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粗略算来,应该有上百名修士。
此时的严靳昶等人,正藏身于石林当中,因为这里的灵息混乱,一时间无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严靳昶控制着傀儡,透过怪石间的缝隙往外开。
只见斩月门的门主站在最前方,一手轻抚着长须,一手负在身后,风从石林间穿过,将他的长须和衣袂吹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垂眸看着站在下方的斩月门弟子们,缓缓开口道:“本座已经查明,此处藏有垣岑一族代代相传的仙府,垣岑一族最后一任家主早已亡故,后继无人,于是这处仙府,就成了无人踏足之地。”
闻言,下方的斩月门修士们面面相觑,都从同门师兄弟眼中看到了惊喜。
不过他们不敢出声,以免门主怪罪,只是努力将欣喜藏下。
“本座与师弟苦寻多年,总算从蛛丝马迹当中,找到了此处,只可惜,想要开启仙府,需要有垣岑一族的灵器和灵血。”
“这些年来,为了寻到这两样东西,本座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和时间,好在老天不负,总算是找齐了。”
有些斩月门的弟子拱手恭维:“恭喜门主,贺喜门主!”
其他人听言,也纷纷拱手祝贺。
斩月门门主满意点头,“你们是这一次宗门考验当中,表现最为优异的,是斩月门日后的栋梁之材,所以本座决定,带着你们一起进入这仙府当中修炼。”
斩月门弟子们各个抬头看着斩月门门主,眼中满是惊喜和期待。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如此幸运,能得门主青眼不说,还能进入仙府里修炼!
一般来说,这种好事,不都是会落在辈分高或者资历高的门中修士身上吗?
斩月门门主似乎看出了他们眼中的疑惑,笑道:“日后,这垣岑一族的仙府,就是我们斩月门的仙府,每隔几月,我们都会带弟子前来此处修行,也就是说,几月之后,你们就会被下一批前来此处修行的师兄弟们换离,回到宗门里,所以,在此期间,你们必须勤加修炼,切莫误了这片好地方。”
有些人修士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门主,那垣岑一族的灵器,是长的什么模样啊?我们能不能看一眼?”
“师弟,不得放肆!”
“门主莫怪,他这人看到什么都想问一问。”
“无妨,”斩月门门主看着心情还不错,张开手,召出了一柄通体泛红的灵剑€€€€正是鸣炎剑!
斩月门门主:“此剑其实并非垣岑一族的灵器,但这灵剑的剑体之内,熔入了一种灵植和一个垣岑一族的灵器,那灵植生长在垣岑一族的旧址上,根系吸收过他们的血肉,并以此为养料成长。”
“原来如此!这样就相当于灵血和灵器都有了!”
“灵植可以理解,但是,熔入了灵器?”
“将灵器熔入剑中?什么人啊,那么心大!”
得严靳昶转述的纭祺:“……”别说了,够够的了。
斩月门门主:“这是本座从一些地方打听来的,所以,本座和师弟一起将此剑取来,就是为了在此一试。”
“一旦仙府的门成功开合之后,就需要再等上几个月,才能再一次将门开启,若是我们这一试成功了,不送一些人进去,那就亏了,若是这一试失败了,下一次,本座还会先将你们带来,算作补偿。”
“是!多谢门主!”
各种夸赞的声音此起彼伏,都是在恭维斩月门门主。
对此,斩月门门主十分受用,又说教了一番,才示意一旁的修士打破那块巨石。
第489章 家纹
一道灵光闪过,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斩月门门主所指的那块巨石被劈碎成了几块,散落一地。
而被压在这块巨石下方的圆形巨门,便显露出来。
一堆在石头地下安了家的喜阴之虫四下奔逃,飞快地蹿入了最近的石头地下,藏入了另一片阴影当中。
其实,若不是提前知晓,仅仅只是看到这个被碎石泥土覆盖,不仔细看还看不到旁边的缝隙的圆形门,实在难以想到,这里竟然会是一个仙府的入口之一。
斩月门的修士们飞快地清理了那些碎石泥沙,还将圆门上方和周围的杂草全都除净。
圆门上方刻着的图案,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阵法吗?”
“看着有点像是乱刻乱画上去的。”
“大家后退一下,脚下还有!”
话音落下,很多修士都开始往后退开,让出了一片。
斩月门的门主抬手一抖手中便浮现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长卷,他的目光在长卷上扫过,又看向那些图案,嘴角微扬,“这确实是垣岑一族的家纹。”
“家纹?”还在琢磨着这是哪种阵法的修士们懵了。
他们脚下这图案不仅大,笔画还多得离谱,就算说它是某种图样繁复的古阵,或者是有某种特殊意义的图画,甚至可以是一些古老的秘术,他们都是信的。
可它怎么能是家纹?
这样的家纹,写一次,就需要一整天了吧?
斩月门门主:“垣岑一族,一旦有一个族人飞升到上界,就会在家纹上添上那人的名字,或者是图案,图案一般是大能飞升之前,自己绘好的,若是没能想好,就刻名字。”
久而久之,这家纹上的图案就越来越大,笔画也越来越多,图案越来越多,从中间向四周散开,如同树木开枝散叶,越来越大,直至变成了今日看到的这般。
“所以这是,族谱?”
斩月门门主:“这倒也不是,因为没有飞升之人,是不能在这上面添笔的。”
斩月门的修士们再看向脚下那图案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就算只是刻上了飞升之人的名字和图案,那他们这一族飞升之人,也太多了吧!
斩月门门主:“不过,这都是过去之事了,眼下垣岑一族早已没落,往日荣光不过转瞬即逝,时间一长,岁月尘封,他们甚至都无法在别人的记忆中留下一席之地,我们能记着他们,并且来到此地,进入他们的仙府修炼,也算是给了这仙府重新现世的机会。”
说罢,斩月门门主便从空中落下,悬立在了那巨大的家纹之上,双手按在了鸣炎剑的剑柄上。
他的身上燃起了一片明艳的火光,大火在他的身上盘转着,最后顺着他的手臂,汇入到了他手中的鸣炎剑里!
“轰!€€€€”
大火灌入鸣炎剑当中,剑上先是浮现出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又在下一刻具形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扑向了那家纹的中心之处!
明火入纹,瞬间朝四面办法扩散开,将整个巨大的垣岑家纹笼罩于其中。
斩月门门主站在熊熊燃烧的大火里,猛地将手中的鸣炎剑插€€入了垣岑家纹里,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力灌注于其中,努力逼出那熔炼于鸣炎剑当中的灵血。
鸣炎剑既然融入了垣岑一族的打造的灵器,再加上鸣炎剑的等阶很高,也算是半个垣岑一族的灵器了,只不过并非出自垣岑一族之人的手而已。
果然,没过多久,鸣炎剑中就真的有鲜红色的血渗透出来,顺着剑刃上的凹处,滑落下去,流入了下方的家纹当中。
一滴,两滴,三滴……
纭祺当初铸剑时熔入其中的灵植里蕴含的灵血,竟然到了铸剑成功之后,还能从中榨取出血来。
看到此处,严靳昶一时间竟不知该赞叹那种灵植厉害,还是赞叹那垣岑一族的灵血厉害,还是赞叹纭祺的铸剑术厉害。
他拿出了纭祺方才写给他的纸,视线在上面搜寻了一下,指着其中一个灵植的名字:“这个,饮血蚀骨草,它有什么效用,长在何处?”
纭祺:“这个啊,这个可贵了,据说有它出现的地方,下面肯定埋着无棺或者破了棺的尸,它的种子只食新血,所以只有在生前挥着刚死只是落入血中,在机缘巧合之下,才会成长起来,而在这般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饮血蚀骨草,体内就会有血。”
纭祺:“当然,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很多饮血蚀骨草,都是由灵植师培育的,用的要么是灵植师的血,要么是灵兽的血,用这些血养出来的饮血蚀骨草,不会那么暴虐,拿来炼剑,正合适。”
严靳昶:“你确定,你买的是正常的饮血蚀骨草?”
纭祺:“……”
“嗡!€€€€”说话间,一道震耳欲聋的嗡声骤然自远处阵中传荡开,所有身处于附近的修士瞬间感觉头痛欲裂,双手抱头,满脸痛苦。
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后退,腿脚却挪动不了半步,最后只能软倒在地上,捂着脑袋打滚。
斩月门门主和其师弟,也有些难以忍受,但斩月门门主还是一手扶额,一手执着手中的鸣炎剑。
在严靳昶的操控之下的傀儡被震碎了,严靳昶的灵气丝也被震散,藏身在远处的严靳昶等人,也被这股力量波及,捂着头倒下。
直到那声音消失之后,耳朵里还有阵阵嗡鸣传响,久久无法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严靳昶才撑起身来,安韶也捂着头站起来,“这是什么……”
严靳昶将方才看到的告诉了安韶,并道:“应该是那斩月门的门主快要打开仙府之门了,门里的防御结界启动。”
安韶:“不是说鸣炎剑可以打开仙府之门么?为何会触发防御结界?”
严靳昶:“……”
是啊,为何会如此?
严靳昶又拿出了一个傀儡,正要再探,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不知是远处,纭祺也痛得直呻吟,“我,我的识海……”
方才那股力量直击他的识海,痛得他只想一头撞死过去,泣涕满面。
严靳昶和安韶的识海又识灵体护着,仅仅只是方才那一下感觉到了一阵晕眩,现在已经渐渐缓和了过来。
严靳昶又操控着傀儡过去,发现除了斩月门门主和他师弟之外,其他斩月门的修士也都在地上吐血打滚,哀嚎不止。
斩月门门主还站在那家纹上,双手握着剑柄,眉头紧蹙。
“怎么会这样?”斩月门门主站在熊熊摇曳的灵火当中,火光映照在他的双眸中,他面色明显不太好。
“师兄?”那留着八字胡的男子飞落在他身边,“怎么了?为何打不开?”
何止是打不开,这家纹上还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灵光,看似无害,却已经挡住了他手中的灵剑。
斩月门门主缓缓摇头,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这和他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这柄剑里既然融入了他们所需要的两样东西,按理说,只要他用禁术将里面的灵血逼出来,就可以打开这个通往仙府的门的!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下方的家纹上,确认家纹没有错。
这地方肯定不会出错的,不然也不会有防御结界浮现出来。
难道还是灵剑有问题?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地面突然开始距离地震动起来。
斩月门门主因为一次释放出了太多的灵力,脚下不稳,八字胡赶紧扶着他,他才不至于倒在阵法上。
此时严靳昶因为用傀儡看到很多斩月门的修士都倒下了,于是带着安韶靠近过去,没想到地面突然开始震动,严靳昶担心被那些人发现,赶紧蹲下,收敛气息。
见震动迟迟没停,一人一妖又站起身来,贴着那些石头,走到了距离其中几个斩月门的修士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