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手上匕首应声而落。
“先离开这里。”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同伙,这地方不能留。
苏燃捡起匕首,然后不管倒地惨叫的歹徒,拽着代价小哥,毫不恋战朝着电梯口跑去。
直到上了二楼,苏燃报了警,也告诉了工作人员车库有歹徒,在明亮的灯光下才松了一口气。
那一柄匕首扔在桌子上,上面还沾着他的血。
而他的手指血淋淋的,黏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上面。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苏燃犯恶心想吐。
警察出警很快,苏燃两人坐上警车到警局,录完口供已经到了后半夜。
苏燃给了代价小哥辛苦费,目送他被老婆骑小电驴接走了。
他站在警察厅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不敢往前走。
今天开的车还在西餐厅,要回去只能打车,可是苏燃实在后怕极了,不敢回去。
他颤着手拨通池海霖的号码。
讽刺的是,之前好几次打不通的号码,现在居然打通了。
苏燃僵硬的站着,对他说明自己遇到的事,请求道:“哥,你能不能来接我,我有点害怕。”
*
池海霖来的时候,苏燃呆了一下,冲过去拥住他抱了很久很久。
直到池海霖把他推开,“行了,上车。回家再说。”
一路沉默。
回到家时,已经是接近凌晨。
苏燃在洗手台边站着,反复冲洗自己的双手。
尤其是指尖的位置,他不停地按住洗手液搓洗,几乎洗掉一层皮。
看他面色惨白的样子,池海霖走过来从后面搂住他。
苏燃抬头,从洗手台上面的镜子里看着这个男人。
他嘴唇颤动:“哥,你今天,为什么一直没有来?”
池海霖把他搂紧一些,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抱歉,我遇到了一些事耽误了。”
“到底什么事?”
“重要的事。”
苏燃固执的问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你忙碌一整晚,哥,今天可是情人节!”
就这样让他等一晚,等到餐厅关门,苏燃悲哀的感觉自己的时间很廉价。
这么近的距离靠着,苏燃闻着池海霖身上淡淡的酒气,自嘲的笑:“你今晚和别人喝酒了?”
池海霖没有否认,只是歉意的看着他,“没喝,我朋友喝的。”
苏燃四肢发颤,怒极反笑:“所以,你有时间陪别人喝酒,答应和我一起吃的烛光晚餐却没去。哥,你把我当什么?”
池海霖张了张嘴,看着苏燃此刻的表情有些愣住。
从没见过苏燃这样复杂的眼神。平时苏燃总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池海霖看,很少当着他的面露出负面情绪。
但是现在,苏燃红着眼眶,看他的目光里似乎有恨意。
看来真生气了。
“苏燃,别生气。”池海霖抚着他的眉头,轻声解释:“我是真的有事,有个朋友项目亏损八千万,想不开买安眠药,我陪他喝酒开解一下。”
项目亏损八千万的数字,居然诡异的和他看到的那本书上的情节重合了。
苏燃看着他解释的样子,无比辛酸:“哪位朋友啊?”
池海霖没有隐瞒:“是尤君柏,他今天遇到车祸,加上项目亏损的事撞到一起,一时想不开,差点吞安眠药。”
“果然,又是他……”
真可笑。
荒唐,
实在太TM荒唐了!
池海霖刚才说的事,居然验证了他在捡来那本书上看到的一部分内容,还是他粗略跳过去看的。
可他没想到这情节在他看不到的现实里,已经发生了。
如果那本书上说的都是真的,池海霖和尤君柏是主角,那他是什么?未来会被抛弃的花瓶炮灰吗?
苏燃感觉心口真的被捅了几刀,手臂上流血的地方撕裂的很疼很疼。
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苏燃看着池海霖的眼睛,第一次感觉不到“爱”这种情绪。
他像是透过镜子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和记忆里爱过他的男人不一样,眼前现在这个人,已经变了。
苏燃拉开他的手臂,把池海霖推开:“哥,我问你,尤君柏伤心绝望,难道他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亲人吗?他的朋友亲人都不能安慰他,非得你去才行?每次都是你,怎么那么巧又是你?今天是情人节,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池海霖刚才已经是放低身段道歉安慰他。
见到苏燃不理解,还是这种质问表情,池海霖忍着不耐,解释道:“人命关天,他那时候很脆弱,我不可能抛开不管。能不能讲讲道理,我也没想到你会遇到歹徒。”
“你以为,我是因为遇到危险才生气的?”
“哥,”苏燃自嘲的冷笑,“我算是明白了,你永远不会为我考虑。”
“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池海霖胸口沉闷,“苏燃!”
苏燃已经不想顾及他的情绪:“哪怕你打个电话,不要让我等这么久,不放我鸽子。很难吗?”
池海霖没想到会是这样:“你这是在怪我?!”
苏燃眼眶模糊:“我不能怪你吗?
哥,你兄弟脆弱不能自理,难道我是铁人?我也会累会怕,我这么活生生一个人,怎么总被你忽略。”
池海霖皱眉看他发脾气:“苏燃,你别闹。”
苏燃:“我没有闹,我很冷静。如果,我让你在你兄弟和我之间必须选一个,你选谁?”
苏燃直勾勾盯着池海霖的眼睛,手臂上的血口子还没处理好,从纱布往外渗透丝丝血迹。
可此时此刻,他没有在意,池海霖也没有在意。
苏燃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似乎在下某种决断。
池海霖一瞬不瞬盯着他:“你非要让我做个选择?”
苏燃:“是。”
池海霖看着他这尖锐的样子,硬下心肠,说:“你没他重要。”
他幼时就明白的道理,兄弟是手足,手足自然重要。
这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燃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溃。
就算他背靠黑暗,把唯一的光明当做信仰,也不能把尊严和未来全部压进去,不停地输。
已经输进去很多了,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输掉数次,把自己的心捧上去给人践踏。
像他这种找不到依靠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筹码。
再赔下去,连他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
苏燃定定的看了池海霖很久。
半晌,他对池海霖说,“哥,我们分手吧。”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水龙头没拧紧,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池海霖居高临下审视苏燃的表情,他总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苏燃已经踮脚仰望够了,不想再看:“等天亮,我搬出去。”
池海霖沉默片刻后,淡淡道:“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略长,写的慢了些。
渣攻,火葬场!即将开启!
下一章写失忆。
第23章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窗外簌簌地落着雨。
池海霖进了浴室洗漱躺下闭上眼睛,苏燃毫无睡意。
他到书房把自己的一些投资文件,身份证件和相册都整理收起来装到包里,又轻手轻脚回到卧室,拿了几件衣服。
池海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坐起来看着他:“声音小点。”
苏燃叠衣服的手一顿,实在不明白叠衣服有什么动静。
算了,衣服还可以再买,剩下的都不要了。
“这就收拾完了,我去客厅。”
他轻轻关上门,拎着背包走出门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才拉上背包拉链。
他拿的东西不多,除了必须的证件外也就寥寥几件衣服而已。
距离天亮也就还剩两个多小时,苏燃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没过一小时,杨阿姨已经醒了出来准备早餐,她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睡着的苏燃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