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
为什么这个人要如此的自以为是?还骂他是傻逼!
殊曲迎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话轮也该是宋其琛来问才对吧。”言下之意,你算个什么东西。
殊曲迎现在也没有任何的任务要做,更是因为这接连发生了一阶段事情心情不好到了极致,也懒得和厉王虚以委蛇。
“你从哪里得来的我喜欢你的错觉?”
楚郢泽敛起了悲痛,抿着唇暗哑道:“你别说笑。”
“你困了。”他起身为他放下帐帘:“我过会再来看你。”
幔帐是江南烟雨的青,绸纱一样的隔开了殊曲迎冰冷的眸子。他仿佛在嗤笑自己,胆小如鼠。
可是这幔帐能隔开殊曲迎的表情,却隔不开殊曲迎的声音,他的暗哑的嗓音像是没有温度似的:“你既然知道我是殊曲迎,也该知道我当初和宋其琛的种种,谁给你的脸,认为我心悦你?”
楚郢泽的手随着殊曲迎说出的每一个字缓缓的握紧,要将骨头都捏碎似的。
殊曲迎接着说道:“我成为沐梁溪之后见你第一面,你就在我面前杀了人。后来又几次三番的威胁要将我杀死。”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它在这个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求自保。若是其中有些让你误会我心悦你了,我向你道歉。大不了……”殊曲迎放缓了声音:“你再杀我一次?”
幔帐被猛的拉开,露出楚郢泽那通红的双眼,他的双唇颤抖着,还不曾说话,殊曲迎就被他这样举动吓得瑟缩了一下,就是这样的举动,让楚郢泽接下来的话鲠在喉中。
幔帐又被放了下来。
“伺候好沐大人。”楚郢泽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随之而来的,是离去的脚步声。
殊曲迎这才有些后怕,他从一开始就有点惧怕楚郢泽的,方才不过是有一口气着实出不去,这才壮了他的胆子。
楚郢泽毕竟是真的对他动过杀心的人,他一摆出那样的表情,倒是让殊曲迎瞬间变得怂怂的。
他才醒来,也没什么胃口,晚膳动都没动,更不要说那熬得黑漆漆的药了。
殊曲迎这边刚不迟,楚郢泽就像是在门外守着的一样,推门就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床边,神色依旧是肉眼可见的疲倦,那暗云广袖划过放着药的托盘,宽大的手掌托着药碗,直接捧到自己的嘴边,含了一口进去。
殊曲迎一脸懵逼,连斥责辱骂都忘记了,面前人是喝自己的药有瘾是么?
直到楚郢泽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这才暗道不好,连忙往床里面缩去,却被楚郢泽一把抓住了肩膀,紧接着他的唇狠狠地贴上了自己的,苦涩的汤药不容置疑的灌入口中,令人舌根发苦的味道瞬间流入胃里。
就在殊曲迎想要用牙齿狠狠咬下去的时候,方才还不肯离开的唇瞬间撤离。
“啪。”殊曲迎将药碗狠狠地往下一摔,双眸瞪着老圆,用来自己最大的气势盯着楚郢泽看。楚郢泽却挪过视线,一旁端起下人们重新做的粥,端到了他的面前。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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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剩下几日,殊曲迎倒是乖觉,饭吃的不多,但是至少也是吃了。因为楚郢泽仿佛就是等在门外似的,只要是殊曲迎稍微有一些犹豫,他就捧着饭碗往自己嘴里送。
拦都没拦不下来。
“我想见沐于文。”殊曲迎第四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楚郢泽正数着他今日多吃了几筷子,心里头刚刚有些松快,就又被他这句话给揪紧了:“沐于文她正在医治,等过几日.你们都好些了,我再带你去见她可好?”
又是这一套说辞,殊曲迎垂了眼,不吭声了。这几日他没得出去,那些奴婢们似乎也忘记了给他着外衫,只让他穿着亵.衣,在才刚到十月就已经点了地龙的殿里头乱走着。
他这身子看起来单薄的很,一点都不像曾经是个武林高手的样子,如今又伤了元气,就是再怎么补,肉肉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补全乎了,看着还是一捏一把骨头的样子。
直让人看着心痛。
“再说你也不想让你妹妹看你身子如此虚弱吧,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
殊曲迎轻轻笑了一声:“你怎样都有理。”
楚郢泽刚刚走出门,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朝着在一旁的姜文恭候着问道:“还没有救出来?”
姜文摇了摇头:“太子将给那两个人安排的守卫和皇帝的一样多,玄甲军才进行逼宫,死伤不少,一时半会没办法再攻入一次皇宫了。”
姜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他生怕厉王殿下不分青红皂白的为了博美人一笑,让他们拼死夺人。
当初为了将殊曲迎抢出来,他们的人手就已经折损了不少,这会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若还要在将人手折损进去,怕伤了将士们的心。
好在楚郢泽纵然是再喜欢殊曲迎,也没失了神志。
他只是暗暗摩挲着手中的那一串檀木珠子,想着沐于文和沐父两个人虽然在太子手上,倒也不用担心,他定当好吃好喝的供着。宋其琛绝对不会让殊父的事情重演的。
眼下担心却不是这件事情。
他正想着,姜文开口说道:“殿下,现在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太子扣押了皇帝,登机是早晚的事情,皇后那边还不曾将将军的亲眷放出来,京中武将可谓是尽听宋其琛调遣。
纵然是名声稍微差了些,却也比他楚郢泽要名正言顺的多。
他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日日陪伴在殊曲迎的身边,这样的日子,时日无多也。
宋其琛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他清清楚楚。
“王爷,左丞相求见。”
左丞相在逼宫中没有明确的表示站在哪一边,反而是隔岸观火,算起来他也并没有娶他的女儿,交易称不上达成。
而他现在说的不好听了,自身都难保,左丞相来做什么?
“属下问询,左丞相说他有办法让殿下化解困境。”
楚郢泽这才将左丞相唤进来,没说两句话,楚郢泽差点要将左丞相轰出去。
“太子愿将皇帝换您府上的那个人。”
楚郢泽手中的檀木珠子当场又捏碎了一个,当初他用布防图换殊曲迎的时候,他换了,如今追悔莫及,又极其幸运。
如今在知道殊曲迎心思的时候,他有怎么会在换?
“滚。”
“太子诡计多端,我们手中拿捏住那个人,才有翻盘的可能。”姜文也是如此说道。
“本王不会利用他做任何事。”
楚郢泽缓缓说道,姜文明显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那人不仅将太子谜的晕头转向,也将自己的主子弄的不知轻重了。
“纵然是废帝知道您母亲的死因您的母妃沉冤不曾昭雪,您这样做,让您母妃如何能瞑目?”
楚郢泽手中的檀木珠子似乎响应着他的话,骤然的发烫了起来。
“恕属下直言,太子若是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厉王府覆灭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可若是废帝在您的手中,您大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反攻皇城,日后自立为王也是名正言顺。他太子反而不是正统。”
“您现在与沐大人只争朝夕,若是将沐大人交出去,才能换得日后的长长久久。”
这话却是点醒了楚郢泽,他现在与宋其琛为了殊曲迎都是不顾后果,若是他能思考的长远一步,那就是赢了宋其琛一筹。只要殊曲迎最后在自己的身边,那就好了。
若是他此时不答应交换,日后他死了,殊曲迎也会落到宋其琛的手中,他们本就有情,又会记得自己多久。
入夜,楚郢泽提了一壶酒到了殊曲迎那处,也没有准备下酒菜,就着殊曲迎的脸一杯一杯的喝着。
他也不让殊曲迎喝,一壶酒很快的就见了底。
楚郢泽眼中掩了醉意,他缓缓的摸上了殊曲迎的手。呆呆傻傻的笑着,去轻吻他额头,眉宇,眼睫。像是对待珍品一样的温柔。
带着小心。
殊曲迎任由他亲完,不用于楚郢泽平日那铺天盖地的吻,这次轻柔的,殊曲迎竟然感觉的到皮肤的骚动。酥酥麻麻的……
“你还是爱我的。”楚郢泽带着酒气的说道。
这句话让殊曲迎顿时回过神来,进入备战阶段。
“你又在胡思幻想了。”
“你若是恨我,在绵城我那样对你,你早就不管不顾我的生死了。”
“在绵城你若是死了,我还能活?”殊曲迎重复着那一句话。
楚郢泽摇了摇头。似乎真的醉了,他看殊曲迎的眼睛像是小孩子看着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双眼中全是占有。
“你只要说一句,哪怕是喜欢就好。”
我就与你只争朝夕,不去考虑往后,好不好。
殊曲迎懒得和一个醉鬼计较,他站起身子来,准备去休息。
忽然感觉脖颈后一麻。
整个人没了意识。
子时,无视宵禁,厉王府的府门大开,黑压压的站了一群的人,一顶青灰色的轿子从门口抬出来,在所有人注视下,轿子停到了宋其琛的面前。
宋其琛像是等了很久一样走上前去掀开轿帘,将晕在轿中的殊曲迎轻轻地抱了出来,随着他抱着殊曲迎登上轿辇的动作,同样一顶青灰色的轿子抬入厉王府中。
楚郢泽记得那日也是子时,亦是面前的人接殊曲迎离开自己。
一觉醒来又换了一个地方是一种什么感受?殊曲迎忽然觉得自己习惯了。
在看到宋其琛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揉了揉头转身睡过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头有点懵懵的时候,他这才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自己下了床。
掀开鹅黄色的帘子,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布置的时候,他惊讶了一下,这不是自己当初的寝宫?他住在这里的话,那宋其琛住在哪里?
【指不定人家篡位成功,已经住在皇帝的寝宫了。】
“啧。”这件寝殿可谓是殊曲迎住的最久的时候了,处处都透露出熟悉。只是…不是听说这东宫被宋其琛烧了一次么?怎么他还会这样的熟悉。他看向一边书架上面自己夹在一堆典论中的武侠画本子,纵然是原封不动的重新建了,也不至于连这个都建吧。
还有桌案上那未干的笔墨,那帮干的字,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他自己写的。
此时门被轻轻的敲了三下,属于更宝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子,您醒了么?”
“进……进来。”
更宝低着头推门进来,宫里面的服饰只有改朝换代的时候才会换一批,看着更宝穿着内侍的衣服恭恭敬敬,小眼睛滴溜溜转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