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32章

方禾早被乔屠子一水儿的刀工哄得团团转,心头敬佩不已。

“师傅您这一手功夫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如何练得出来,实在是漂亮。”

“别同我拍马屁,我不吃这套。”

乔屠子在分好的鲜肉上扎了个孔:“这些都给挂钩子上。”

霍戍未置一词,把猪肉和羊肉分挂在两处案板的钩子上。

几人忙活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肉铺才正式开门。

乔屠子在门口扯着嗓子便吆喝了起来:“鲜肉,新鲜的猪肉羊肉咧!”

中气十足,比早食摊子的声音还洪亮得多。

方禾也跟着在街上叫卖,请人进去看选鲜肉。

倒是霍戍杵在铺子的案板前,事情是都能做的,叫卖是不可能叫卖的。

乔家铺子开的时间不短了,附近的人都晓得这里有间肉铺,平素都会来转转,前几日闭门歇业了几天,这朝见着重新开了门,一经吆喝便三五结伴的前来铺子里选肉。

“两个小伙子眼生的很,乔师傅雇人啦?”

“新带的两个徒弟,笨嘴拙舌的,要是以后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乔屠子招呼着客:“还是老样子,两斤五花?”

“诶,五花。”

买菜的妇人挽着个篮子,揣着一双手瞧了霍戍两眼,道:“两个都是精壮小伙子,乔师傅真会挑人。”

乔屠子笑了一声:“也就先瞧瞧,看看成不成得事儿。”

“乔师傅,几天没开门了啊。”

“呀,今儿有羊肉。”

“猪后腿还有不,给我选一条。”

不过一刻钟间,进进出出的便来了好些人,也不尽是都要买东西的,不乏有来问一嘴看看热闹的人。

晨时买菜的人大抵如此。

却是忙得乔屠子脚不离地,一会儿得招呼应答人,一会儿又得切肉。

方禾能说机灵,连忙帮着招呼进来看肉的人,倒是让乔屠子的口舌松快了些,就是得忙着称重切肉。

“哎呀,喊了三遍要羊肉了,到底卖是不卖嘛。”

今儿卖两样肉,来的人又多,一时间屠子周展不开。

猪肉价格实惠,多是老百姓爱选买的肉食,羊肉虽好,价格却高,买的人稍少,乔屠子主要便去照料猪肉案板了。

霍戍立在一侧,进来的人见他跟个阎王爷似的,都不敢上前去问径直绕开找方禾。

他瞧着乔屠子还被几个买主为主切猪肉,便自到羊肉案板前:“要多少羊肉。”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男子扬眉扫了一眼霍戍,立马又低下了头,他干咳了一声,登时语气也和缓的很:

“那什么,给我来一半整的羊排。”

霍戍闻声从案板底下取出了半只还未分切的羊来,一头的乔屠子偏过头扫了一眼霍戍的方向,正预备说等一下他立马就来。

不想还没张口,便见着霍戍取出了刀,依照从第二个关节处切下来后羊腿,接着一刀流畅的整取下了羊排。

乔屠子见此眉心一动,这小子,学东西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将嘴合上收回了目光,继续招呼着这头。

第25章

下午些时候,肉铺就没什么生意了,几头牲口卖了得有一半,按照秋冬的天气次日还能接着卖,倒是不必忧心。

申时乔屠子见生意伶仃,也没什么好忙活的,想跟跟旁间熟络的坐贾玩儿两把骰子,便给两个徒弟下了工。

霍戍从铺子出来,还有点稀薄的阳光,落在街道的牌坊上头,一片金光。

他看着牌坊上贞路巷几个大字,眯起被晃着的眼睛又望向了街道内里。

街市熙熙攘攘,他眸色微动,有些不太确信,可却照样还是想走一趟。

于是从身上取出了一把常期配在身上的短刀,面不改色间在自己的左手背上拉了条口子,随后捂着手径直往巷子里头走去。

“眼瞅着要入冬了,早晚要多加两件儿衣裳,瞧着又瘦了不少。”

“不碍事,入冬就快要过年了,到时候年节里我吃很多东西,自又会再长些身体。”

黄引生闻言不由得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身侧小哥儿的脑袋:“过去的事情就一直别憋在心里了,往前看。”

“我晓得的。”

黄引生点点头,又道:“对了,下个月十五你生辰我怕是不能去村里同你过生辰了,得去外府谈一笔药材生意,来去怎么也得十来日。”

桃榆呐呐的叹了口气:“好吧。不过阿祖不来同我庆生,庆生礼却不能少,外府带回的药材得分我一点。”

黄引生笑着摇了摇头:“医馆里的药材还不够你拿似的。”

祖孙俩说笑着从后院里到前堂来,方才进铺子,就瞧着医馆里侧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黄引生尚且还没瞧清楚逆着光一张侧脸都隐匿在灰黑中的人是谁,便见着身旁的小哥儿先快步走了上去。

“霍大哥,你怎么来了?”

霍戍偏头见着小跑过来的人,眉心微动,人果然是在。

他冲着桃榆抬了抬自己受伤的手。

“这、这是怎的了!”

桃榆见着霍戍宽长的手背上直冒着血,不少已经流进了指缝间,糊的一只大手格外的可怖。

“得快点止血才是!”

黄引生瞧了一眼,便立马折身从柜台前取出了医疗箱,正说要替霍戍消毒包扎,自家小哥儿却从径直从他手里抱走了箱子。

跑了两步方才想起自己的不对一般,折身道: “阿祖先帮旁的病人看诊吧,我来包扎就成。”

黄引生眉头一提。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眼睛盯着自家哥儿,转去接待了个老太太。

“霍大哥这边来吧。”

霍戍跟着桃榆去了边角处的一个矮诊台,他劈腿落座在诊台前侧,几乎能把桃榆和诊台全部覆盖在自己的身体下。

诊台方才到他的腰处,坐下人都有些曲不下了,颇有些像是大人坐了小孩子的位置,把地方占的满满的滑稽感。

不过这诊台显然是给桃榆量身定做的,他坐在另一头高矮刚刚合适。

霍戍挤在位置上不由得眉头微紧,不过当一双温软的手把他的左手捧了起来,轻轻的用沾了水擦拭去血迹时,一时间又什么不适从都消失殆尽。

“这是怎么弄的啊?”

桃榆紧紧夹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用棉布擦拭,只怕动作大了些触到伤口再成二次伤害。

霍戍看着近在咫尺,能清晰瞧见根根浓密睫毛的小哥儿,认真又带着忧心的神色,不知觉的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很疼么,怎么不说话?”

桃榆清理完血迹,要用酒消毒,少不得要辣得伤口疼,见着霍戍连话都没应,不免抬起头。

“没事。”

霍戍:“不过是在肉铺里划了一刀。”

“你是从乔师傅的铺子过来的?怪不得伤口都还一直留着血,像是才伤着的。”

桃榆的眉头便没展开过,喋喋不休道:“我见肉铺的刀总是泛着银光,定然都很锋利,用的时候一定要留心些。”

霍戍不咸不淡的吐了口气,神色一如平常,言语却酸:“头一天学,手笨了些。”

桃榆听霍戍这么说,连忙道:“你可千万别灰心,万事总是开头难,手艺活儿嘛,谁一开始就能做得好的,多练几回也就熟悉了。”

“尤其是屠户猎户这种营生,本就门槛高,学起来不易。要是急于求成伤到自己就不值当了。干活儿麻利固然是好,却也不能赶着快就伤了自己,那不是舍本逐末么。”

桃榆说着,忽而放低了声音:“要是乔师傅骂慢你的话,我让阿祖过去走走,帮你说点好话。”

霍戍眸子微动,有什么从心间扫过,他径直看向面前宽慰他的人,从未像此刻一样难以克制的想要上手捏一捏桃榆的脸。

他收回目光:“嗯。”

桃榆见他没有在偃旗息鼓的模样,才道:“你忍着点疼,我给伤口消毒。”

他吸了口气,用棉花沾了酒从霍戍手背上得有他小指长的伤口上来回擦了三遍,松开棉花时,自也才跟着松了口气。

接着给敷上草药,一连缠了几圈布条。

“换药么?”

“换的,过两日来换一回,等结痂了我这儿有祛疤的膏药,不会留疤的。”

桃榆安慰道。

“我不在意留不留疤。”

话毕,他眉头忽而紧了一下,道:“你很介意伤疤?”

桃榆迷糊的扬起眉:“姑娘小哥儿爱美,自然介意伤疤的啊。村里不少小姑娘和哥儿都找我讨祛疤膏的。”

霍戍没应话,眉头却更紧了些。

桃榆以为自己捆的太紧了,赶忙又松开重新缠了两圈。

一头的黄引生瞧了几眼两人的方向,虽是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可见自家哥儿一会儿凶巴巴的神色,一会儿又温言相慰的模样。

且霍戍竟也任由说教差遣的姿态,两人全然便是一派熟稔之相。

他不由挑起眉头。

“好了,可要紧?”

黄引生见包扎好过来放医药箱的哥儿,问了一句。

“外伤,就是被刀拉了。”

桃榆道:“霍大哥就在前头乔师傅那儿做学徒,头一天来,这才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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