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混混我怕谁 第89章

许怀凌抬眼看他,“平常日子里就不能做顿丰盛饭了?”

“呃……能。”郑平一口就把汤喝掉,忽然感叹一句:“这有多少年我在家吃饭都没用过大碗了。”

“柜子里就有,没人不让你用。”

郑平坐下来,“还是算了吧,我拿大碗扒拉饭你不是说我一股粗莽样?”

许怀凌噎了一下,声音低下去,“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挂心上。”

“跟你有关的事情我哪件没挂心上?”郑平说得随意,一句话像风一样轻,但让人听着却是能在心里落下很深的印记。

许怀凌的眉眼间铺了层柔和之色,桌上有一道蒸鱼,他夹了一大块鱼肉过来,仔细把鱼刺都剔去,然后鱼肉给了郑平。

他想起还是十几年前,有次他也是做了蒸鱼,见郑平吃一口就不吃了,他还气恼着问“你是不嫌我做的难吃”,结果郑平告诉他:“没有啊,我是嫌挑鱼刺麻烦。”

那么久的事情在眼前浮现起来一点不模糊。

“一晃真快。”

郑平听到了许怀凌的低声自言自语。

他们这边饭快吃完,那边洪天卓才走到家,捡儿见了他就往后院跑,嘴里喊着:“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方瑾瑜抱住洪天卓的时候,心里才一下有了重重的踏实感,他开口带着些鼻音,“我就知道你今日定能回来。”

“那是,答应好你的,即便是有变故了,那我游着也得赶回来。”洪天卓很享受媳妇这跑过来一把抱上他。

可很快方瑾瑜又从洪天卓的怀里往后躲,皱着眉头说:“你身上什么味道啊?这么怪。”

“呦呵,我可太久没见你嫌弃我了啊。”洪天卓还挺喜欢看,“在船上这几日我都是穿着衣裳睡觉,船舱里又透气费劲,你说我身上能好闻的了?也得亏没带你跟着去。”

方瑾瑜心疼他出外奔波,拿帕子浸湿了热水,递给他擦脸,“先吃饭吧,一会儿洗澡。”

四五天没吃到可口的饭菜,洪天卓这一顿吃的狼吞虎咽,方瑾瑜光顾着给他夹菜添饭,自己倒是没吃多少。

天黑了,云玖给另一个单人的浴桶里倒好水,听方瑾瑜叫了两遍让洪天卓去洗澡,洪天卓也没有回应。

“起来,我知道你装睡呢。”方瑾瑜摇晃着在罗汉床上躺着的某人,“不洗澡,那晚上你就一个人在这睡。”

这句话管用,洪天卓睁开眼坐起来,伸着胳膊让方瑾瑜给他脱衣裳。其实不是他不想讲卫生,原因是现在他还感觉耳边老有水声晃晃悠悠的,再泡进水里他又得晕。

“那你给我洗。”洪天卓搂着方瑾瑜使出些撒娇的语气,自己都觉身上要起鸡皮疙瘩。

方瑾瑜抚上他的脸,“本来我也是打算给你洗的。”

“那还等什么?”洪天卓猛地站起来,拉上方瑾瑜去浴房,几步路走得头也不晕了,脚也不软了。

一会儿浴房里还传出他显得精神气十足的声音,“媳妇儿,你别光给我洗上面的头啊,下面的都等半天了。”

“哎呦。”

方瑾瑜一巴掌拍上了洪天卓的后背。

出门一趟回来本该先讲讲见闻,可洪天卓一点顾不到这上面,洗完澡他搂着方瑾瑜躺下,问方瑾瑜:“媳妇儿,你知道睡在船上是什么感觉不?”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方瑾瑜没有起疑,回道:“是一晃一晃的,不平稳吧?”说完他见洪天卓的嘴角朝上斜了一下,然后凑近他耳边吐字:“那要不要我让你体验体验?”

方瑾瑜被潮热的气息烫上耳朵,反应过来这人准是又要耍什么花样。思念了这几日,此时这氛围下他也像一根快要干裂的木柴,被洪天卓这团火挨一下就能烧起来。

“要。”方瑾瑜的手臂绕上了洪天卓的背脊,含上的他嘴唇送出了这个字。

干柴能让火燃得更旺。

洪天卓用变滚烫的身体压了下去……

置身于茫茫海面之上,一波一波的浪潮把身体推上又拽下,耳朵里听到阵阵的水声来自哪里?方瑾瑜想到答案就羞涩。

这时节,夜晚的海风该是冷的,可方瑾瑜却感觉到了周遭的闷热,越来越让他透不过气,他本能地大口呼吸,嗓子里从发出大喊声,到后来腔调细弱。

终于他承受不住太久的晕眩感了,他求着让船停下,可是船老大太可气,一句都不听他的话。

“停、停下啊……”方瑾瑜只好在黑暗中去掐船老大的臂膀,这也只是换来船老大低低“嘶”了一声。

“好、晕、晕了,停啊……”

海上风浪猛烈,船行轨迹刁钻,方瑾瑜紧紧攀着船老大,嗓音低弱地骂道:“坏蛋,以后啊……再、再也、不让你这、样开、开船了啊……”

他听不到船老大的心声是:哼哼,这可由不得你。

第140章 恐惧突来

“我看就叫清风茶园挺好。”

“你不是说让我取个雅致又特别的名字?清风是雅致,但会不会太平常了些?”

洪天卓的手里托着五块青砖,一上一下锻炼着臂力,他想起贩茶得弄个名号出来,刚说了让方瑾瑜来取,他自己倒是先想出了个清风二字。

“你那琴馆不是叫清云么,等以后我再开商号就跟着取名字清雷,清电,咱们两人把风云雷电都集齐了,怎么样,不错吧?”

“……嗯,不错。”方瑾瑜勾了一下嘴角。

“媳妇儿,你这笑得可太假了啊。”洪天卓忍不住揭穿,“不会心里又笑我在学问上是个大老粗吧?”

“我哪时也没在这上面笑过你。”方瑾瑜给锻炼后的某人把外衫披上,“这才四月里你就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我浑身的火力有多旺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瑾瑜拍开某人顺着他后腰往下揉捏的手,低声嗔怪道:“捡儿在后面玩儿呢。”

“哈哈,他又不懂这些。”洪天卓改摸方瑾瑜的脸,“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嘶€€€€媳妇儿,你怎么又踩我脚?”

两人继续过着和美的小日子,洪天卓忙外面的事业,方瑾瑜管家里的生活用度,如果不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会不让他们好过的恶人存在,那他们的日子就太舒坦了。

这一日,洪二姐领着春分进城,是高猴按日子到乡下拉家具,洪二姐提出她想和孩子去看看方瑾瑜和洪天卓。

高猴遵照洪天卓说的,对刘满不曾给过好脸色,但面对心善又热情的洪二姐,他是打心里就很敬重。

春分记得上一次在她们家,方瑾瑜喜欢逗弄小鸡崽玩儿,于是在洪二姐给他们做豆糕的时候,她也找了一个不大的竹筐,抓了两只小鸡崽放了进去。

快进城时,高猴让拉板车的伙计把家具送去他新买的宅子,然后他雇了顶轿子给洪二姐和春分坐,洪二姐阻拦不住,还说不是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心疼高猴花冤枉钱。

结果路上听高猴说她才知道,洪天卓搬去了其他地方住,比之前的旧宅远。再等到了方府,洪二姐和春分两人站在大门外,娘俩的状态说是傻眼也不为过。

云玖跑来把她们请进去,几人快走到后宅时,方瑾瑜听见捡儿喊的“二姑母来啦”也迎了过来,他没忘表扬捡儿:“这次叫对人了。”

春分想问她娘这里是不是皇宫,她不知道自己特意带过来的小鸡崽该不该拿出来,还是方瑾瑜听见细小的叫唤声,一看竹筐里是两只小鸡崽,说自己早前就想在后院养鸡了,春分真贴心给她送过来。

小姑娘一下开心地脸上挂起了笑,母女俩坐屋里跟方瑾瑜说了会儿话后也显得不那么局促了。

到傍晚洪天卓回来,吃过饭他问洪二姐:“刘满最近怎么着?没犯那堆滚蛋毛病吧?”

“他倒是想呢。”洪二姐说着自己都觉得可乐,“在家没日没夜地着急给高猴兄弟赶工,生怕晚了一日人家真剁他手指头。”

“这办法对付他这种人不错,等我接一阵子就给他找点木工活干,省得他又出去赌。”

“他想赌也是做梦。”洪二姐没好气地说道:“有你这边给我做主,我现在对他也硬气了,这次出来一文钱我都没给家里留,也让他尝尝过苦日子的滋味,这都是他欠我们娘俩的。”

洪天卓点点头,“这么做就对了,恶男人不能惯着,你和春分在我这多住几日,我们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和讲究。”

洪二姐也喜欢方瑾瑜的心性,挺贵气的一个人,但相处上又特别随和,对她们从未有过半点怠慢。

春分和捡儿在院子里玩耍,洪二姐看着他们,憋了半天的话实在忍不住要吐出来,她余光里没其他人,于是压低了声音问洪天卓:“小七,捡儿这孩子跟你真没关系吧?”

“嗯?你说什么呢?”

“哎呀,就是……”洪二姐豁出去脸面了,“就是他不是你过去在外面跟哪个女人胡来……”

“打住打住!”洪天卓听得来气,“你看他多大我多大,有这可能呢?”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不会是你给你哪个相好的白养儿子吧?那你这可不行,不能对不起家里媳妇儿。”

洪天卓感觉太阳穴跳了跳,想收回刚刚跟洪二姐说的在这多住几日的话……

他不知道方瑾瑜的耳朵不是一般的灵敏,在屋里就把他和洪二姐的对话听得清楚,然后还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到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方瑾瑜又开始“审问”洪天卓,“你过去……就是那个无赖,没和什么女人有过瓜葛吧?”从他的话音里就能听出来是真有些不放心这方面。

洪天卓的另一边太阳穴也闹腾起来,心说媳妇有这话都是洪二姐挑的!

“比起好色那家伙更好赌。”洪天卓揽着趴在他身上的爱人,晾出自己的好脾气,“弄来钱了他就去赌坊里泡着,青楼那种地方他想进去也没钱,其他什么女人不知道他的臭德行,躲他还躲不及呢,怎么可能跟他有瓜葛?”

方瑾瑜笑着拿手指在洪天卓的下巴上绕圈,听见洪二姐那么说,他还真担心赖七有什么风流债会记到洪天卓的头上,虽然知道即便有也根本与洪天卓无关,但他心里就是管不住会感觉酸起来。

“我看你就是太爱我了才心思这么多。”洪天卓翻身把人压到身下,望住爱人漂亮的一双黑眸,谁说他这时不是得意的?

回应洪天卓的是那双眸子里对他流露出来的情意深了又深。

……

四月十六这日宜嫁娶,高猴和长乐娘成亲。七八桌酒席就摆在了茶楼里面,来的多数人都是洪天卓的手下,捧场添热闹这一伙人最拿手。

长乐跑来和洪天卓坐一桌,看他个头长了不少,洪天卓说:“你猴爹把你养的不错。”

长乐还是喜欢跟方瑾瑜和洪天卓亲近,他小声问:“干爹,以后我娘要是再生一个,那他们还会对我好不?”

“瞧瞧,又是一个心思多的。”洪天卓拍了拍长乐的小脑瓜,笑道:“这点跟你小爹还真像。”

小孩子的忧愁在满桌美味佳肴面前化成一阵风吹走了,他和捡儿比着谁更能吃,瞧着自家儿子一副大吃大喝的模样,洪天卓忍不住和方瑾瑜说:“咱们平日里没有不让他吃饱饭吧?”

方瑾瑜笑了笑,“你看他不是比刚来的时候长胖了不少呢。”

确实现在捡儿的脸蛋圆起来,以前他身上瘦弱得除了皮就是骨头,前几日云玖还说捡儿有两身衣裳小了。

张双翼的书铺就在对面,他也跟着来凑热闹,听到这两夫夫的对话,他打趣道:“我怎么就没那个福气让人捡回家里好吃好喝地养着?€€,瑾瑜,你看依着咱们两人的交情,你再多养活我一个也容易,是不是?”

洪天卓给方瑾瑜盛了碗银耳羹,不紧不慢地回张双翼:“你要是来我家和捡儿做兄弟,我也认可。”

“嘿,洪天卓,你这是说让我也给你当儿子呢?”

洪天卓笑张双翼一副炸毛样,哪知还有更逗趣的是捡儿吞下一块鸡肉,扭过头用泛着油光的嘴巴管张双翼叫了声“大哥”。

“哈哈哈哈哈哈,好儿子。”洪天卓摸上捡儿的头,语气中不乏赞许。

方瑾瑜也是低头抿着嘴发笑,只有张双翼气恼地表示捡儿的傻样定是装出来的!

夫夫两个从茶楼出来时天色还没黑透,方瑾瑜说难得有空能和洪天卓在街上走一走,他让云玖领着捡儿先回家。

他们才走了不多一会儿,忽然天边滚过一个惊雷,冷不防把方瑾瑜吓得还打了个激灵,洪天卓捋了捋他的后背,语调中带着笑意,“不怕不怕啊,有为夫在呢。”

方瑾瑜的心底泛着甜味,两旁有人走过他也由着洪天卓了。

怕等下要掉雨点子,洪天卓让方瑾瑜在前面一个小亭里等着,他返回茶楼取伞。

天上阴晴难测,方瑾瑜抬头望向远处,没注意什么时候黑云都压了一大片。还不到夏日,这时一场雨的来临带起的阵阵小风中都夹杂着能打透衣衫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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