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43章

“我先去了一趟铁匠铺,有便装衙役蹲守其间,便是多买两把农具都要被盯上。”

霍戍闻言眉心紧蹙,这远比他们得到的消息要严重的多。

且听此,倒像是一次有计划的反击。

猎户看向霍戍,道:“如霍老板所言。同州闹匪乱时,便是那帮子人前来揽人罢了,彼时只有少数人加入。”

“去年新增赋税,许多佃户朝不保夕,已经投奔他们了。如今敢公然如此,想必是已有所能耐在与官府示威了。”

霍戍道:“他们想起义?”

“此番态势,八九不离十。”

猎户道:“不过我看那领头的也不似什么好鸟,他们鼓动佃户,无论好坏皆然对村中大户抢夺,许多村里的氏族也并非吃素的,奋起反抗,已然死了好些人。抵挡不住的,要么加入他们的起义队伍,要么一个死字。依照这样的手段,队伍自然壮大的极快。”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猎户道:“半月之间。”

霍戍眉头已经夹的很紧,幸而是他回来的及时。

他早有预料会生乱局,只是没想到祸事会直接从同州起。

“不知那头究竟是何规模,州府又是否能镇压得住免于一场战火。”

猎户道:“不论如何,为自求多福,霍老板有能耐便自行囤放些吃用吧,以备不时之需。”

霍戍应了一声。

看着猎户把弓箭包整好欲要带走,他忽而叫住人:“若有大变,你可以来我这儿。”

猎户深看了霍戍一眼,拱了拱手折身而去。

街市上仍旧一派热闹,与之往昔无异。

却不知地方上已然掀起轩然大波。

霍戍得知此时局也未曾先乱阵脚,他没有全然听信猎户的片面之词,又派了人前去暗中打探消息。

隔日,几方消息回来,虽不如猎户身在泉乡那片知晓甚深,但确如猎户所言,连家坡那边一直有重兵把守,那头是真的出事了。

事情得到印证,他未隐瞒家中,把现在的情况与家里人说明。

纪扬宗大骇:“这岂不是要变天!”

得知那些佃户是大户都攻击,到时候要跑到这一片来撒野,他们纪家在村里也尚且是大户,岂非也是目标之一!

如此哪里能够坐得稳的。

霍戍道:“变天不变天都得防备,眼下一切小心为上。”

“事情不可大肆宣扬,爹能嘱咐多少人就嘱咐多少人,近来就别再把粮食卖了,家里没粮的也想办法买些粮食在手上,确保能够吃用上一段时间。”

纪扬宗连忙答应,与霍戍说完,率先去了纪扬开那边,喊了纪家的几个兄弟来说泉乡那边的事情。

让自家人都有个数,凡有大事好及时商量。

黄蔓菁在家里也坐不住,本是没跟纪扬宗一道出门的,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还是也去了大房那边。

桃榆在屋檐下看着外头的夜色,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与霍戍走商的那几个月生死打杀的事情也没少看,许是霍戍对时局灵敏性高,以前也没少与他说谈过这些不太平的事情,以至于他倒是比寻常人要镇定一些。

不过眼看着不太平,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不想孩子在如此动乱之中,却又知道这些并不会因自己的意志而改变。

“你放心,我定然会竭尽所能护一家人周全。你只要好好养胎,我会把事情安排好。”

霍戍从屋里出来,看着站在屋檐下的身影,上前给他披了一件斗篷。

桃榆靠在霍戍结实安全的怀里,乱糟糟的心平复了不少。

“我知道。那你接下来当准备如何?”

霍戍圈着桃榆:“囤吃用,一旦起战,于平民老百姓而言,钱银不值钱,唯有吃用才是首要之物。”

“我会写信送去北边,让阿守他们尽早脱货回来。”

“若是同州动乱无安生之地,许得离开。”

桃榆闻言从霍戍怀中起来,他转头看向霍戍:“我们能去哪儿?”

他们纪家几乎世代都在同州这片地上,虽也有些外地的亲戚,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并非血脉兄弟,哪里有可能投奔之人。

哪怕是北域,虽为霍戍的故乡,可那头路途遥远不说,连那头的老乡都来投奔霍戍了,哪里还能前去。

霍戍温声道:“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同州不是小地方,且又有囤兵,未必会沦落到这一步上。”

桃榆思及,倒也是。

同州是大府城,常年有囤兵驻地,兵力非同一般,佃户起义指不准是想引起朝廷官府的主意从而为自己讨得些公道,他们未必敢真的以卵击石与朝廷叫板。

霍戍没那么乐观,他见过太多战事,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平歇。

但不敢与桃榆直言的剖白的太明晰,怕他忧心承受不住,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崽子。

循循善诱,先让他心里有个底吧。

第87章

霍戍递了一封信传去了渝昌府后,这才开始囤吃用。

吃用上最要紧的无非是粮食和盐。

稻谷在去年底的时候已经囤了有三十石,这些粮食说起来已然不少,可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止纪家几口。

霍戍见过太多场战事,一旦打起来,并非是三五日就能结束。

短有十天半个月,长的三五年之久也不在话下,像是北域,他不也在前线待了十年么。

不过若只是同州境内动乱,三五个月之间结束倒也寻常。

可若牵连边境或是朝廷,那就难说了。

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准备尽可能多的囤积粮食,要是到时候战事结束的快,手头上的粮食太多大不了再转卖出去就是,至多降低些粮价亏点钱。

霍戍原谋计再囤进七十石凑个整,不想前去粮行,一连跑了几家,粮食的价格都已经涨了起来。

年前一千余文能买到一石的粮食,现在已经涨到了一千五百文一石。

州府消息倒是封锁的很有技巧,老百姓对这些事情懵然不知,商户却已经知道涨价了。

这时候也计较不得什么,霍戍并未自己亲自前去,而是找个了跑腿儿替他开口。

他一口气同粮行要五十石粮食,不想粮行听闻这么大的量未曾喜悦反而直接拒绝了贩卖。

说是至多一次性卖五石出来。

霍戍早有预料粮行会限量,不想却限的那么紧。

于是他分跑了城中粮行,让不同身份的人前去买粮,结果反倒是越大的粮行限量越多,小粮铺一次反而能卖出上十石粮食。

三五日间,霍戍囤买下了四十石粮食。

为掩人耳目,还只得将粮食整装做骑射场的马料给运进去。

接着他也没闲着,动手囤盐。

人离不开谷物,更是离不开这玩意儿,所幸是不必当顿管饱吃,二两盐已经能吃大半个月了。

新街门口就有一家盐行,距离虽近,但购买一样麻烦。

当今盐业官商并卖,能拿到朝廷盐引的商户凤毛麟角,非富即贵。

盐虽并不控制量卖,但买多了难免会受盘问,怕有人买许多的盐在手上到小地方贩卖私盐。

霍戍自去买了十斤盐,新街上的商贾都脸熟,晓得他两家铺子,人手伙计多,用盐大也不足为奇。

十斤自然是不可能够的。

霍戍另又让几个装做不同身份的跑腿去买,一个做地方上来帮村里乡亲带东西的买屋斤,一个打扮成大户人家的仆妇过来采买调料十斤,一个酒楼后厨办食肆买十斤。

不同身份的人前去买盐,数量控制的不高盐行便不会盘问,且觉得这些人都是合理买盐的。

很快霍戍手上就汇到了五十斤盐。

这东西以后转卖不得,只有自己吃,要么送人,他没囤太多。

再者数量过大,要是遇上搜查,万一被查出来就说不清了。

桃榆看了堆的满满的仓库,心里好似也被填的满满的。

除却这要紧的粮食和盐,桃榆又再让囤了些面和肉干,其实即便是肉干也不太好保存,得长期放在通风的地方才行。

霍戍把后厨灶上给隔了个空间出来,买了两头猪的肉量放在上头。

平素这里烧火煮饭就能熏制到肉干,不会坏,再多就放不下了。

旁的就像是油酱醋调料这些平素能用上的,都简单的囤了一些,数量并不大。

桃榆想着这是为了战乱做的储备,并不是冲着衣食丰足的好日子去大肆采买好吃好喝的,囤的东西越实用越好,花里胡哨的虽能叫日子过得更有滋味一些,可彼时未必有这条件能享用的上。

霍戍自是依他所言,另外去找了铁匠私下塞了钱让打几把趁手的武器。

正当的铁器行是很难买到这些东西的,便是为了避免平民百姓像泉乡那般集结起事,对武器或多或少都管控着。

为此铺子上寻常都是些镰刀农具,虽也有攻击能力,可真刀实枪干起来时,就晓得那些东西有多不济。

要想弄点花样,要么是有关系,要么就是另外花钱。

霍戍去年走商便准备了一些,不过彼时手头上紧,准备的武器不成什么气候,倒是段赤送的拿箱子是好货。

不过今年他已经分给了走商队伍,好的不好的都已经带出去了。

两人在城里待了五六日的时间囤积吃用。

依次又去知会了黄引生和吴怜荷他们,让他们自己多加小心,尽量的弄点东西在手上。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两人才回村里去。

泉村那头出了事,连带着整个州府衙门都十分忙碌。

春月里本就是农桑耕种的时节,不论是农户忙着松土种地,还是州府官员,相应的庶务比其他时间都要繁多。

泉村那头在此时机上闹事,可谓是挑准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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