘在此,谢过将军,谢过将军夫人了。”

戚昔:“本是该做的。”

“而且掌柜的如何看出来的?”

“戚老板也不用叫我掌柜,唤我月娘即可。”

她细眉一弯,笑道:“好歹我是过来人,又经手府上每季的衣服,猜猜也就知道了。”

虽戚昔是个男子,但看将军对他爱护有加的模样,戚昔也八九不离十是他娶的人。

只因他们斜沙城的人皆相信将军人品,信他不是个有了发妻而乱来的人。

“不觉得奇怪?”

这是戚昔一直在心里想的事儿。

这里毕竟是斜沙城,燕戡还要领兵打仗。若真有人因为他俩的关系而对燕戡生了什么情绪,戚昔自觉有些对不起燕戡。

从一开始是燕戡主动,现在戚昔也沉溺进去,便自然而然开始替他考虑。

想着想着,也就走进了死胡同。

“人这一世苦且短暂,奇不奇怪又如何。”

窦月娘笑着笑着唇角愈发苦涩,她飞快眨了眨眼睛,压下眼中的酸涩:“想我儿他爹走之前我还因琐事跟他吵了一架,如今想来,每每悔矣。”

“将军也不容易,戚老板何苦在意外人。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将军看你的眼神是藏也藏不住的。即便遮掩,那被众人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儿。”

“但你放心,至少在我们斜沙城,谁敢诋毁将军一句,不用将军动手,父老乡亲们都会主动收拾那人。”

窦月娘以过来人的眼光看着现在的戚昔,话里也含着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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