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56章

这当上村里头的年轻人壮力被霍戍叫去了大院。

“山间容易有野兽出没,虽今下各家各户已经有了住所,但夜守的事情仍不可马虎。”

霍戍道:“再来便是渝昌东部一带匪徒活跃,时有出没。诸需得时刻警惕,渝昌山匪穷凶极恶,掳人烧杀掠夺为寻常,即便是白日也得监察。”

“此后四人为一组,编号轮流值守,监察村里外村外附近人员行动轨迹。”

诸人应了一声,霍戍正想说叫大家回去也同自家人警醒一二山匪的事情,无事不要随意出村子叫山匪盯上,到时候暴露行踪不说,还被抓走就麻烦了。

他还未说,有个村户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里正,霍兄弟,不好了!几户人在坳子那儿嚷着打起来了。”

纪扬宗眉头一紧:“好生生的打什么!”

以前管理着村中的大小事宜,拌嘴打架简直是寻常,他倒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才来林村才几个月的光景,刚刚把住所建造完毕就又闹架还是让他有些生气。

诸人赶过去,坳子那头几个老汉妇人还真给吵起来了。

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礼让谁,说着就你攘我一把,我攘你一下。

“都跟我住手!才安生了几天这就自窝里内讧,你们像什么话!”

纪扬宗厉声呵斥了一句,正在吵的不可开交的人看着匆匆赶过来的一帮子年轻人,到底还是松了手。

“里正,你来的正是时候咧,可得给咱好好断断公道。”

一妇人钻出来说道:“这块地我一早就看上了,前些日子见人就说了等棚子修好了就来开地,里正不信问问大伙儿我是不是说过这话来着,诶,结果今儿张老汉拿着个头过来就要挖地。”

“我还以为他是好心要给帮着咱开地,他竟是要开来自家耕种咧!”

妇人左手心不停拍着右手背:“哪里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嘛!”

那张老汉听了这话也立跳出来道:“你说你要开就是你的了啊,这周围团转那么多的荒地,你要是都说你要开,那大伙儿就都不能碰就等着你家开?”

“啥不是讲个先来后到的,你迟迟不开,我过来开了这地就是我的。”

“嘿,你这人存心就是想找茬儿是不是!”

说着妇人挽起袖子,颇有一副要再干一场的架势。

“我还怕了你这泼妇不成!”

张老汉也梗着脖子迎了上去。

眼瞅着两人又要刚上,周围的人连忙将两人或劝或拉的拽着。

桃榆突突跑来看热闹,他扶腰挺着个肚子在边上,见着又是这些土地的事儿,跟以前在同州一样一样的。

今儿是张家的树挡了李家的道,明儿又是赵家的水田决堤冲了孙家的稻子,村民在田地村头对掐,他爹也在家里骂。

霍戍见此正欲上前。

桃榆一把拉住他的手:“你甭掺和了,这点事爹处理得了。”

霍戍看向桃榆,果然纪扬宗接着就发话了。

“你们没完了是不是,这棚子才修好几天,而下住进去就又觉得安生起来了,能有空功夫闹了是吧!合该叫你们锁在同州村里头,省的出来还吵吵!日日都说乡亲之间互相照料,转背是就给忘了!你们要是不想踏实过就回去!”

张老汉和那妇人被纪扬宗如此训斥着,顿时噤了声。

“里正,咱就是个老庄稼汉,没地心里头总也不踏实,这才想把地开出来。”

纪扬宗瞧着人冷静了些,自也松了点脸色。

“住所建设完毕,你们都没歇息就想着开地耕种,大伙儿都上进着,这原本是好事情嘛。”

“林村这边那么多荒地,你们抢什么,就是咱这百十来号人每个都下地去,那也能让大家伙儿开的够呛。”

妇人低低嘀咕了一声:“地虽是多,可也不是片地都肥嘛。”

“得了。”

纪扬宗道:“我晓得你们想的是什么,要叫你们自寻地开去,保管是三天两头的打架,到头是地也没工夫开了,心思都放在争抢上去。”

“今儿起,劳力男子一人五亩地的量,劳力女子哥儿按三亩算,一家有多少劳力就拿开多少地。少了不够用,多了你们也干不了那么多。这已经是于同州的规矩劳力各添了一亩地的量,林村这边地广,这也才能多分配些,按劳力算已然是足够干了。”

纪扬宗安排道:“各家前来把劳力登记上,自有多少劳力你清楚得很,我清楚得很,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清楚得很,别给我谎报耽误事儿。”

“再者劳烦了村里几个老前辈老庄稼,一同把林村近处的地都转看一遍,看选出肥地好地次地出来。到时候把地按照肥沃远近大小都均匀分录下,各家派一个人来抓阄,抓到哪儿就是哪儿。”

纪扬宗说完,又吼了一声:“有没有异议,有的现在就说出来,省得下去又嘀咕着不对!”

大伙儿听得认真,没有一个人插嘴。

纪扬宗这样子的安排倒是没有谋私之说,而且地方上开荒地也是这样的规矩。

“里正,咱家有牲口嘛,要是分到的地开出来有闲头那……”

有人弱弱问了一句,自家有牲口也不太敢过于张扬。

纪扬宗道:“后头再想要开地的过来我这儿登记就是了,省得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又到处占地去,闹今天的纠纷。”

“嗳,那我家没异议。”

其余的村户见此也纷纷道:“我们也没有异议。”

“诶,诶,小六,要是按照劳力领下的地开不完咋整?”

纪望菊在人群里,问了一句与大伙儿截然相反的话来。

纪扬宗闻言胸口深深起伏了一下,没好气道:“别人家生怕地不够种的,三姐反倒是还怕多了。”

“分手上了就是你家自行料理,开不开的随你。但是首回抽下的地没开完,不许来登记再要去开别处的。”

纪望菊道:“首回的都是挑肥的,近的地,谁家会没开完还惦记着别的荒地嘛。得了得了,晓得了。这下没什么异议。”

“那就推选几个老庄稼出来去划地。”

七嘴八舌了一阵儿,选了六个经验丰富的庄稼汉出来。

这些都是一辈子跟田地打交道,年年同等田地出粮最多的人,大家推选出来的,谁也都没话说。

桃榆摇了摇霍戍的手:“瞧吧,我说爹两下就分配好了。”

霍戍认同的点点头,地的事情如此安排确省下了不少事。

于是散场后不少人便跟着去了纪家大院儿里,把自家的劳力都报了上去。

大伙儿于开地的事情很积极,纪扬宗也紧着办,让蒋裕后赵盼两个有学问的录下各家人口情况,他去和几个老庄稼一同看地记录。

村户闲着也是闲着,跟着纪扬宗他们这片地窜去那片地,看看热闹也把各处的地走走看看。

一下午村里都热闹得很。

“这隧洞是修的还是自形成的,当真奇得很,一口通口全然就是年翻天地嘛。”

霍戍编排了村里的壮力值守,当日就开始执行了。

阿予作为值守小旗,领着另外的三个村里的壮力在村里转悠了两圈儿。

今天村里人忙着测量土地,人声鼎沸,就是有野兽听到这样的动静也不敢下山来。

于是他便领着人按照安排出隧洞巡一番。

纪望菊家的袁飞正值壮年,自也被编进了巡守的队伍里。

他原还嫌这是一项苦差事儿,在家里埋怨着不想去,可连他娘在霍戍面前都不敢多嘴一句,他自是更不敢去触这尊大佛的霉头。

但当小臂长锋利的砍刀捆到后背上时,他顿时又觉着这差事儿好似也还不错。

他们这些农户,即便是见过这样的大家伙,可也从不曾落在手上使过,乍然拿着,实在威风,昂首走在村里感觉都是女子哥儿仰慕的目光。

袁飞其实长得还不赖,以前放在明浔村也还都是那种上乘的相貌,这点承袭了他爹。

袁爹也是一副好皮囊,否则当初纪望菊作为村里大户里的姑娘,也不会嫁到家境一般的袁家去,也就是贪恋上了那张脸。

结果袁爹是个懒汉,儿子承袭了爹的相貌,也承袭了他的秉性。

简直懒到了一窝子去。

按袁飞的长相当是不愁寻不到媳妇儿,可惜了人懒不上进,纪望菊嘴巴又刻薄,村里的人都不喜与她相与,自寻不到什么好人家。

这朝捆把大刀,人精神气头都上来了不少,不去想袁家的烂包,袁飞还是值让年轻哥儿姑娘的看两眼。

纵然是个懒汉,到底也是男人,袁飞多少还是有些飘飘然。

见阿予领着他们从逛得有些腻味了的村子出去,更是兴奋。

“当是天然形成的,不过一开始并没有如此畅达,是先来的一批人开凿过的。”

阿予道:“大家出去要仔细谨慎着些,别没留意到从这片过的人,反而叫旁人发现了踪迹。”

袁飞看着忽而敞亮了的旷野,村里村外俨然就是两幅景象。

这外头未经开辟,路崎岖的不行,杂草横生,午后毒辣的太阳把草木叶子烤的快熟了一般。

一经对比隧洞里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他眯起被太阳晃得两眼冒黑斑的眼睛:“外头鬼都能打死人,有那必要看着么。”

“袁大兄弟生于同州,若非此番战乱,当是一直生于太平之中,连匪徒都没有听过吧。”

袁飞道:“怎会,同州前年不也还闹过匪乱么,我们村里尤家那个举人连手都被打断了。”

说起这个,他不免有些€€得慌。

阿予趁此道:“前些日子我们去县城里采买,回来的时候就撞见了四个山匪,掳了周遭的村民想带回去当苦力,把人像蚂蚱一样捆在一根绳子上,当牲口一般抽打,要是没被我们撞见,指不准那老汉都被打死了。”

跟着的两个村民闻言倒吸了口冷气。

“那山匪呢?跑啦?”

阿予冷哼了一声:“自是扭送去了官府,这朝说不准儿已经被发配去边疆充军了。”

村民听得心里悸悸:“如此一来那可真得小心着。”

袁飞听闻周围真有山匪出没,不免也发怂,不过青天大白日的,他又觉得没什么。

四个人轻手轻脚的转了一圈儿,见着没什么异常,便准备回去。

“等等,肚子有点疼,实在是憋不住了。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都往回走了,袁飞肚子忽而咕咕叫了起来。

阿予见他捂着个肚子,叹了口气:“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隧洞那儿等你。”

“嗳,嗳。”

袁飞一边应承,一边捂着肚子朝一边的灌木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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