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WERASD]:楼上真实了,反正我是没见过直男真情实感欣赏同性的美的,不雄竞就不错了,而且你们不觉得甜少这个语气酸得可怕吗?
[全世界帅哥都是我的崽]:确实!我宝这语气也太酸了!呜呜呜,这个臭酷哥,到底暗恋的哪个臭男人,能有我们崽好吗!!!
[失败他妈妈]:就是就是!甜少天下第一好!陆濯你赶紧回头是岸!
[追星少女永不塌房]:哎呀,你们为什么不大胆点,换个思路,说不定酷哥暗恋的就是甜少,但是甜少不知道,是在自己醋自己呢!
[林缱缱超爱钱]:卧槽!还是你们饭圈女孩会嗑!
[七七八八叽里呱啦]:但是确实也有道理,反正我作为直男,如果有另一个男的这么偷拍我还跟别人花痴我,我绝对觉得恶心肉麻跟他翻脸,酷哥如果没有任何反应,那他暗恋的人肯定就是甜少!
[林缱缱超爱钱]:要不还是你们男人懂男人呢,妈呀自己醋自己,这也太萌了吧!现在的Gay怎么都这么会谈恋爱!
[全世界帅哥都是我的崽]:确实!所以江序和陆濯一样肯定都是弯的!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出柜!妈妈命令你们马上给我doi!!!
尚还不能加入十八禁话题的江序:“……???”
这都是些什么离谱发言!
难道这年头作为直男,连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都不能拥有了吗?
他就因为夸了一句陆濯帅,所以他就绝对弯?!
江序本来以为这张照片和聊天截图流传出去,引来的会是对他社死的嘲笑,以及对陆濯暗恋之人的八卦,结果看到的却是这样满屏污秽不堪的虎狼之词,当即三观震碎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陆濯则对他这个反应毫不意外,只是抽回手机,顺便说:“所以我暂时还不打算帮你把自己埋了,毕竟两个人一起当Gay总比一个人被迫出柜好。”
江序:“……”
“老子是直男!”
片刻的沉默后,江序攥着拳,咬牙切齿地发出了捍卫自己声誉的正义呐喊。
陆濯却低头摆弄着手机,眼也没抬:“那你为什么会偷拍我的照片,还觉得我长得倾国倾城,帅绝人寰,颠倒众生。”
江序:“。”
因为他有病。
“所以你其实可以考虑考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直男。”
陆濯说着,撩起点儿眼睑,看向江序,语气散淡随意,像是无意间的散漫调侃,又像是带了认真探寻的意味。
而他眸色一向很深,江序向来都看不透。
他不禁微怔了一下,然后才迅速反应过来:“我当然是直男!而且你们这套理论根本就不符合逻辑,那随便有个男的夸你倾国倾城,帅绝人寰,颠倒众生,他就不是直男吗!”
陆濯:“?”
“如果你们要打这套逻辑的话,行,那我就要把范湃挤出年级前三,让他到时候去主席台上大喊三声陆濯倾国倾城,帅绝人寰,颠倒众生,看你们到时候还说不说他是Gay!”
江序说着,就飞快扯出数学题集拍到了自己的面前,“以后晚上放学不做完两套数学卷子,谁都不准走!”
看上去不破楼兰誓不还。
可那种慌乱之间的不经意流露出的某种面红耳赤的虚张声势,却让他显得有些像做贼心虚。
陆濯轻颔了下首:“也行。不过……”
江序闻声偏头。
陆濯迎着他的视线,低沉偏冷的嗓音裹得缱绻:“那你就不怕每天晚上我们两个孤男寡男地留在教室里,又会传出些了不得的流言蜚语?”
那道冷感的嗓音慵懒轻慢地落了下来,配上微扬的眼尾,有种说不出的似是而非的蛊惑勾人。
江序:“……”
他觉得陆濯说得对。
于是在一瞬间的心跳漏拍后,江序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滑过他空白的脑子,就已经从唇齿之间仓惶地脱口而出:“那林绻同学,作为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你不如就加入我们吧!”
正在认真和自己妹妹嗑着CP的林绻,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等看到江序面红耳赤的样子和陆濯低头轻笑的神情时,忍不住茫然地打出了三个问号:“???”
什么情况。
难道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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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环不一环的,林绻不知道。
但在更为详细的阐述之后,她还是在江序满脸忐忑紧张的神情中,同意了这个略显唐突的离奇请求。
除了方便她和她妹就近嗑CP以外,更主要的是还是因为能够接受陆濯辅导的机会,属实千载难逢。
毕竟谁不知道陆濯是出了名的能力强,性子冷,数学上面更是天赋异禀,造化过人。
林缱本来成绩底子就好,只是在数学这一科上面稍微落后,只能算个班级中上,因此有这种好机会,她当然得一把抓紧。
至于她当年给陆濯表白被拒的那件事……
那时候只怪她太不懂事,过于冒昧,除此之外,她和陆濯之间,并没有芥蒂。
起码她还愿意交这个朋友。
而江序之所以会突然想到拉上林绻,除了是当时慌乱之下的情急之策以外,也是觉得如果能让陆濯趁这个机会多交一个朋友呢,哪怕只有一个,如果能够交到,那也是好的。
因为他总是要走的,他不想等到自己出国以后,陆濯又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全然远离了热闹。
想到这里,江序就又有了些难过,这种难过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社死,也忘记了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个Gay,只是刷着眼前的题,莫名地开始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一些。
然而年少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那些被贪恋和艳羡的美好岁月,总是在一道一道下课铃,一张一张被写满的卷子,一根又一根没了墨水的笔芯中,悄然流逝。
自打某个为了证明江序不是Gay而临时组成的“打倒范湃正义联盟”组成后,每天晚上放了学,三个人都会在教室里一起学习交流到八九点钟。
然后林绻和她上补习班的妹妹一起走路回家,江序坐着陆濯的摩托车一起回家,再在陆濯家的小店,继续一对一辅导到晚上十一二点。
周末的时候,更是在陆濯家一待就是一整天。
偶尔陆濯去医院照顾他爷爷,江序就一个人趴在柜台后,一边写题,一边帮忙看店。
久而久之,左邻右舍们也都知道老陆家的杂货店新来了个漂亮小孩儿,看上去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可是逢人就笑,嘴又甜,对店里那些平民廉价的零食烟酒,也如数家珍,连带着生意都比往常好了不少。
而为了照顾这俩小孩儿,经常晚上两人放学回家的时候,花哥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饭,在露台上摆了一摊。有时候花哥没来,那隔壁的李€€王€€们就会把自家的饭菜都盛一点,一起送过来,满满当当地也能凑上一桌。
那是江序以前从未感受过的,独属于年岁悠久的老城里,市井之间,富有烟火气的,互相拉扯的窘迫的温暖。
但更多时候江序还是最喜欢吃陆濯做的面,辛拉面,火鸡面,汤达人,番茄鸡蛋面,青椒肉丝面,豌豆杂酱面,每一样他都很喜欢。
因此尽管江序每天都起早贪黑,夜以继日,悬梁刺股地辛勤学习,但一个多月后,竟然比在北京的时候还稍微长了些肉。
整个人虽然说不上白白胖胖,但绝对也是白里透红,像只终于被主人善待了的小猪崽。
以至于江自林送江序上学的路上,看着自家儿子那张总算圆润了些的漂亮小脸,忍不住问了句:“咱家以前是没给你吃饭,还是在饭里给你下了老鼠药?”
“啊?怎么了?”江序难得地没和他爹呛声,只是坐在后座上,拿着一本习题册,一边飞快地算着数学题,一边敷衍应着,“什么老鼠药?你要我给你下老鼠药?”
江自林:“……”
他们家可真是父慈子孝。
他被江序搞得有点破防,实在没忍住,坐起身子,侧过身,问:“江爱国。”
“啊?”
江序抬头。
“你是不是想留在国内参加高考,然后给咱们老江家拿个理科状元回来啊?”江自林问得有些严肃认真。
搞得江序一愣,凭着本能就脱口而出:“没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想上巴黎美院,我都为了这个梦想准备了十年了,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你在想什么呢?”
江序的神情不像有半分撒谎和隐瞒。
江自林看着自家儿子单纯迷茫的眼神,微顿,半晌,回到之前的松懒姿势,打开报纸:“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个想当画家的人,他或许并不需要这么会做数学题呢?”
“你懂什么!”江序说到这个就来气,“这根本不是数学题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这是……”
江序话还没说完,车窗就突然被敲响。
原来车辆早就到了实外门口。
他摇下车窗,露出了窗外祝成那张笑得憨态可掬不太灵光的浓眉大眼的脸,问:“干嘛?”
“不干嘛,就突然看见咱叔的车了,来打个招呼。”说着,祝成就看着车里的江自林热情笑道,“江叔好!我爸让我转告你,上次你俩啤酒,他都没喝尽兴,所以这周末邀请你再去我们家喝白酒吃火锅!”
两家打小住一个干部家属院,也算世交,两人也当了半辈子的同事,江自林也就点头道:“行,记得让你爸多准备点酒,不然一瓶两瓶茅台,够哪个毛头小子喝的。”
说完,还做作地抖了下报纸。
把中年男人那点儿该死的自尊心展示得淋漓尽致。
江序顺手打开车门,忍不住吐槽道:“多大人了,还这么争强好胜,幼不幼稚。”
他爸当即抬头反呛:“你一个不参加高考的人,天天要死要活在那儿刷数学卷子,不就是为了卷排名?你不争强好胜,你不幼稚?”
“那……”
“那不一样!”
江序还没来得及开口辩驳,身后就已经率先先传来了斩钉截铁的一句解释:“江叔,江序这情况和争强好胜卷排名那不一样!”
“?”
祝成什么时候竟然还会说人话了?
江序有些意外地转过了身。
然后就看见祝成攥紧拳头,面露坚定,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江序同学这是为了惩恶扬善,替天行道,誓要打压我校带领孤立风气的不良恶霸,这才奋发学习,试图匡扶正义。更何况这还事关他以后是不是Gay,当不当鸭,所以事态严重之程度,和你们这些中年男人对酒量的攀比根本不一样!”
他说得过于英勇无畏,愤慨激昂。
以至于在联合国见惯了大场面的江自林在那片刻也捏着报纸,顿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才悠悠地看向了江序,问:“是Gay和当鸭?”
江序推着一半车门:“……”
或许创死发小,并不犯法。
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