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渣得好,天天修罗场 第35章

楚郢泽原本是懒懒散散的盘腿在榻上,眼神不过是往那老妪身上瞟了一下:“嗯?”

谁知那老妪跪倒在地,匍匐道:“老奴玉蝉见过小主子。”

“玉蝉”这两个字传入楚郢泽的耳朵里面的时候,他整个人呆在那里,似乎回忆着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听见。

玉蝉是母亲的贴身婢女,后来母亲去后,听说她忠诚殉主,怎么此时,又活了?

“起身说话。”楚郢泽细细看去,倒是能从她的眉眼中找出年轻时候的相貌,可是母妃走后才二十多年年,为什么她如今竟像是起来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玉蝉起身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道:“当初老奴离开小主子的时候,小主子才到老奴的腰这里……”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楚郢泽的声音毫无感情的传到她的耳边:“废话少说。”

楚郢泽向来是讨厌人家话说个半天却半点说不到重点上的,除了那个小执笔以外,他可从来没有听人废话的习惯,他倒是盘着小执笔多与他说说话,奈何人家羞涩的很,非要问一句才答一句,向来少有先发言的时候。

那玉蝉与他二十多年不曾见,他自认也不会对一个奴仆产生什么感情,他肯留着玉蝉站在这里多说两句,已经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了。

玉蝉见厉王这样说,如鲠在喉似的,在家练习了许多遍的套路一下子不能说了。

“不知道怎么说?”厉王和审犯人似的:“那好,本王问,你回答。”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死。”“你如今如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当初太后害死主子,老奴无力自保,是宋大人撬开棺材板救了老奴一条命。”她越说越激动:“老奴当时原本想回来接着伺候小主子,当初主子将您托付给老奴……”

这话又是才铺垫了一半,就听见楚郢泽打了个哈气,阴骘的眼睛看向了她:“下一个问题。”

这……哪有跳的如此突然?

“老奴……老奴只是挂念小主子,想再看一眼小主子。”那老妪斟酌着说道。

心想这世间人皆说厉王残暴,并非是空穴来风。哪有这样重逢的?未免也太过薄情寡义了。

楚郢泽确实有些想笑:“挂念本王?好啊,你既然已经挂念完毕了,可以走了。”

左丞相站在一边,地位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实在是没有想到厉王居然不按理出牌。还是说厉王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

“左相。”楚郢泽看向了他:“你这投名状带的可是太没有诚意了。”

“看来厉王殿下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

“不。”楚郢泽反而是笑着说道:“本王母后死的再过不明不白,本王也无需让一个老妪教育本王的弑母之人究竟是谁。”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他无需知道过程,只需要知晓这件事情谁是受益者就行了。

“您这样如何让逝者安息?”

“呵,左相觉得将凶手绳之与法,将真想昭告天下就是让逝者安息?”楚郢泽说着看了一眼那个老妪:“就因为一个老妪的供词?这样的供词待本王赢了之后,要多少有多少。”

他若是一进来就说投诚的事情,楚郢泽或许还能看在他刚死了儿子的份上,答应一二。可拐弯抹角,还用他逝去的母后做筏子,这就有点不识趣了。

“左相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本王这王府太小怕是容不下您,那东宫地界大,您上那去。”

“厉王殿下说的哪的话。”左相脸上堆着仁慈的长辈的那种虚假的笑容:“小女马上就要嫁入您府上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倒是将这茬给忘记了。

这件婚事他一拖再拖,拖到自己都险些忘记了。

“礼部尚书昨日给老臣传话,说是十月初九是个好日子,虽然时间紧迫了些,可是毕竟也准备三年了,东西都是现成的,也能办的妥妥帖帖。”

“本王可没有准备。”厉王冷笑着说道。

那不就是剩下一个月了?

他可是一点都不操心这门婚事,宋意逢那姑娘有成见的很,她不想嫁,皇帝的命令都没用。

倒是省的他来操心了。

可是如今左丞相来这里说这么一通话,可是劝说了宋意逢?

如今宋其琛这一动手,左相定会朝着自己倒戈,自己原先和他还是敌对的一个状况,他自然需要一个纽带来维持住两者之间的关系。

联姻不就是最好的手段么?

这婚一下子倒是不太好退了。

“这是小女的庚帖。”左丞相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楚郢泽接都没有接。

左丞相面上似有些挂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过几日的秋猎,还望厉王多多保重身体。老臣听闻怕是有人对殿下不利。”

楚郢泽眼睛都没抬,他甚至在想宋其琛身边都是这样的人么?什么都不准备就来投诚,凭什么?凭那一腔老血么?

对他不利?哪次秋猎有人对他有利过?

“姜文。”楚郢泽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送客。”

“旁的不敢说,老臣这消息的来源却是千真万确,这次是圣上要动手。您的身边怕是早已经有了他的人了。老臣盼着您作出一番事业来,还请您为了自身的安危多多排查近期入府的人。”

左相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了,姜文送他出门,脑海中想的却是左相既然来投诚,这件事情只能是空穴来风,可若是最近才在府里的人,算来算去,那个执笔的身影,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另一边左相也是明白自己要有些真东西才能再入厉王府的府门,没过多久就递了一封密性给姜文。

姜文看了之后,脸色大变,不敢私藏,连忙递呈给了楚郢泽。

那纸上写着十二个名字,有已经查到是叛徒的,有甚至已经做到身边心腹的,有听都没听说过的。

而那张纸的末尾,“沐梁溪”三个字,白纸黑字明晃晃的立在上面。

“可要属下立即去查?”

“去查。借着秋猎之名,让他们所有人都随行。然后……”厉王的手缓缓地将那张纸攥成一个小团,独独留下了末尾,写着“沐梁溪”的那一小片纸。

“一网打尽。”

姜文抬头,盯着“沐梁溪”那三个字:“那沐大人呢?也要查么?”

楚郢泽一时之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他将那个名字撕下来,揉成小团扔在地上。

“他若是想要杀我,当初在绵城,本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用得着回到京城之后再找机会杀本王么?”

“可是恕属下直言,当日皇帝派十二个执笔随行本就蹊跷。”

“够了。”

第44章

张皇后被收了宝册,虽然三年还没有迁宫,却已经是形同废后,尤其是怀胎十月仅生下了一个小公主,更是没有再争夺的筹码。

倒是真的让当时的殊曲迎说准了,张皇后当时抱着不到自己手臂长的小娃娃,连狸猫换太子的心思都在脑海中过了过。

可看着怀中的红猴子一日一日的变成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之后,也就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宁姒呢?”张皇后往大殿里头一张望,哪有那个乖巧的娇软小团子的身影。

在身边侍奉的宫女脸色有些为难:“娘娘,怕不是那位来了?”

她家小主子向来缠主子的很,只有那位来的时候,小主子才会忘了娘。

大宫女的话杀伤力着实太高,一粒樱桃直接从张皇后的嘴边滚了下来去,在脚踏上弹了弹,又滚到了面前红色的地毯上不见了踪影。

“你是说,那个瘟神又来了?”张皇后连忙从座椅上站起来,边走便拽着自己已经梳好的发饰:“就说本宫没起,不对,就说本宫睡了。算了就说本宫病了!”

“娘娘。”大宫女叫住了三寸金莲转的跟个风火轮似的张皇后:“咱们小主子还在他手上呢。”

完蛋了,怎么忘记了他手中还有人质?

“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团子。”

张皇后的禁足至今还没有解禁,她也就懒得像往常一样梳妆打扮,略施粉黛的脸上倒是少了几分铅华的老气。

张皇后口中小团子此时正扒在宋其琛的小腿上,还没他的膝盖高,奶声奶气的叫着:“嘎嘎,抱抱。”

宋其琛低头,那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顺手把地上的小团子抱起来:“仔仔想哥哥了么?”

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点了点头。

他自从病好了之后,有时候心情不爽利了,就时常来着废后宫中,对这小娃娃也是爱的紧,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他抱着小公主走进殿内,殿内张皇后早披着头发坐在宝座上,哆哆嗦嗦的看着他:“你来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病,当初她身怀六甲,满心以为怀着的是个皇子,也不怕这个新上任的太子。

“你就是宋其琛啊。”她还记得她是这么说的:“听说你捅了那个假太子一刀?果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爱你爱到骨子里头,结果竟然落得这个下场,我都忍不住流两滴泪。”

“我失去一个弟弟算什么,你失去的,可是一个宁愿给你当靶子,也要为你扫平所有危险的人。”

……还有一大堆诛心的话,张皇后在宫中浸淫已久,那些拐着弯让人痛苦不堪的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她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看着宋其琛表情复杂的走了出去。

可谁知道她怀的竟是个女娃娃。还是个三天两头就生病的小娃娃。

她一个废后,哪里有太医愿意来医治,最后竟然是太子领着太医治好了仔仔。

仔仔病好了之后,张皇后也就歇了那有的没的心思,只想着和宋其琛求和,谁知道她好话说了一筐,宋其琛面无表情的听完了之后:“那日你骂我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

张皇后此生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要求,直接楞在当场。

宋其琛又重复了一遍:“再说一遍。”

这人竟是被虐狂不成?张皇后哆哆嗦嗦的又说了一遍,这次只有胆战心境,哪有当初大仇得报的爽感?

“再一遍。”宋其琛说道:“语气不对。”

臣妾做不到啊!我真的找不出当初的感觉啊!

不知道重复了几遍,张皇后终于骂出了宋其琛满意的句子。

至此之后,太子殿下就成了这里的常客,闲的没事就过来找皇后骂他,还老是那重复的话语,简直将她这里当成了补给站。

导致张皇后看见宋其琛下意识的就要张嘴:“你还来干什么,殊曲迎拼死让你当上太子,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么?哦我忘记了,你已经把他给回报死了。”

“亏他当初一天好日子都没有享受,全是在为了你做铺垫。谁知还不如给了狗。”

这番话张皇后简直是脱口而出,面不改色,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骂人机器。

按照流程来说,宋其琛听了自己这一通骂之后,就该走了。谁知他今日倒是坐了下来,露出了苦色:“可是为什么,他如今不爱我了呢?”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开解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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