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98章

茶品老少皆宜,自也就有人追求起品质来。

“好茶,好茶!年前有同州的茶叶几经商队辗转落到我的手上,幸得品之。霍老板的茶只有与之更甚!是同州的好货!”

男子一点没带糟蹋的,把桃榆泡的几杯茶都尝了一遍。

连带着壶里的茶都没给剩下。

“我们的茶总量不多,但是种类倒也丰富,场茶上中下号皆有,又还有高沫。”

茶也尝完了,合该谈价格,桃榆问:“魏老板想要些什么茶?”

霍戍提前便同他说了一嘴,需以同州市场价翻十倍的价格为低价开价,只能比之更多,不能比之更少。

想着五两一斤的茶叶,再此要价最少五十两一斤,桃榆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乍然听来不禁咂舌,实在是有些太高了。

不过但凡是静下心来一想,他们从南边北上一路横跨了足足四个府城,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方才抵达。

路途遥远辛劳是一回事,其间遇黑心本地人,感染疫病,遭逢几批匪徒,多少次险些豁出性命。

再这么一看,这价格简直合情合理了。

于是他坦荡荡的说出了价格来。

不想北商闻价并未破口大骂,反倒是有种预料之中的镇定。

“霍老板想要马,届时便以马匹作为易物交换如何?”

桃榆看向霍戍。

“好。”

霍戍答应了下来。

北域虽然有不少养马地,但是连年战事,马匹供应亦是不足,前些年马匹的也很紧俏,不过去年战事停歇,马场有了喘息时间,现在倒是行情有了些缓和。

可马匹也并不似羊一般价格低廉。

像这样的大牲口,即使是在养马地上,一般的马匹也得二三十两银子一匹,要是好些的马也奔着五十两去了。

不过他们带的茶叶一斤倒是也能换上两匹一般的。

两边说定下来,北商带霍戍去看了马匹,选好之后就换茶叶。

于是霍戍先将茶叶留了下来,不做买卖。

届时去易了马有剩下再说,反正茶叶要想卖出去也不难,当然没剩下最好,省事儿。

而另行的布匹,他们还能自由售卖。

送走北商后,手底下的人闻讯都上前来问:“怎么样,可谈的妥帖?”

桃榆喜滋滋道:“这边生意真是好做。已经与方才的商户说定了,过两日我们卖了布匹就去马场选马以做交易。”

“太好了!换了马匹我们回去就要好走也快得多了,届时到了同州马必能卖上好价钱!”

霍戍道:“若是费上如此一番功夫前来生意再不好做,也枉费出门一场。”

现在也算是到了霍戍的地盘上,一应风土人情都明晰,大伙儿绷着的弦也能暂时的松开。

霍戍道:“这阵子大家也都辛苦了,大伙儿可好生歇息片刻,我已经安排了厨子做了烤全羊。”

一行人大都是贫苦的老百姓出身,在同州也未曾有过这待遇。

听霍戍这么说脸上都起了笑容:“多谢霍哥!”

“明日还有场辛苦活儿干,我们要在市场上售卖布匹,大伙儿把精神养好。”

“是挣点薄资,还是赚一笔大的,全靠明日了!今晚上再有任何的商户前来问询,一应都别再应。”

霍戍同大家吩咐了一声,他没打算把手头上的布匹直接盘给本地的布行。

江南的好货,要是直接盘给本地的布行,他们定然乐意接下。

但是整盘出手按照同州市价十倍售出,一匹缎子可售卖到几十两的价格。

百匹之上的料子一下子盘下还是得几千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一口气拿这么多钱出来盘货忌惮多,思虑多了就会想要压价。

他们初出茅庐,手底下也没有太过能言善辩和油滑商户绕价的人,指不准要吃亏。

桃榆的意思是如此不如试着散售,这样能吸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把价格拔高,保住低价,会绕价的就降,不会绕的他们反而可以赚的更多。

他们的货并不算多,总共也就才百十匹的料子,不怕卖不完。

退一万说,若是怕耽搁的时间久了卖不完,到时候再找布行让些价格盘出去即可。

这么一来确实比直接找好接盘的商户要麻烦很多,但要想不多的货物收益最大化,也只有如此多费些功夫。

得到霍戍的安排,一行人吃饱喝足都好生睡了一觉,只待着明日大展身手一场。

第61章

“棘平街有上好的绸缎卖咧!同州时新货!”

晨时一匹马从街市上纵着,伴随着铜锣敲响的声音,吆喝着从北域府城的几条贵居民巷中跑过。

铜锣声声响,吆喝声不断。

后巷里端着水盆的贵家丫鬟侍人从后门开了半片儿门。

“南边来的?些是甚么货?”

“斜纹丝织的绫啊,细密交错经纬交织的罗啊,缎子绸面儿都有!”

“上好的时新货,布匹轻薄儿鲜亮的很!”

丫鬟侍人听得痴:“是真是假?”

“真假前去一看不就晓得了,左右就在棘平大街上。快去通知你家小姐公子吧,货可不多,晚了就没了。”

话毕,马上之人也不与问询的人多做交谈,策马而去。

不过半个多时辰,城中的大巷民居都得知了棘平街上有南边绸缎售卖的消息。

北域府城到底不如南边繁荣,虽是府城,消遣的乐子也不多。

听闻有时新的缎子卖,贩喊的如此热闹,不免也都想去看看新鲜。

且还不说是南边的货,总所周知同州的布匹绸缎了得,北域这般黄沙阔地,衣料花样有限,纵是不缺钱财的人家,也难得两匹时新货。

闻此,纷纷都收拾了要朝棘平街去。

这当儿上霍戍早寻街主租赁了三个摊位并做一个,一行人手脚麻利的给摊子铺上了垫子和干净的白布。

搬出了运来的几大个装了布匹的箱子,桃榆选了十几匹在同州也很是好卖的货出来准备摆开。

他们来拾掇摊子的早,摊子在城中闹市大街上,见着这头人多阵仗不小,自有人揣着手前来看热闹,倒是都用不着他们吆喝叫卖吸引人。

“同州的布匹?”

桃榆正在抱着宽大的布匹卷摆货,听到有道声音问来,偏头见着是个侍人。

他连忙应声道:“正是,可以上前来瞧瞧货。”

侍人皱着眉头,四打量了一下临时搭建起来的摊子:“怎的如此简陋之地卖货,当真是同州的时新货么?”

桃榆赶紧上前招呼人:“摊子是临时搭建的,虽是清简了些,但绝对都是干净整洁的。”

“污不了一点货,是不是同州货,哥儿一眼就能瞧得出。”

侍人在桃榆的热邀下,凑近一瞧,见着尚未全然铺开的布匹,立时就改了神色。

“好生精细的料子。”

侍人忍不住抱起一捆触手抚摸了一番,眼中难掩欣喜之色:“早听闻绫质地轻薄,不想当真是如蝉翼一般。”

桃榆见侍人喜欢,道:“时下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带一匹回去赶制出来,正穿的上时节。”

侍人欢喜道:“这匹料子先给我留片刻,我这便去请我们夫人来。”

桃榆看着侍人折返回去,在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前不知语了几句什么。

片刻后,便搀扶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从轿子上下来。

来人高扬着脖颈,十分傲气的模样。

桃榆扫了一眼妇人的装饰,脖间挂着一串金项圈,指间穿了三枚宝石戒指,跟不必说头饰上的诸多贵重玩意儿。

一瞧便是不差钱儿的主儿。

“果真是简陋得很,这般街边所售的布匹怎是……”

妇人话尚未说完,瞧见摊子上已经陈列展示开的料子,顿时嘴边嫌弃的话自断了去。

“呀,这绸子!先时在光宝阁建瞧见过一匹相似的,可惜叫人先行定了去,触手同面儿,可这花色却是要为精巧些。”

货好,倒是叫这些考究的富贵之人一下子抛却了对路边摊售之物的轻视,转是如同久饿之人乍然寻见了食一般,爱得厉害。

“竟是还有罗!”

妇人得了宝,问道:“什么个价格?”

桃榆既见着人喜好程度非同一般,这罗在同州价格市价六七两银子,价格不低。

按照他和霍戍先时商量的十倍翻涨的价格,他先行吊高了喊:“八十两一匹。”

绕是妇人穿金戴银,闻此价格不免也微有迟钝。

侍人连忙道:“你这价格是不是忒高了些!不过一匹缎子而已,又非什么金银器物。”

桃榆学着十里布行伙计的能言善辩:“哥儿哪里的话,这如何能一般比较。金银器物并非是必须用戴之物,而衣料布匹却不得不用,贴身穿在身上的物件儿,那可是要紧之物。”

“这罗价格虽然高,可绸面轻柔可见,同州产货都算不得多。夫人体态贵气,夏月里穿着再是合适不过,衬得夫人端庄大气不说,又还清凉透气。”

“北域风沙日色大,夫人肤色是少有的白皙润泽,霞光色的料子可少有人穿得出来,旁素之人即便想买,只怕还没得夫人这般白肤相衬。”

妇人闻言虽未曾应承桃榆的话,但还是潜意识的伸手轻抚了下脸。

诚如桃榆所言,北域气候不宜,女子小哥儿皮肤多是粗糙,与桃榆这般江南人一比简直相形见绌。

可被此般白皙貌美之人夸赞,谁心里头还不是暗暗发喜。

“我们夫人自是美貌,既是与这料子有缘,合该让些价。”

桃榆正想让个十两下去,不料那妇人却道:“也罢,难得寻见我瞧得上的料子,给我包起来吧。”

言罢,又颇为豪气道:“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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