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江南省的公安厅,并不是梁副所在的江城市公安局,即便梁霄有梁父作为背景,可在这里也始终没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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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霄越发憋屈的工作生活当中,关于原主桑嘉木死亡的流浪汉被杀案件的日子也到来了。
这一天清晨,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局里面突然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声称城北的天桥底下有一个流浪汉被人抓走了。
报案人说看到有两个长相吓人,身材都十分壮硕的男人开了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然后不顾流浪汉的反对,将他装进麻袋里拖到了车里去。
他当时蹲在草丛里面上厕所,那两个男人没有看到他,但他却将这一幕看得十分清楚,甚至还说出了面包车的特征以及车牌号。
局里接到消息后,原本是想要让出外勤的警察去调查跟踪那辆面包车的,但季青临却主动将这一项任务揽了下来。
毕竟,那个报案人是他亲自安排的。
成为警察的这些年,季青临依据剧情提前阻止了很多案件的发生,但若是每次都是他或者是他们警队的成员正正好好的撞上案发现场,那也太过于引人注目了一些,于是他便会提前花钱让一些路人路过那些案发现场,在犯罪行为尚未实施的时候打电话报警。
剧情里每一个流浪汉被发现的时候,他们的死状都十分的惨烈,不仅身上沾染了血污,手臂上留着密密麻麻的针孔的痕迹,而且每个流浪汉腹腔内部的脏器器官全部都消失不见。
在第一次看到这一段剧情的时候,季青临就觉得这一个流浪汉被杀案件绝对不仅仅是变态杀人犯杀人泄愤那么简单,这其中有很大的可能涉及着器官的买卖。
但剧情里梁霄和钟思源仅仅是抓住了那两个将流浪汉们装上了面包车的两个男人,便匆匆忙忙的结了案。
梁霄的母亲手底下产业无数,但最为挣钱的还是一家私立医院,季青临合理怀疑此次流浪汉被杀案件和梁母名下的医院有关。
或许这器官买卖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当时已经坐上了江城市市长位置的梁父。
如今因为季青临当初的所作所为,梁父一直在市局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原地踏步,没有得到晋升,但流浪汉被杀案件依旧还是发生了。
这其中……或许有着一个即便梁父冒着巨大的风险,哪怕自己可能会狼铛入狱,也不得不动手的原因。
剧情中梁霄和钟思源只是抓到了所谓的犯罪嫌疑人,但却并没有找到流浪汉们被取出内脏的位置所在地。
而且这个案子直接让梁霄和钟思源立了三等功,此后两人一路青云直上,再加上有梁父的保驾护航,两人的事业道路走的可谓是异常平坦了。
带着人出警后,季青临开车一路跟随面包车来到了城南的一处废弃工厂。
路上,看着越来越偏僻的道路,梁霄带着满腔的疑惑和嘲讽开口,“桑队,我们只知道这个面包车的车牌号,但沿途的监控中根本没有这辆车的踪迹,您现在开车带我们要去哪里啊?”
“该不会不知道线索在这里瞎走吧?按照你这种想法,等我们找到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恐怕那流浪汉可能都要没命了。”
面包车的驾驶员对于江城的道路规划应该是非常了解的,他们绑架流浪汉的那处桥洞附近就没有监控,如果不是季青临提前安排的人在那里蹲守,恐怕他们连车牌号和车型的线索都没有办法获取。
因此,车上的其他人都觉得季青临是在漫无目的的走。
但由于平日里季青临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从没有出过错,所以他们即便心中疑惑,但却也没有提出疑问。
如今梁霄问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季青临的身上,等着他给一个答复。
季青临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毕竟,8888可是把面包车的路线半点不差的在季青临的脑海里面描绘了出来。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相信他们的队长,既然队长如此胸有成竹,恐怕流浪汉的安危他们是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只除了梁霄。
看着把他的挑衅完全不当回事的季青临,梁霄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梗的难受。
他每次开口都想要挑起季青临的怒火,可对方却从始至终都只会露出那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就好像他的拳头全部都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丝毫的作用。
对方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这种傲慢的态度让梁霄心里无比的难受。
对比于季青临的淡然,就显得他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幼稚。
这种憋屈的感觉深深的刺痛了梁霄的心,使得他一路上脸色都显得有些阴沉沉的,直到车子停下。
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上,突兀的矗立着一栋明显有人类活动迹象的房子,而那辆面包车就停在房子的门口。
一名警员饶有兴味地用胳膊碰了碰梁霄的肩膀,还意味深长的口吻开口道,“我们跟着桑队这么多年了,桑队的决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错误,你刚来可能不太懂,但是跟着桑队走就对了。”
梁霄:……
泥马,你不说这安慰的话,我可能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季青临招了招手,带着人员把房子包围了起来。
这一边,流浪汉已经被控制住四肢推上了手术台,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用精棉擦拭着他右手手臂上的脏污。
在手术台的旁边放着一个铁制的托盘,托盘里几把锋利的手术刀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冷漠的寒芒,只稍微看上那么一眼,心中就会隐隐生出一抹恐惧来。
流浪汉惊骇万分的大睁的双眼,漆黑的瞳孔里印满了害怕,他不知道他在桥洞底下睡觉睡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绑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有人试图给他做手术。
就算他的知识再过于匮乏,他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事情。
电视新闻里讲过许许多多青年被骗到缅甸北部,结果被嘎了腰子的事情,他本以为国内十分的安全,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面临自己腰子不保的局面。
“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的身体器官各部分都有病变,我的器官真的不值钱的,我求求你们了……”流浪汉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嘶哑。
他满是脏污的脸上落下一串泪来,洗尽了些许的污痕,让他的整张脸变得格外的滑稽。
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和渴求,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绝望,“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了……”
但无论是擦拭着他手背上的脏污的医生也好,守护在门口的几名彪形大汉也好,准备着手术器材的护士也罢,没有一个人面对他的乞求露出怜悯的神色。
他们像是剥夺过无数生命的冰冷的死神,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机械性的重复着手下的行为。
手臂上的脏污已经被擦拭干净,半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被吸入针管,护士举着针管在灯光下弹了弹,将针管前半部分的空气排出去,一滴液体被顺势挤了出来,正正好好的落在了流浪汉的脸上。
那一滴液体仿佛是从被冰冻了千万年的寒冰当中提取出来的一样,滴在流浪汉的脸上,让他的皮肤上面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身体下意识的一抖,下/体不受控制般的排出了黄浊的尿/液。
一名医生很是嫌弃的皱了皱眉,“真是个怂货。”
另外一名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只能是这么个条件了,你就将就一点吧。”
“哎……”一开始的那名医生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上面现在抓的严,我们何至于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说完这话,这医生从护士手里接过针管,就要对着流浪汉的手臂上扎下去。
就在这般紧急的时刻,原本被关闭的很紧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搬着凳子坐在门口的两名大汉被踹的仰倒在地,要扎针的那名医生手一抖,手里的针管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是一大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涌了进来,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两名医生,“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到墙角去!”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在他们事业才刚刚开启的第一天,就被逮了个正着。
可面对如此多的警察,他们没有办法做出丝毫的反抗,只能乖乖的由着对方给他们手上戴上手铐。
在警员们处理其他人的时候,季青临将绑在手术台上的流浪汉解救了下来,虽然8888确定还没有被注射进那支液体,但季青临还是很仔细的将他检查了一番。
流浪汉在看到警察出现的一瞬间,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劫后余生般的欣喜充斥着整个大脑,他忍不住抱着季青临的胳膊放声痛哭。
“呜呜呜……吓死我了,我只是在桥洞底下睡觉,他们就想要噶了我的腰子……”
“我才30多岁啊……我还不想死……”
季青临的神情略微僵硬了一瞬,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露出这般委屈的神情,低着头想了想,季青临抬手拍上了流浪汉的肩膀,“不怕了,已经没事了。”
“嗯……”流浪汉打了一个哭嗝,随后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撇过了脸去,情绪稳定下来的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太过于丢人了。
他赶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松开了季青临,“谢谢警察同志,要是你们来晚一点,我可能就要没命了。”
季青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端的全然都是认真,“不客气,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身为警察的使命。”
流浪汉从没有这一刻如此深刻的体会到有这么一群保护他们生命安全的警察同志的重要性,他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做一面锦旗送到你们警察局去。”
锦旗证明着人民群众对警察的喜爱,而且也花不了太多的钱,季青临也没有拒绝,“多谢。”
流浪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哪还要你跟我说谢啊……”
说着这话,流浪汉的神情突然顿住,他发现季青临肩膀上有相当大的一块湿濡。
那好像……是他的眼泪……
流浪汉瞬间低下了头去,说话的声音低的都几乎快要听不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警服弄脏了。”
“没事,”季青临轻笑出声,“本来也是要洗的。”
将流浪汉送上车,季青临开始在这间不大的手术室里面寻找着证据。
手术室里面的设备都很是简陋,而且房间是用废弃掉的旧厂房改造而来的,里面还残留着以前工厂的化学物质,在这种地方做手术,就算没有死在手术台上,恐怕也会死于手术后的细菌感染。
怪不得原剧情里的每个流浪汉的尸体都那般的凄惨。
将搜集到的东西带回去,一瞬间就引起了省厅上下所有领导的重视。
毕竟,根据手术室里面搜集到的资料信息显示,这些人抓走流浪汉,竟是想要活体取出流浪汉的器官,然后用于医院的器官移植。
省厅成立了重案组,认命季青临为重案组组长,全力调查此次器官买卖案件。
季青临根据原剧情,再加上现有的资料抽丝剥茧,没过几天就查出来,抓住流浪汉给他做手术的那两名医生曾经都在梁母的私人医院里任过职。
虽然他们曾经因为医疗事故被开除了,但这一年陆陆续续还和医院有联系。
而且在派人搜查了他们的家以后,找到了大量的现金和银行卡,因为医疗事故被开除的医生,名下的资产加在一起竟然超过数十亿!
因为季青临抓人抓的太过□□速,那两名医生的上级根本来不及消灭线索,就像糖葫芦串一样的一个一个被抓了起来。
到最后,线索直指身为医院院长的梁母。
重重确凿的证据之下,再加上季青临的心理暗示,各个嫌疑人为了减少惩罚,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交代的那叫一个清晰明了。
亲耳听到犯罪嫌疑人供述出自己的母亲,梁霄人都要傻了。
“不可能,我妈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梗着脖子,带着满腔的愤恨,怒视着季青临,“是你!”
“你因为曾经我陷害你作弊的事情恨上了我,所以才要故意伤害我妈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休想!我肯定会找出证据证明我妈是无辜的,”梁霄通红着眼眸,有些歇斯底里,“我绝对会把你这个严刑逼供,弄虚作假的家伙送到监狱里面去!”
季青临神情冷淡而散漫,他静静的看向梁霄,带着一股让人不敢冒犯的气势,缓缓开口,“可是……身为案件的相关人员,你需要回避呢。”
“而且……”季青临幽幽的叹了一声,“你也说过你曾经诬陷我作弊,甚至还进过拘留所,像你这种留有案底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穿上这身警服?”
季青临步步紧逼,冷眼审视着梁霄,“如果没有你的父亲为你保驾护航,你觉得你还有可能站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吗?”
梁霄瞬间傻眼,万万没想到季青临会在这个时候把他过去蹲过拘留所的事情给说出来。
一颗心砰砰直跳,恐惧在一瞬间爬上了头皮,梁霄整个人害怕的无以复加,“不……你不能……”
他终于后悔,他或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试图去挑衅季青临。
他只有稳住自己警察的身份,穿插在组织内部,才有可能为他的母亲提供一定的帮助。
然而,即便梁霄此时悔青了肠子,也已经晚了。
他被强行脱去了身上的警服,第二次被关进了看守所里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