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 第65章

原来想让他了解自己,是听信书上所说,建立一段亲密关系需要开诚布公。

但最近他时常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这几日忙于【蕴】的事,勾起了不少往事,每一段都披着肮脏黑暗的皮。

曾经觉得,鹿嘉渺答应了要留下来,那就得陪着他。

可从他误会鹿嘉渺那个害怕的眼神,一直到那晚在输入许久最后却没打扰自己的信息……就连现在这个突兀又简单的拥抱,都在动摇藏矜白的决定。

他发现,鹿嘉渺不知何时不再只是一个会永远陪着自己的存在,而像是……他在枯死标本园里无意养出的一株花。

他想把他囚禁在玻璃橱窗里,却又想他能在阳光下肆意快乐的成长。

不同于周围凉意的温热呼吸在他耳边平稳的起伏着,仿佛是他能触碰到的,攀附在自己身上唯一的温度。

藏矜白的犹豫很短暂,仿佛只是因为鹿嘉渺这个突然的拥抱带来的心跳衍生。

回去的路上鹿嘉渺安静又乖巧,像把墓园里的肃穆带了出来,不问什么,只时不时侧目看看一旁仰头闭目休息的藏矜白。

他不算聪明,很多事都不懂,没有人告诉他,他便不去胡乱猜。

只在觉得先生不高兴的时候轻轻抱一抱他。

藏矜白像是累极了,上车后便在休息。

鹿嘉渺把他刚脱下的沾湿的外套拿到一旁,怕染湿他裤腿。

然后翻出车上自己平时睡觉的小毯子轻轻披在了藏矜白身上。

刚入秋的夜间很冷,鹿嘉渺把先生边边角角都包裹严实,见先生未动,以为他睡熟了。

便悄悄起身,准备把最后一个小角压在先生的另一半肩。

只是他刚探身过去,腰忽然被手掌揽住了。

他仓惶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打扰到先生睡觉了。

但藏矜白依旧合着眼,若不是搭在腰间的力道大了些,鹿嘉渺还以为他真的在睡觉。

藏矜白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鹿嘉渺本就只有一只腿半跪在座椅上,此刻直接跌靠在藏矜白怀里。

动作仓促,他的嘴唇擦过藏矜白鬓角,最后停在几乎贴到藏矜白脸颊的位置。

鹿嘉渺呼吸都快滞住了。

但藏矜白似乎并未察觉,手掌贴在鹿嘉渺的后腰,把人抱在怀里便不动了。好一会儿侧侧头,声音贴在鹿嘉渺耳边道,“我抱一会儿。”

*

车驶回老宅,与墓地的肃穆死寂全然不同,这里烟花音乐,热闹非常,像在举办隆重又喜庆的宴会。

第一次来这里时,鹿嘉渺看着这老宅恢弘奢华,但这次再看,只觉得这奢华里囚着很多悲伤的东西。

藏矜白牵他走进去。

酒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有人举杯朝这里看过来,惊喜到,“可算把主角等来了!”

所有目光一下集聚过来,在欢呼声中宴会一下达到了巅峰。

藏矜白的生日宴不可谓不隆重,不止商圈的,所以想沾沾藏家光的人都赶过来了,尤其是现在霍家没了,藏矜白地位不言而喻。

声乐美酒,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鹿嘉渺仰头看着先生朝他们儒雅笑着,一一回应祝福。

忽然觉得这里的光晃眼得厉害,一片阑珊里,人潮像是看不清的虚影,先生在虚影里那么明晰,却也……那么孤独。

自从墓地出来,先生还是那样的先生,在名利场上游刃有余。

可不止为什么,鹿嘉渺总觉得此刻的先生孤独有脆弱。

他下意识把牵着先生的手握紧了些。

藏矜白似有些惊讶,但还是在灯火里垂眸对他轻轻笑了下。

因为人太多,老宅花园前的空旷场地全辟出来办晚宴了。

高垒的酒杯,一个个上前谈笑的人,就从进门走进正堂,先生就喝了许多杯酒。

两人进屋得正巧,老太太刚好被人推出来。

从前总在她身后的霍媛敏换成了个新的护工,但老太太依旧慈眉善目,见着两人便热情招招手,“大忙人总算来了,矜白啊,不会今天什么日子都忘了吧?”

老太太语调嗔怪一般,压低声道,“让外边儿的客人好等。”

大家族的生日从来不止是生日,中间牵扯到的利益线条万千。

藏老太太明面上没说,但实则是在怪藏矜白不识大体。

藏老太太在太高的地方呆得太久了,仿佛已经忘了这把交椅总有一天是会被换出去的。

在护工把老太太推到两人眼前,藏矜白才松开鹿嘉渺的手,接手过老太太的轮椅。

藏老太太仿佛才注意到鹿嘉渺一般,欣喜拉过他的手,亲切问道,“小鹿也来给矜白过生日啊?”

藏矜白没告诉鹿嘉渺今天是他的生日,但鹿嘉渺还是弯眼笑了笑。

老太太马上叫人去打扫房间,“今天人多,闹得晚,就在这里过夜了啊。”

老太太长得典雅,说话总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寒暄结束,她松开鹿嘉渺的手,让人把鹿嘉渺先带下去休息了。

等把人都支走了,就剩两人,老太太才像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道,“矜白啊,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这些都是藏家几百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今天这样的事€€€€”

“去见客人吗?”藏矜白难得打断藏老太太说话,未等她应声便推着她往门口走去。

只是在推出门槛的瞬间停了一下,俯身凑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老太太脸色骤然就变了。

手里的佛珠骤然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

鹿嘉渺知道老太太是在支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媛敏事情的影响,鹿嘉渺总觉得现在看着老太太,不再只像个慈祥的老人,仿佛……这只是让人亲近的伪装罢了。

先生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鹿嘉渺就不知道。

他信任藏矜白,也信任他为自己做的任何选择。

鹿嘉渺被引进了老宅后面一片外表风格古式,但内部装潢现代化的四合院别墅。

听送他来的小姐姐说,这就是先生在老宅住的地方。

这方四合院特别大,即便有那么多灯还是看不太真切全貌。

小姐姐告诉他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明早再看,说完就把他领进了先生的卧室。

卧室很大,但装潢简约,像先生的休息室一样,又空又冷清。

窗帘遮了起来,即便开了暖灯房间也空荡荡的。

鹿嘉渺坐在床边等了好一会儿,先生一直没来。

他有些困,揉了揉眼睛打算先去洗漱,精神一点儿接着等先生。

只是他出来,看到卧室外的小客厅里似乎有个人影。

“先生!”他头发都忘记擦了,正打算走出去,却在小台阶处停住了脚步。

卧室与小客厅间没有门,只有一片作为隔断的装饰书架。

但此刻鹿嘉渺却莫名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一扇门外……一扇和他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先生时一样的门。

小客厅外是落地窗,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渍顺着玻璃滑落,模糊成一片看不清景象的背景。

先生就端坐在那儿。

没开灯,只能看到个虚渺的黑影,不知他是闭着眼还是在看哪里。

鹿嘉渺只愣了一秒,就连忙上前,只是在站在先生面前的瞬间,他还未抬起手碰到先生,就被藏矜白忽然开口叫住,“鹿嘉渺。”

“我在的。”鹿嘉渺答得干脆。

室内却骤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

良久无声,鹿嘉渺感觉先生的状态不太好,正准备开口询问自己可以看看他吗?

藏矜白先打破了宁静,“坐上来。”

他的声音不温润,甚至有些不加克制的强势。

但鹿嘉渺还是没有犹豫,在黑暗里摩挲着,乖乖巧巧坐在了他腿上。

藏矜白抬手掌住他后腰。

像把玩着什么很喜欢的东西一样轻轻摩挲了两下。

鹿嘉渺的头发还湿着,泛着淡淡的潮意。

藏矜白只是轻轻摩挲着他的腰,像只是想靠手掌相贴处确定鹿嘉渺的存在一样。

窗外淅淅沥沥落起大雨,怀里是湿漉漉的鹿嘉渺。

……他怎么从不会跑。

屋里很黑,鹿嘉渺只能借助雨夜稀薄的光看着藏矜白的侧脸轮廓。

在雨声中沉默良久后,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渐渐贴近,藏矜白在他耳边问道,“会解领带吗?”

气息几乎贴在他耳侧了,说话间唇齿间的热气若隐若现扫过泛着潮气的颈侧,像是……再一下下落着轻飘飘的吻。

鹿嘉渺轻轻点了点头,恰好响起惊雷,把两人短暂照亮一瞬。

雷声盖过了心跳,鹿嘉渺借着藏矜白托在他后腰的力轻轻往后仰了仰,抬指碰上了先生领口。

他才发现先生系了他送那条领带。

他不会系领带,解领带也很不熟练。

动作生疏笨拙,带着湿润气息的手指总会不小心碰到先生的喉结,好不容易解开,他用手指勾住领结下滑到一半€€€€先生毫无征兆地侧头轻轻吻在了他的颈侧。

发丝上滑落的水珠被吻晕染开……在那块皮肤上留下又潮又热的气息。

藏矜白的吻一寸一寸往上,在嘴唇即将碰到鹿嘉渺耳垂时,肩上忽然搭上了轻轻的力道。

鹿嘉渺抬手环住了他,手臂微潮的气息贴着藏矜白,像是某种无言的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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