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池海霖有点儿不乐意了:“我有什么绯闻?在公司里面,连一个女职员我都和她距离两米,没有第三个人在,坚决不单独相处。”
高羽臻无语:“我没说那个,我指的是你和尤君柏。”
“他?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上回就说过,我跟他没有什么,只是当时兄弟关系近一些而已。”池海霖纳闷的看了高羽臻一眼。
他顺手把勺子放到一边,对碗里一动没动的豆腐脑真的没兴趣。
池海霖再次强调:“我和尤君柏真的一点点越界的意思都没有,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和苏燃都觉得我像是出轨了似的?”
“因为你把他的位置摆的太重要,太明显了啊。”高羽臻也有点烦了,真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他指着池海霖:“我把话放着,你当时要是拿出对尤君柏的态度对苏燃双倍重视,我不相信你们会闹掰。”
池海霖解释:“尤君柏对我有恩,我当时没报完恩情,重视他很正常。”
“你这人,太死板了。哪有把外人看的比老婆还重要的?”高羽臻听到他说的话,真的又好气又好笑。
高羽臻最后就说一句:“尤君柏对你有恩不假,他对苏燃也有恩情吗?你凭什么把他摆的比苏燃重,委屈人家苏燃。就问你凭什么?凭人家喜欢你,愿意为你忍着委屈。”
像是一盆冷水,从池海霖头上哗啦啦淋下来。
他突然明白自己最大的错处。
他对苏燃的态度,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第70章 70
被高羽臻说破了自己和苏燃相处时候最离谱的地方,池海霖当天想了许久许久。
无论怎么想,都是他对苏燃亏欠不少。
池海霖很想补偿苏燃。
他记得苏燃经常搞一些投资赚钱,之前是好像是投资了一些餐饮行业,主要有一个叫“高大尚酸味鱼米线”的餐饮品牌。
记得当时苏燃和池海霖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池海霖还不高兴,“为什么是酸味,我最不爱吃酸的。”
那时候的苏燃哈哈笑着:“为了赚钱呀。我真的很看好这家酸味鱼米线未来的发展情况,我自己试过,味道很好吃。你就教教我,这个合同具体怎么看,我害怕有漏洞。帮帮我嘛,池哥,我多赚钱请你吃好吃美味的甜点,好不好~”
“你那三瓜两枣,还是自己留着吧。”池海霖漫不经心的说,“合同先放桌子上,等我待会忙完帮你看看。”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因为苏燃谨慎的性格,最初开始尝试做投资的时候,总是不放心想多看看合同,生怕被坑。
池海霖记得,苏燃有时候叫自己帮他看合同,指点几句,看他太忙后来就要了律师的名片,去联系律师帮忙拟定合同。
一眨眼好多年过去。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苏燃后面有几次求助被拒绝,略微失望的目光,池海霖的内心有些愧疚。
诚然,那个时候池海霖要忙的事情很多,手上企划项目都几乎看顾不过来。
但是,他本可以用更耐心的态度对待好学上进的苏燃,为他解答疑惑,即使没时间,应该好好和苏燃说清楚。而不是随随便便用公司里的律师就把苏燃打发了。
池海霖想起那时候的他,就叹了口气。
接着,池海霖看着下属发给他的调查报告,皱起眉头。
疫情几年过去,餐饮行业都亏算严重,苏燃投资的这个连锁品牌的经营情况很不好,已经连续关掉了100多店。
池海霖以为苏燃的投资的资金还在里面,他生怕苏燃亏损更多,赶紧指派助理去找高大尚酸味鱼米线的负责人去谈合作。
结果,助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一脸尴尬的看着池海霖:“老板,我谈合作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苏少在里面的投资占比,没想到……没想到苏少已经撤资了。您看,咱们现在还继续往里面加投资吗?”
池海霖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他犹豫一瞬间,突然想起来苏燃以前说过,这家酸味鱼的味道很好吃,他很喜欢。
在池海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对助理开口,“加投资,最少要占百分之三十的股。”
挂断电话之前,池海霖对着助理说:“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打包一份酸味鱼吧。”
他突然想尝一尝苏燃喜欢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助理诧异的“啊?”了一句,奇怪的说:“您不是不爱吃这些。”
池海霖语调温和:“现在开始,可以试试爱上。”
池海霖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苏燃可以为了迁就他,多年都吃辣,他也可以为了苏燃,慢慢习惯吃苏燃爱吃的酸味鱼。
池海霖继续派人调查苏燃的投资经营情况,希望可以给他一些帮助。
而苏燃最近在和黑中介打官司,同时找中介看房子,忙的不可开交。
这天,苏燃带着自己收集好的材料从律师所出来,发现外面下雨了。
苏燃坐地铁来的,来的时候也没打伞,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去。他低头在手机软件上定位路线,点了确定,打了个出租车。
这时候池海霖正巧来律师所想找律师了解一下苏燃的事情,看到苏燃在屋檐下盯着雨幕发愁。
池海霖心思一动,想起车后座还有个备用的雨伞。
有带备用雨伞的习惯是因为之前带下属出差,但是助理没带伞,池海霖堂堂一个大老板和下属挤一把雨伞,差点被雨淋。从此以后,他就在车后坐的位置经常备用一把雨伞。
感觉养伞千日,此刻终于要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池海霖喜上眉梢。
他撑着伞走过去,另一只手紧紧的拿着他的备用雨伞,快步走上台阶问苏燃:“苏燃,好久不见。”
看见是这个前天对他发酒疯,当着别人的面又抱又叫喊他名字的丢人家伙,苏燃真的不想搭理。
池海霖确是丝毫没感觉被冷待,反正他已经被冷待习惯了。
他自顾自说下去:“你没带雨伞吗,我这里有多的一把伞。要不你拿着这把伞先用,要是叫不到车,待会我送你回家。”
苏燃猛然见到他,却是先警惕的询问:“你是不是跟踪我?”
池海霖脚步顿住了,他说:“没有,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可怕,我只是来找律师谈事情,恰巧看到你在这里。”
为了表诚意,他把另一只手上的雨伞递给苏燃。
“拿着吧,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池海霖心情有些低沉,唇角却努力的勾出一个温和的笑。
苏燃打量他片刻,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怀好意。
想起前几天池海霖发酒疯被他碰到的事情,苏燃更是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很想有一把雨伞遮风挡雨,但是池海霖的雨伞,苏燃并不想要。
他迟疑几秒,把池海霖送伞的手往回推开,违心的说:“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车。车子开近点我直接跑过去就行了。”
池海霖说:“淋雨可能会感冒,还是撑伞遮一下吧。”
他执意要把伞递到苏燃手上,苏燃的手却推拒的很坚决。
实在推不动,苏燃急得吼道:“我就是不想要你的东西,够不够清楚!把你的伞收回去。”
池海霖非常着急的看着他:“这雨真的很大。”
“拿走拿走。不管雨大不大,需不需要打伞,那都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苏燃冷冷的看着他,说:“前天你发酒疯,让我尴尬的要死。难道今天你也要发疯,继续给我造成困扰吗?”
似乎被这句话刺到了耳朵,池海霖递伞的手一顿。
“对不起,我不是要给你添麻烦。”
反应过来苏燃的话的意思,池海霖有些呆住:“我,我前天喝醉酒之后,遇到的人是你吗?”
高羽臻说他抱的是一个陌生人,他就也以为是陌生人,真没想到居然是苏燃本人。
“不是我是谁?好啊,你是都忘了。”苏燃一听他不记得那些事,更生气了。
池海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那天心情不好喝断片了,真的不是故意给你惹事。”
苏燃扭过头去,不想听他的解释。
雨越来越急。这时候苏燃叫的车来了,苏燃冲进雨中朝着车子奔跑过去。
池海霖发现苏燃被雨淋湿了,他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跟在苏燃的后面想给他撑着伞。
但是苏燃跑的速度太快了,此刻一阵狂风骤雨,池海霖的伞被猛烈的吹歪,伞面反向打成了喇叭。
风的阻力让他慢了一些。
等到池海霖把伞骨反折过来,就看到苏燃已经跑上了车。
开车的师傅是个急性子,车轮启动毫无延迟,一眨眼苏燃就已经走远了。
池海霖颓然把伞扔掉,雨水从他眼角滑落到他的脸颊,又顺着到锋利的的下颌线落在地面上。
他的眼睛被雨水淋得有些睁不开,低垂着眼睫怔怔的看着苏燃离开的方向,颇有些灰心丧意。
雨下的越来越大,池海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被雨淋得全身都湿透了,他从心底感觉到一寸一寸蔓延上来的寒冷。
他喃喃自语:“就这么讨厌我,一把伞都不愿意接受。”
半响回过神,池海霖没有继续去律师所询问事情,直接打道回府。
一路上,司机边开车,边担忧的看着他:“池先生,您没事吧?这面色看着不太好”
池海霖声音沉闷:“我没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面色苍白,犹如槁木死灰。
返程回家的这段的路,池海霖感觉很漫长。
他几乎哆哆嗦嗦的发着抖,却又坚持着没有倒下去。
到了家里,池海霖这个模样把家里的管家阿姨吓了一跳,赶紧叫他喝了一碗姜汤驱驱寒气。
当晚,池海霖回别墅就发了高烧接近四十度,持续到半夜烧都没退。
细心的管家发现不对,赶紧打电话把池海霖叫醒,先给他拿来退烧药让他吃。
池海霖烧的迷迷糊糊的跟着老管家的指令,先喝一口水,在吃药。
药片卡在喉咙里,池海霖下意识吞咽喉咙,看起来很难受,老管家告诉池海霖再喝一口水。
池海霖咕咚咕咚的喝着水,过了一会眉头舒展了。
眼看烧还没退,老管家准备叫家庭医生,而烧糊涂的池海霖口中却呢喃着:“苏燃,打苏燃的电话。”
管家一听,表情纠结的不得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池先生哎,现在真的不能打给苏燃。我建议咱看完医生消停一会,这都夜里一点四十多快两点了,您要是打电话把苏燃吵醒,他就更不待见您嘞。”
池海霖闻言,呆呆愣愣的点头,看着眼神有点发直不太清醒:“不叫苏燃,打给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