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吵架都被说在秀恩爱 第7章

想至此,景陵面上笑意越发温柔,不过几个死人而已,无需计较。

禾渊妖王看着眼前精致的白衣少年,心中升起一丝诡异的不安感,他微晃了晃头,不断安慰自己是错觉。五位妖将斗三位妖将,三位妖王围攻一位妖王,难不成还能败了?

虽说如此,但想起救过他无数次的直觉,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做好了逃逸的准备。清了清嗓子,一头红发张扬竖起,做无奈状感叹,精利的火红眸子直直盯着景陵:“小妖王,妖界弱肉强食,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若有来生,不要找错了仇家。”

言罢,也不再多废话,一抬手,五位妖将迅速窜起,化为伶鼬原形,与墨襄三人激烈缠斗,招招致死,不留情面。

三位妖王亦飞身上前,一手化利爪攻击心肺,一足蹬向后背颈心,一人直锤向他面部,显然根本就未打算过让他活着走回宁坊。

景陵笑意越发深刻。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不断漏气的妖将,但他们当真以为,凭借三个不多出彩的妖王就能将他置于死地吗?

呵!若当真如此,当年仙界那一众妄想契约他的仙人也就白死了。

须知器灵的修炼方式与生灵完全不一致,生灵修炼灵气和躯体,器灵锤炼本体和参悟法则。

他作为曾经的仙器,虽说参悟法则数万年,也只堪堪触及边缘,且现在修为降至妖将,受限本体破损,不能完全使出,然而此刻对付这区区三位妖王,还是绰绰有余。

眼见三人即将碰触到他身体,景陵轻轻抬手,无悲无喜,细白如瓷的手指探出。

霎时,无论是打斗中的几人,还是察觉到此方争斗、远远停顿围观的路人,都瞬觉空气稀薄如纸、时空静谧如幽。

一股强大而具有威摄的沉重气压袭面罩来,众人只觉血液流速减慢,难以反抗的沉重感压迫着他们的四肢,在场众妖接连、化为原形,纷纷趴伏在地。

而正在空中向景陵施手的三位妖王,则因直面这股威压,感受的更加深刻。那种仿佛自己只是蝼蚁般的无力畏惧感,让心头升起巨大的恐惧与危机。

禾渊妖王双目瞪大,一头红发无风自舞,心中狂吼:法则!竟是法则!

谁能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妖王,竟早早领悟了法则?!

昊蓝害我!

逃!

快逃!

必须逃!

禾渊妖王双目皴裂,思绪飞快转动。短暂如静谧时空的缝隙中,猝不及防的,他敏锐感到身侧有一丝规则的松动。他迅速抓住时机,猛的喷出一口精血,挣脱开规则对口部的压制,整个人化为一片血雾,向远方逃遁而去。

同一时间,黑云蔽日,天色乌沉,白衣少年身前,方圆一里,肉眼可见的产生了道道皴裂的碎纹,景陵身前的两位妖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裂纹蔓延至自己身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体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器,迅速爬满裂痕,寸寸开裂,生机消逝无踪,无力阻拦。

空间折叠法则,是他在成为镜灵后,通过镜内空间所领悟。

至于有情道,虽因他成为器具后、心绪逐渐了无起伏,而无多大进展,但于此时,对付几只妖修,却问题不大。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为他所领悟的有情道第一步。

景陵淡漠却又悲悯的看着眼前的两位妖王。看着他们在一息间寸寸裂开,化为块块碎骨残肉;看着他们的残肢碎块整齐的码在草坪上,拼出一个人形;看着那些碎块的每块缺口处皆似血液流速静止、无丝毫血液流出,呈现出一股诡异的不协调感。

当威压散去,墨云三人迅速奋起,没用景陵出手,便将眼前已吓得两股战战的五位妖将消灭殆尽。

景陵看着被三人劈得遍地的碎肉、断骨和血水,皱眉。

他讨厌任何血,因为每一滴血都好似是别人在向他挑衅,想要他去认主。

白色火焰自手心窜出,景陵任由明心老头将草皮上所有的碎肉、血水烧灼干净,这才心情舒爽的放开周身屏障,畅快的呼吸着弥漫着熟肉味的空气,惬意至极。

接过墨云递来的七枚妖丹,景陵眼内深沉无波。

那个逃走的、竟敢向他脸上喷.精血的妖王,简直找死!

墨云缓缓滑开,残阳再现天空,似殷红鲜血般招展,洋洋洒洒的红透了大半边晚空,残忍而又充溢着诡异的温暖。

不知是否是错觉,霞光下严肃的白衣少年,身影竟一时似虚似幻,飘渺不定,让人不敢直视。

围观的众妖只觉心脏砰砰乱跳,再见残阳,如隔天日。

墨襄见景陵面色深沉,关心道,“王上,您没事吧。”

虽说他们三人也是初见王上运用法则,然而他们毕竟追随王上日短,不过区区三百年,且期间王上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相信之后,他们还有更长的时间去了解并忠诚于王上。

景陵略抬了抬眉,口气平淡但却蕴含翻涌怒火:“啊,心情不佳。”

朱宝义愤填膺:“王上,您放心,我稍后就去探听,到底是谁敢算计到咱们宁坊头上!”

北姗敏感的发觉不对,小心翼翼试探道:“王上,您是为何心情不佳?”

景陵抿唇:“那个逃走的妖王,竟敢在我面前喷血!那五个妖将,竟敢在我面前死的浑身是血!我心情不佳!”

轻柔的低沉声音,在空中蔓延,让远处围观着的大妖们齐齐打了个寒战。

你们杀人也就罢了,竟还嫌弃人家死的时候流血了,这是他们死的时候能决定的吗?简直太没有妖性!

如此,那些原先以捡便宜为目的围观的众妖,彻底收起了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曾在婆娑境见过景陵的大妖,则在心中暗忖:这位妖王虽名不见经传,然而,既是哲栋妖君的好友,又是孔令羽妖君的有缘人,现在又能使用法则,是否隐藏了实力还两说,需慎重对待。

墨襄三人迅速服下景陵赐予的止血丹药,将周身的血气涤荡一新后,垂首忏悔:王上厌血,他们方才只顾反击,却忘记这点,实在愧为王上的追随者。

在此之后,宁坊众妖因景陵厌血,苦练杀妖不见血的本事,也算是开创了宁坊独具一格杀人方式的先河与传统,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三人忏悔间,景陵已扬声发话:“刚刚那位胆敢在我面前口喷.精血的红发妖王,凡斩杀他、并将其头送至宁坊者,将得断肢再生丹一颗,时间永久有效。”

此话一出,众妖哗然。

妖界战斗频发,谁没经历过几个生死之战,谁没有几位亲朋身上缺手短腿,不过因为妖界中妖对于炼丹太不在行,故而要么等待万年一次的与人界交通的秘境,到秘境中与人修交换,要么寻找足够年份的肢体再生药草,然而,无论哪种都需机缘。

现在竟有人明晃晃的放出交换条件,即便早已历尽大风大浪的众妖都不禁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眼见众妖怦然心动,景陵轻声一笑,毫不在意的再放大招:“当然,谁若能提供有效证据、揪出背后指使者,便可自带材料来我处定制三品以下丹药,此承诺亦永久有效。”精致的白衣少年温润如水,在殷红霞光下,竟似被镀上一层浅红光晕,清雅至极。

众妖瞠目结舌,讷讷无言。

言已至此,便已不是心动不心动的问题,而是不去争取就是傻子的问题。

众妖警惕互看后,便各自行动。或发动族中秘术,追踪禾渊妖王,或抓紧时间向自己族内传递消息。众妖离开时,早已不复初时的漫不经心,对景陵施礼后方告辞离开,这便是妖界炼丹师的影响力。

直至众妖散尽,景陵唇角的笑意加深:相信昊蓝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定会分外惊喜。

昊蓝不会让那位红发妖王活着,却更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中,所以他只能在泱泱追杀大军中、争取拔得头筹,第一时间截断秘密的外泄途径。

至于昊天是否会帮助刚刚杀害了他未来道侣的弟弟,呵呵,景陵表示很期待。

“嗤,别傻笑了,赶紧回去修复本体去!瞎逞强,这下子本体裂纹又增多了吧,刚刚差点连人形都虚化了,竟还有心思在这里傻笑!”

“好的,别担心了,我现在就回去。”

“鬼才会担心你!我只是想知道,刚才明明也可以让我出马的不是吗?怎么你倒是逞强自己上了?”

景陵眉眼一亮,滔滔不绝:“臭老头,我也知道让你出手对我的本体更好,但是此次出手却实非不得已而为之。之后几天,整个上宜州肯定都会知道婆娑境内的宝物被我和孔令羽拿走。孔令羽是妖君,没人敢找他麻烦,然而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妖王,他们却不会有太大顾忌。接下来我需要闭关,安心的修复本体,实在没有精力面对这些层出不穷的挑衅与阴谋。所以,我在这一切发生前,在现在这种恰当的场合,亮出自己的炼丹师身份,和能够使用法则的能力,既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又表现了足够的实力,如此一来,便能足够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大妖们,为我们争取下的足够的时间修复本体。之后我修复本体至少需要半年,在这半年内能够发生的意外其实有很多……”

眼见景陵似被打开了话匣子,话语不停,明心火停了半晌,终于忍耐不住开口:“快看你右边那张脸。”

景陵转头,正对上墨襄那张温和的老好人脸,那是一张多么适合人去倾诉的脸啊,话匣子一旦被打开,便再也不想关上,他也确实是最近装高冷、憋的有些狠了。

于是之后的十日,墨襄便微扬着他那张特别想让人去倾诉的脸,不时点头,摇头,“嗯、嗯、啊、啊”的真诚应付着,将犯病了的自家妖王哄回了宁坊。

墨襄表示,每次王上犯病,他心理压力都好大。

两天后,本次婆娑境正式关闭!随着婆娑境内的消息的传出,宁坊景陵妖王的威名亦传扬开来。

第9章 闭关

毕竟是能与哲栋妖君和孔令羽妖君都交好的奇葩存在,还是一位已初步掌控法则的炼丹师……由不得他们不小心对待。

虽不知其炼丹师身份的真假,然而这种容易被揭穿的事少有人会冒充,倒是因景陵放出的承诺,上宜州展开了风风火火的搜寻禾渊妖君的浪潮!

与这一切同时进行着的,是妖界不知何处流传的景陵与孔令羽的绯闻,毕竟他二人是万年来发现的第一对有缘人,由不得人不八卦。索性景陵此时已开始闭关,否则还不知会怎样心塞。

而津襄岭虎族中,被景陵坑了一把的昊蓝妖王正焦头烂额。

他每日不断应付着鹤族那群因他保护莲华不力、而来讨伐他的亲戚,怎一个烦躁了得。

虽说他在婆娑境内境时误入了那个传送阵,得到了些天材地宝,然而那些天材地宝的价值却根本抵不上莲华那只被景陵捏死的寻宝鼠、和莲华本身的价值。

更何况,面对发怒的昊天,他也是心有惴惴焉。虽说他一直想要抢走昊天的一切,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对方对他还不错,而他却害死了昊天中意的道侣,虽然他坚信自己当时不是故意的。

总体来说,他这一趟是赔了。

最后无奈何,虎族族长将昊蓝罚入黑水渊禁闭三十年以示严惩,将此事在表面上抹平。

至于暗地里……鹤族莲华之父弓要妖君,在听完禹滔气愤的叙述后,接过装着莲华魂魄的储魂玉,眸色深沉。

曾经,虎族昊天和昊蓝之所以示好莲华,不仅是因为莲华的性格温柔、天赋出众、姿容姣好,更是因为她有一对妖君和妖王的父母,一位妖皇的叔公,和一位已闭死关、不知何时便会突破成为妖尊的姨祖母。

结果现在,昊蓝只是被禁闭三十年,而他之前一直中意的昊天,更是为昊蓝亲自上门赔罪,请求自己的宽恕,虽然可能是摄于其父宏毓妖君,但此之后,昊天便再无其他表示,让弓要失望不已。

曾经昊天的坚实臂膀,在昊蓝的一步臭棋下,已有弃他而去的趋势。他们在黑暗中蛰伏,随时可变为击向他的利刃,不知何时便会狠狠咬下他一口血肉。这也是景陵在看到禹滔收好莲华魂魄后,特意给他打了个福运加持符,助他安全回到鹤族的原因。

一枚还算珍贵的福运加持符,换得昊天与臂膀之间的隔阂,景陵此举是赚了!而且是赚大了!

而对于禹滔的回归尚一无所知的昊天,在禁闭黑水渊后,方后知后觉的收到追随者汇报的禾渊相关消息,不禁又怒又气的踹翻了一桌子灵果。

此次婆娑境之行,与他预期中相差太远,根本就是财色两空。

“该死的禾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那个景陵,名不见经传的,怎么可能会是丹师……”昊蓝在黑水渊半崖的石洞中烦躁的不停转圈。

心中不停安慰自己,景陵肯定是一时大话,且就算当真将禾渊抓住又怎样?莫非他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妖王,当真敢与津襄岭抗衡不成?

且不说津襄岭内现有三位妖君坐镇,便是正在后山闭关的祖爷爷€€€€虎族妖皇,都够那位小妖王吃上一壶。

虽如此想着,但昊蓝不知为何却很不踏实。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使用血脉联系。

以前,在他最需帮助时,只有那位傻哥哥昊天可勉强用用,但现在,想起葬身婆娑内境的莲华,昊蓝莫名有些心虚,于是跳过了昊天,直接联系上了他的父亲,津襄岭领主€€€€宏毓妖君。

“你是说,那位景陵妖王身怀巨宝?”半空影像中,宏毓妖君正在悠闲品酒的影像。

宏毓妖君一身棕黄蟒袍,五官周正、一脸肃容,因常年位居高位,目如精剑,威势慑人。且因其曾在九渊与人修厮杀过数十年,身上血气常年缭绕,传闻可止津襄岭内小儿夜啼,草食性妖修少有敢靠近其周身十米之内。

此刻,他听着自己偏心的小儿子的絮叨和猜测,也不过眉梢一挑。对于宏毓妖君而言,此事不过是两位妖王间的小打小闹,原应由昊蓝亲自出手了结。但既然昊蓝此时被关在黑水渊禁闭,那么剩下的首尾,由他清扫干净也无不可。只是,“他当真是丹师?”

昊蓝犹豫了一下,摇头:“应该不是。先不说他是否具备丹师的天分,且说宁坊这三百年来,有生出过丹劫吗?没有!宁坊中人有出来搜寻、求购灵草吗?也没有!仅能打探出来的消息,也只是搜寻了三百多年的炼材,您若说这景陵妖王是器师我倒可能相信,若是丹师?嗤,多为诓人。”

宏毓妖君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抿唇思索,昊蓝垂头不敢多言。

许久,就在他的心渐渐沉落时,终于听到他期待已久的回答:“可以。若他的丹师身份当真是杜撰,我便出手教训他一番也无不可。只是虎族男儿,需亲手了结敌人。他这个人,我还是会留下,待你之后出来后亲自解决给我看。”

“诺,父君。”

切断血脉联系,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宏毓妖君微眯了眯眼,良久,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娇媚无骨的柔弱美人探过一条玉臂,取走了宏毓妖君手中的酒盏,嘟唇嗔道:“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王罢了,纵使当真与哲栋有几分交情,还能敌得过津襄岭不成?”

宏毓妖君单手顺着美人的玉臂,将之扯入怀中,“如你所言,他声名不显,即便当真是位丹师又能怎样?昊天在炼丹方面也颇有成就,即便宰了那妖王也不算什么。我叹息的是昊蓝啊,津襄岭内就你、我和弓要三位妖君,现在昊蓝未看顾好莲华,让她身陨,肯定让弓要不满,以后……”他该如何继承这津襄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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