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书之神级偃师 第149章

那脏兮兮的剑缓缓挪到地上,在地上划下几个字€€€€拔剑即易主。

严靳昶:“……我没拔你。”

剑:我因你而苏醒,也因你而离开那层台阶,更因你而劈斩出了苏醒之后的第一剑。

严靳昶:“你方才那么急着往剑台上飞,不是因为要寻找什么东西么?为何不继续去寻?那才是你真正的牵挂吧。”

剑:寻不到了,他既然不在剑台上,就说明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只怕尸骨已成灰烬,契约也会随着死亡而消失。

严靳昶:“你既然能一气劈碎三十层台阶的屏障,想必与剑台上那翎骨剑差不多,是高阶灵剑,以我现在的修为,是用不了你的,更没法施展你的全部力量,我与你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契约,你完全可以另则强主,为何要跟着我来这里?”

剑:你当然能用得了我,不然我又怎么能劈碎那些屏障呢?

严靳昶:“那是你自己汇聚起来的怨气。”

剑:不,若是换做他人,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怨气,怨气可不是想压制就能压制的,但是你可以,你心里也有比那些更深的怨恨,所以你才能压制得住。

严靳昶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冷冷地看着它。

剑:你会需要我的。

严靳昶:“你在这里划那么多字,记得清理干净。”说罢,严靳昶转身离去。

……

严靳昶回到房间的时候,安韶已经睡着了。

严靳昶坐在床边,捻起了他的一缕白发。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安韶的这副模样,只不过那会儿还是年少时,后来到了西渊秘境里时,安韶的头发也曾有几次显露出白色,但都不是很多。

这还是严靳昶第一次看到长大之后的安韶变成这般模样,还持续那么长时间,到了现在都没变回去。

严靳昶用水沾湿了帕子,继续擦拭安韶脸上的血渍,缓缓擦过安韶脸上浮现出的那些仿若撕裂般的痕迹。

难怪安韶当初看到他脸上布满咒印时,完全不像别人那般震惊诧异,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好奇之心,待他如常人,原是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有过类似的经历么?

严靳昶思绪飞转,陷入了回忆当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用来擦拭安韶脸上血痕的帕子已经滑落到了一边,只有他的手放在安韶脸上,一下下的轻抚着。

而安韶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变成了灿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严靳昶:“……”

安韶嘴角扬起,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戏谑,抬手按住了严靳昶想要收回去的手,笑道:“好摸吗?”

严靳昶:“你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

安韶:“就你这个擦法,树皮都能磨平了,还有什么擦不干净的。”

严靳昶:“……没那么夸张。”

安韶视线落在了严靳昶另一只手上,严靳昶循着安韶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捏着安韶的一缕白发。

看到白发,安韶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还没有恢复原样?看来这次是伤得狠了,封氏真不愧是千年前的强族,剑冢流传了这么多年,还能有这等威力,佩服佩服。”

严靳昶:“你受伤严重,便会如此?”

安韶:“打小便是如此,若是灵力耗尽,被逼到将死的绝境,就会变成这样,不过我的族人却没有出现过这般情况,所以小时候没什么人敢同我玩耍,这就是强者的寂寞吧,哈哈哈……嘶!”安韶动作大了一些,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严靳昶:“悠着点,若是伤口裂开了,就再换一次药。”

安韶瞬间想起刚才的那种痛,打了个哆嗦,“你好残忍!”

严靳昶垂眸:“我以前很讨厌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它让我成为了人群中的异类,永远也没法融入任何的群体当中。”

“当一个异类十分弱小时,他就很容易成为被欺凌的目标,而当一个异类过于强大时,他又会成为别人忌惮的源头。”严靳昶看着自己的手,视线似乎穿过了那层薄薄的假皮,看到了手上的那些咒印:“我曾想尽办法抹除它们,也用过最蠢的方式,却只是伤了我自己,我翻阅各种偏方书籍,最后终于找到办法,将它压制了下去,却没想到……”

安韶抓紧了严靳昶放在他脸上的手,无声的安抚。

严靳昶:“那是我第一次失控,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七天之后,我全身都是血,别人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恶鬼,忌惮,恐惧,颤抖……我这才意识到,这些咒印或许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反倒是能让我正常的生活。”

第212章 忘念

安韶指尖勾入严靳昶的指缝,两人十指相扣。

安韶:“若是我们早些相识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罩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也能有朋友陪我玩啦。”

严靳昶面色一柔:“现在也不晚。”

安韶:“你这咒印一直留在身上,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损害吗?”

严靳昶:“没有,不过它并不会一直留在我身上,待到我实力强大,能自己压制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之后,它就会自动消失。”

顿了顿,严靳昶又道:“不过这咒印偶尔会有不稳定的时候,若是你发现我情况不对,就有多远跑多远,不用管我。”

安韶:“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期待呢。”

严靳昶:“你伤口裂开了,渗血了,我帮你换药。”

安韶脸色微变:“不!”

严靳昶不管安韶那有气无力的挣扎,三两下解开安韶的衣服,娴熟地拆下缠着伤口的布条,将那些浸了血的药刮开,敷上新捣好的药。

安韶也知道乱动只会更痛,默默闭嘴,咬牙忍着。

严靳昶尽量轻柔,动作飞快地换好药,又给他固定好,叮嘱道:“克制些,莫要乱动了。”

安韶:“就算我醒着时能克制,睡着了也控制不住啊!”

严靳昶又拿出了一堆绳子:“放心,我不会让你动的。”

安韶瞪圆了眼:“你是魔鬼吗!”

“叩叩叩!”房门响了几声,门外响起了苏菁素的声音:“安公子,严公子,你们歇了么?”

严靳昶起身去开门,就见苏菁素手里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碗热腾腾的汤。

苏菁素:“这是西泞草和归元根熬制的汤药,能养神静气,我看二位身上都沾着些血怨浊气,悬在外面的那柄剑也是怨气缠身,想必二位不久前刚经历了一些磨难,我不了解,也不便多问,所以熬了这些汤,给你们养养神,免得夜里遭梦魇侵扰,难以安眠。”

戊非生在苏菁素身后低声嘀咕:“我在外面也遭了磨难了……”

苏菁素偏头瞧他:“锅里还有,自己去盛。”

戊非生立刻迈着轻快地步子出了门。

严靳昶接过苏菁素递来的盘子:“多谢。”

苏菁素:“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这山中夜里凉,那个柜子里有厚被,若是二位需要,自取便是。”

说罢,苏菁素便摆手离开了。

严靳昶将门合上,便听安韶好奇道:“外面悬着剑?该不会是那柄剑吧?就是那柄劈开了屏障的剑。”

严靳昶点头,“我过来时,并没有看到到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追寻过来的。”

安韶:“许是那里面的剑灵能感受到你残留在风中的灵气吧,我听说有些剑里修出的灵体能感应天地灵气,甚至强过了剑本身,不过还从未曾见过。”

严靳昶:“它过去应该是高阶灵剑,只不过旧主惨死,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之前它着急上剑台,估计就是想寻觅旧主,亦或是想完成旧主的遗愿,毕竟到了那些台阶上的人,大多都是为了登顶剑台,获得剑台上的宝物。”

只不过它到了剑台之上后,发现旧主不在,也明白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严靳昶见过很多生了灵体的灵剑,有些灵体忠于旧主,旧主一死,它便立刻殉葬,自断剑身,有些灵体则会等待时机,另则他主。

当然,不管怎样,都是剑灵灵体自己的选择,别人也无从过问。

严靳昶将那汤药放在了床边的木桌子上,端起嗅了嗅,都尝了一口,确认里面确实都是西泞草和归元根和味道。

这两味草药其实很难找,因为西泞草一般生长在不见光的石缝里,而归云根则深藏于泥土中,就算有心寻觅,也很难寻到,一般都是有缘遇见,才得采集收藏。

苏菁素是真的有心了。

严靳昶喂安韶喝下了汤药,才道:“歇下吧。”

安韶睁着眼瞧他,似乎瞧不够似的:“睡不着,你说个故事来听听。”

严靳昶从乾坤袋里随意拿出了一本书,在安韶面前翻。

安韶以为他在找故事,便耐心等了一会儿,见严靳昶一眼不发,不解:“还没找到故事么?”

严靳昶没理他,继续翻书。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安韶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严靳昶这才将书收起,翻身上床,躺在安韶身边,伸手按住安韶的手脚,免得他夜里乱动,把伤口绷开。

为了冲上剑台,严靳昶自己也消耗了很多,没过多久,也睡了过去。

待严靳昶的呼吸均匀之后,安韶却骤然睁开了眼,灿金色的眸子里清明一片,完全不见睡意。

今夜的月光极好,银白色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了床前,正照在严靳昶的脸上,浅淡的光芒似乎柔化了严靳昶脸上的棱角。

安韶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小心翼翼地凑近过去,轻碰了一下那淡色的薄唇。

可这一动,却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安韶又龇牙咧嘴地挪回原位,等着那一阵疼痛过去,才阖眸休息。

€€€€€€€€

苏菁素送来的汤药确实不错,若是换作以往,刚经历一场血战,多多少少都会做上几夜的梦,且极其容易梦回战场,再经历重复几遍那时的血腥。

而在汤药的安神作用之下,严靳昶和安韶都是一夜无梦到天明,只因为没有关窗,才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苏醒过来。

不过,除了阳光之外,还有一道阴影。

严靳昶看着那悬在窗外边的剑,一时无语。

不知为何,严靳昶总觉着这剑不太简单,虽然它很强,但随之而来的,恐怕还会有不小的麻烦。

当然,这样的感觉毫无依据,至少从目前的经历来看,这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还助他们登上了剑台,仅仅只是怨气较重……好吧,是极重。

安韶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想伸懒腰,却被严靳昶摁住了,只能按耐下来,他也看到了那悬在窗外的剑,好奇道:“它是不是想让你帮它驱散怨气?”

那柄剑发出一阵短促的嗡鸣。

严靳昶:“它的怨气太重,需要用驱怨符来驱除怨气,我们现在也没有能驱除怨气的符€€。”

安韶:“这附近可有城镇?或许可以去镇上购置一些,反正日后也是会需要用到的。”

“等你伤好了再说。”严靳昶给安韶换了新药,才离开房间,带着那徘徊在这附近不肯离去的剑去了远处。

严靳昶靠在一棵树旁,抱臂看着那悬在空中的剑:“我已经给了你时间考虑了,你真的确定要跟着我,而不是去择选其他的剑主?”

那剑点了点。

严靳昶掐了几道净诀,将这脏兮兮的剑清洗了几遍,才发现这剑柄上竟然显露出了一点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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