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季容妗便主动上前, 与黑衣人交起手来。
沈竹绾在后方观察这伙人的同时轻巧地避开那些人的攻击, 好在这些人武功水平并不高,她不怎么费力便能躲开。
眼前少女出手果断,没有多余的招式,全数朝着关键位置打, 对面黑衣人也招招不落下风。
沈竹绾看着, 便没注意身侧出现的黑衣人。闪着寒光的刀刃指向她, 沈竹绾眯了眯眼, 就欲出手,那刀刃却在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时, 险险避开。
不对劲。
沈竹绾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她挥袖震开几人,有意识地放慢动作暴露要害, 然而许些次, 那些黑衣人都“不小心”失手了。
余光中那群黑衣人已然加快了攻势,少女虽然尚且能应付,却也显得有几分吃力, 就在这时, 一个黑衣人忽然握着刀从她身侧出现, 对着少女狠狠劈了下去。
“小心!”
说那时迟那时快,在沈竹绾话音落下后,季容妗便迅速抽身,侧过身子躲开了这一刀。
凛冽的刀意从脸侧划过,刺得季容妗脸颊生疼,然而很快,她的余光中便看见另一个黑衣人已然在两人交手的间隙,冲到了她身侧。
在这一瞬,季容妗想了很多,但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一道白色身影挡在了她身前,女人挥出手掌,却怔愣了一瞬没有打去。
就是这一瞬,让无数粉末“嘭”地一声在两人面前散开。
女人那一掌终于挥了出去,黑衣人倒飞而去,余下粉末自身前女子未曾挡住的地方向季容妗飞来。
季容妗顿时屏住呼吸,以袖掩鼻。
她一把拉过沈竹绾,看着女人面上沾染的粉末,眉头紧锁的同时,凌厉的目光朝着那黑衣人扫去。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及时赶到的影二等人:“季大人,劳烦先带公主上马车。”
季容妗看着跟在她身后接连赶来的影卫,应了一声,拉着沈竹绾再度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外边的刀剑相撞声叮€€作响,季容妗焦急地看向女人:“公主,你怎么样了?”
那粉末决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剧毒,一时半会怕是也找不到解药。
想到这,季容妗便欲冲出去将那黑衣人逮到,逼问出解药的下落。
她刚站起身,手腕便被女人握住。
沈竹绾咬着唇侧开头,道:“阿妗,驾马先去别的地方。”
季容妗眉头紧锁:“现在?”
谁知道下一处地方会不会还有黑衣人埋伏?还有这粉末,若是毒,自然最好在此处等待影二她们拿到解药。
然而她看着眼前女人面上逐渐升上的绯红和羞赧难安的神情,像是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按住大拇指,道:“好。”
她驾着马车自两拨人之间冲过,余光停留在他们毫发无伤的身体上,目光逐渐晦暗。
马车继续往前走出一段距离,最终在路道中央停下。
左边靠山,右边是一片湖泊,在黄昏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季容妗目光低眉,转身钻进马车。
她进去时,女人仍旧坐在原处,脸上的红已经逐渐蔓延到脖颈,双手搭在膝前忍耐地紧握住那片衣襟。
季容妗站在原地看了半晌,直到女人抬起头,她才上前走近,垂眸看去。
因为药效的缘故,女人面色潮红呼吸低促,她轻轻蹙着眉,神情痛楚难耐,却仍旧竭力维持着端庄,只有眼底一片水润中升起的火苗昭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季容妗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上前弯腰将女人抱在怀中,往后方的小床走去。
沈竹绾环住少女的脖颈,似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轻咬着唇,渴望爱恋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侧。
季容妗能感受到脸侧那道灼热的目光,听见她往日清冷的声音化作了一汪春水,轻声唤她:“阿妗。”
温热的呼吸扑到她脸上,带来一阵潮水般的波动。
季容妗坐在床沿,将女人横抱在腿上,四目相对一瞬,伸手去解她的衣襟。
女人轻颤着握住了她的手,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合,道:“阿妗,吻我。”
沈竹绾说完这句话后,便主动勾着她的脖子,递上了红唇。
呼吸交错的一瞬,少女撇开了脸。
她不顾沈竹绾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眼底是寒潭般的平静:“公主所为若只是解毒,我可以做到,但若是夹带旁的,便请公主自己忍着了。”
沈竹绾直到这时才看清,从方才开始,少女便没什么情绪的脸。
勾着少女脖颈的手被少女毫不留情地拿开,沈竹绾怔愣地看向她,便见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道:“沈竹绾,算计我很好玩吗?”
“方才你分明能躲开,却在出掌时犹豫了,为什么?是因为认识那黑衣人吗?”
“真是奇怪了,遇见两拨黑衣人,影二她们身上却不沾一滴血。”
说着,少女发出一声轻嗤:“就为了让自己中这样的药?”
季容妗看着女人,一边伸手去解她的衣裳,一边道:“若是公主想与我发生些什么,直接告诉我便好,我很乐意奉陪。”
沈竹绾的心终于在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时,感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就这么认定是她做的吗?
沈竹绾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仰头看着少女波澜不惊的脸,目光逐渐哀伤:“不是我……”
季容妗听着女人的辩解,心底骤然升起些怒火。
不是她,不是她谁又能指挥得了影二她们?
她带了泄愤的意味将最后几粒纽扣粗暴地扯开,低眸对上女人受伤的目光,指尖一扯,便将她身上的衣裳扯开了去。
白皙细腻的身体在季容妗眼前全数展露,沈竹绾声音轻颤着握住她的手,低声哀求着:“阿妗,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这样,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样子吗?
季容妗颇为恶劣地反扣住她的手,看她眼底的水色,看她嫣红的脸庞,另一只手逐渐向下。
女人只是咬唇哀求地看着她,身体的反应让她渴望少女的亲近,可她又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季容妗的手已然到了女人的小腹处,她感受着女人滚烫的身子与颤抖的腰腹,喉头不自觉滚了滚,往女人身上扫去。
只这么一眼,却让她眼底的火瞬间熄灭大半。
女人胸口处有一道狰狞的箭伤,靠近心脏,瞧着便凶险地紧。
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影二曾与她说过的话,万箭穿身,濒临死亡。
季容妗咬了咬牙,手指握紧,呼吸低促着将女人放在小床上,而后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
“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公主殿下对发生的这一切到底知道与否。”
季容妗从袖袍中拿出一枚黄色符纸,垂眼看去,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就像我在看见这平安福的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公主殿下是不是早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用这平安福让我心软。”
她的算计与欺瞒太多,以至于季容妗分不清她到底知道与否。
沈竹绾看着少女掌心那枚符纸,心底只觉酸涩,难怪少女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到头来,还是她自己造成的结果。
少女不肯相信她,也不肯听她解释,就像当初何平安的事,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安上了害死何平安的名头。
“罢了。”季容妗转身,声音低哑:“我去找影二要解药。”
少女的背影带了些无力和落寞,隐隐中还有几分做好了决断的模样朝着马车外走去。
在这一刻,沈竹绾心底募地升起些恐慌,直觉告诉她,倘若今天少女出了车门,她们的关系再也不会有任何修复的可能。
“阿妗。”身后的女人叫住她:“我不知此事。”
“那一掌的迟钝也只是因为她与我说,她是姬千面,是来帮我的。”
女人声音虚弱时不时带着几分喘息:“阿妗,我不知她会下此药,若你不信,我可以性命起誓。”
少女终于因为她的话顿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神色晦暗不明,咬唇看她,眼底分明是不信:“沈竹绾,你不是从来不信佛吗?又何来起誓一言。”
沈竹绾只是静静看着她,道:“从前不信,但在女皇国看见你之后,我便信了。”
女人因为药效,每说一句话都要费上些力才能不发出那些不体面的声音,她看着自己,眼尾逐渐渗出泪珠,哽咽着:“我从未想过用平安福求你心软,我只想让它保你平安归来,回到我身边,哪怕只是一缕寄托,我也信了。”
哪怕只是一缕虚无缥缈的寄托,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平安。
季容妗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死死盯着女人,像要分辨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可迷雾重重间,她只看见女人衣裳半解,露出白皙的肩膀,眼底的情绪逐渐被氤氲的水光替代。
她走到女人身旁将她抱在怀中,张口狠狠咬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旁哽咽着:“沈竹绾,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好不要骗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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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远处。
影二远远看着那辆马车, 瞥了眼身边的女人:“你方才洒的是什么?”
姬千面神秘一笑:“春.药喽。”
“……?”影二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马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红了又白, 白了又红,最后顶着两只通红的耳尖, 扭头看向身后一众影卫:“再往外退五里,闭上眼封住耳脉, 不许转头。”
影卫们面面相觑, 用目光询问影一。
影一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下令:“……都走远些。”
姬千面在看着一众缓缓退去的影卫,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地往马车的方向靠近,没走两步, 便被人提溜住后颈的衣裳动弹不得。
扭头, 影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想去哪?”
姬千面:“……哈哈, 那个, 看看风景。”
影二眸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姬千面连忙抱住她的手臂, 娇笑道:“哎哟,你就不好奇吗?公主大人这种时候会是什么样?”
眼前的女人向来荤素不忌,做事没有三观和底线, 她敢这么说, 影二却是连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