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飞出去的速度是那样快,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脏话都来不及留下,只在大家的视线里留下了七道稍纵即逝的残影。
严靳昶:“……”
那空灵之声所说的“已得七剑者,不得争夺此盒之剑”竟是这个意思吗?
“师兄!€€€€”
“师父!€€€€”
“师姐!€€€€”
在那七道身影消失之后,四下纷纷传来了惊呼声,好几道身影随着其中几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严靳昶回过头,正好和那几个想要争夺安韶拔下的妖剑的修士们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成功夺剑的人都被驱离此地了,这些看见严靳昶和安韶的修为低,想要趁机打劫夺宝的修士们便失去了目标。
加上那新出的剑台就在下方,于是一众修士纷纷调转方向,齐齐朝下方那刚刚显露出来的深红色剑台冲去!
他们现在是距离那剑台最近的,眼下那剑盒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们自然心动不已。
当然,不仅是他们,其他身在附近的修士们也纷纷出动,齐齐朝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照那空灵之音所传达的话来看,这可剑可是能一剑召动七剑的!一听就是个好东西啊!
之前因为晚到了一步,有心登剑台,却看到别的修士已经上到剑台的高层,自己的希望渺茫,所以只能遗憾放弃的修士们,都火急火燎地过来,势必要拿下这深红石柱上的剑。
也有人心存怀疑,觉得其中有诈,却很快被其他人反驳,“这可是封氏流传下来的剑冢,封氏啊!那可是一连几代都出了铸剑高师的封氏!这还能有假吗?”
“就是!就连封氏最后的传承者封承昱,也制造出了神剑,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消失了。”
“听说是死了。”
“一失踪就是三百年,估计是遭遇了不测,身死道消。”
“要我说,这封剑冢就是他们封氏传给家族后人的,没想到在封承昱这里断了代,所以这封剑冢就成了没有后代看顾的剑墓,又被逄宽给发现,就藏了起来,现在它现世,也就是造福大家了。”
“要我说,若不是逄氏那些人偷偷藏着这剑冢那么久,它早就会现世了。”
“快看!慕家主出手了!他也想夺剑!”
“其他宗门的大能也出手了!”
“他们该不会早就知道会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一直在上方观望,留存实力,等到了现在吧?”
“没准还真是这样啊,那些宗门和家族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吧?”
“火煜宗的宗主也过去了!天!那我们还凑什么热闹!”
“他们若是在这里打起来,这地方会被夷为平地吧?”
“啧啧啧,锋啸城怕是要消失了。”
眼下安韶安危不明,严靳昶自然不会在此多待,立刻御剑朝外飞去。
他刚飞到了天上,远离了那地方,准备朝着安韶方才消失的地方飞去,就见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穿着火煜宗修士的服饰,但衣着明显比其他火煜宗弟子华丽许多,身量看着比常人高大,长须飘飘。
严靳昶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没有杀气,便停下脚步,与之对视。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严靳昶几眼,才道:“年轻人,你是几时学的偃术,师从何人?”
严靳昶:“十岁,无师自学。”
中年男子抚须:“难怪,我方才一直在上方看着你,你的控制傀儡的招式确实少了些章法,过于随心所欲,所以傀儡损耗的速度也很快,若是没有足够多的傀儡,你就没法在战场上停留过长的时间。”
严靳昶:“多谢前辈指点。”
中年男子:“……我还未曾指点。”
严靳昶:“前辈的只言片语,已让我受益匪浅。”我想走,能不能说快点?
中年男子:“我看你资质不错,可愿拜我为师?我能教你更多的偃术,还能教你制作出紫阶傀儡。”
严靳昶:“……”能说出这种话的,肯定是偃王以上了,火煜宗里也确实有一个偃王,莫非就是眼前的人?
严靳昶:“承蒙前辈抬爱,只不过我这些年自由惯了,喜欢到处闯荡,想必不能适应宗门里那些有人管束的日子,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中年男子见严靳昶眼神坚定,知道他心意已决,也不强求,“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是没这个师徒缘分了,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应该很适合现在的你。”
说罢,那中年男子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摊开手,严靳昶抬眼看去,就见那是一片看起来十分轻薄的,淡金色的叶子,叶子的正面还印着一个大字€€€€偃。
竟是百偃阁的鎏金木叶!
这鎏金木叶严靳昶之前在通源城的时候也得了一片,好巧不巧,也是火煜宗的修士交给他的。
中年男子:“这是百偃阁的鎏金木叶,再过一月,百偃阁将会举办一场定阶大会,届时,天下的偃师都会前往,而这,便是能进入百偃阁的唯一信物。”
话落,中年男子直接一抬手,那叶子便飞到了严靳昶的身上,又飘落下去,严靳昶伸手接住。
严靳昶:“不瞒前辈,我这里其实已经有了一张鎏金木叶,此物珍贵,前辈还是将它交给更需要的人吧。”
见严靳昶要将鎏金木叶送回来,中年男子摆手道:“百偃阁一叶一人,就算是不参加定阶比试,也需要凭叶进入,你可以带他人一道前往。”
严靳昶顿住。
中年男子面露微笑:“一月之后,期待能在百偃阁见到你。”
说罢,中年男子的身形便自原地消失了。
严靳昶朝着男子离去的方向道了一声多谢,才将那鎏金木叶收起,御剑飞向了安韶消失的方向。
而就在严靳昶离去不久,下方那群强宗大族的修士们,终于有人成功抢到了那放置在深红石柱上的剑盒,并揭下了盒子上面的封条,打开了剑盒!
可就在大家齐齐看向剑盒时,却发现盒中空空,只留下了两个放置长剑的位置。
见此,所有上来争抢的修士们都惊呆了,看着那空空的剑盒,怔愣片刻,猛然惊觉:“我们被骗了!”
“这剑盒里根本就没有剑!”
“不可能!是不是有人偷偷将剑藏起来了!”
“怎么可能!谁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转移宝剑!”
“你们看!这剑上有两道放剑的印痕,难道这里剑盒里面原本放着两把剑?”
“就算放着两把剑又如何?现在这里面连一把剑都没有,难不成要用剑盒召令七剑吗?”
“既然这里没有剑,那七剑不就没有管束了吗?方才那七人被震飞往什么地方了?快去追!”
…………
与此同时,在锋啸城东南方向的某处高山上。
顶上的山石裂开了一条大缝,缝中有一个大洞,深陷入内,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洞外的山石簌簌滚落。
洞内,轰隆隆的石头滚动声传响不绝。
安韶艰难地睁开眼,只感觉有一股腥湿的东西从头上滑下来,流进了眼睛里,又从眼眶中溢出来,沾湿了满脸。
安韶呕了一口血,又咬紧牙关,刚费劲将自己那陷入石头里的手脚拔出来,又重重倒在地上。
身边不断有石头落下,安韶强撑起来,扶着着被他自己的身体砸出来的洞壁,一点点的往外挪动。
这四周的石头明显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第210章 疗伤
“轰隆隆!”
被砸出了裂缝的山石顶处明显不太平稳,震动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开始朝着一侧倾塌。
山中的树木摇晃,惊飞了成片的鸟雀,走兽四下逃蹿,正在山上狩猎的人纷纷朝着山下跑去。
坍塌的泥土和山石落在山底,溅起了大片烟尘,一时间,大山的四周都被尘雾笼罩。
震动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停歇下来,因为开裂而移位的山石也终于斜倾到了相对稳定的地方。
随着四周的尘烟消散,住在附近的人才敢走出来,抬头望向山顶。
“怎么回事啊?”
“方才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飞过来,砸到了山上。”
“我也看到了,好大的响声!”
“估计又是哪路的修士在打架吧,唉……”
“我方才好像看到山上被砸出了一个大洞,现在怎么看不到了?”
“石头塌斜下来,挡住了吧。”
山顶上,一个穿着蓝衣的女人从一间木屋中走出来,等着震动的山石稳定下来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朝着方才那巨响发出的方向走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脚下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她一惊,连忙倒退到远处。
没过多久,她方才所站的地方突然裂开好几条缝,一根黑色的带刺根藤突然从裂缝中延伸出来!
紧接着,又是好几根根藤从地下蹿了上来,死死地扣住了地面。
地下又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明显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女人拔出了灵剑,躲到了附近的石头后面,警惕地盯着这个方向。
随着涌现出来的黑色根藤越来越多,一只手突然伸出了地面,抓住了旁边的地面!
下一刻,一个人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
那人头发白如寒雪,长长的披散开,许是因为刚从地下爬出来的缘故,白发上沾了好些尘土,还染了血红之色,长发几乎挡住了他整张脸,破损的衣服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大片小麦色的皮肤。
那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仿若撕裂般的痕迹,那痕迹如同蛛网般扩散开,一直蔓延到有衣料遮挡的地方。
“可恶!洞口竟然被石头堵得死死地……”
男人似乎很虚弱,弯腰猛咳了好几下,又停在原地喘息了许久,才勉强蓄足了力气,继续往上爬出了地面,带起了一阵血腥之气。
“谁!”男人突然回过头来,视线落在了正好从石头后面探出了一个头的女人脸上。
女人突然对上了一双灿金色的眸子,惊了一下,连忙倒退几步,又突然站定,看着那张转向自己的脸,仔细辨认了好久,才从那张浮现出好些撕裂之痕的脸上,辨出了熟悉的轮廓:“你,莫非是……安公子?”
安韶微微眯眼,仔细打量了那女人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是谁,“你是苏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