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十里清欢) 第115章

但是现在……

再次看到这个女子依附于另外一名男子身旁,商时胥心里面只剩下了无尽的恶心,他恶心自己曾经竟然钟情于这般一个女子,甚至还想过不顾她一个平民的身份,将她娶回去。

真是可笑至极!

林纾晚抱着祝衍之胳膊的双手猛地一颤,心中涌起了阵阵的心虚。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商时胥的眼神,只滴滴的回答了一句,“我和裴伯伯他们来这里参加武林大会。”

感受到了林纾晚身体的颤抖,祝衍之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触感是一片冰凉,但祝衍之却是全然无觉。

他细声的安慰着林纾晚,他还以为林纾晚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式担心商时胥的身体,“你别担心,商大哥虽然看起来身体比较虚弱,但是他既然能够来到这里参加武林大会,那就说明他是没有大碍的,咱们应该先把其他武林豪杰的情况弄清楚才对。”

然而,出乎祝衍之意料的是,他以为的能够安慰林纾晚的话,却是让林纾晚更加的惊恐了起来。

一股似有若无的寒气溢散而来,林纾晚整双手臂死死的抱着祝衍之的胳膊,几乎上半身的每一寸都贴紧了祝衍之,可即使是这样,林纾晚依旧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那冷冽的寒风无孔不入,钻入她的皮肤,渗进她的血脉,冻的她心脏都几乎停滞了跳动。

商时胥心里面嗤笑了一声,然后就没有那个心思去应付林纾晚了,毕竟他来到这里的最终的目的不是和人叙旧的,而是为了彻底的治好他病弱的身体。

“四殿下,”祝望一张老脸上挂着浅笑,“劳烦四殿下大驾光临,只不过这里已经有了老夫了,四殿下还是早日回卞京的比较好。”

商时胥神情微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望终于在这一刻摘下了那张和蔼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撩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武林大会是给江湖人召开的,来到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是江湖人士,和四殿下您一个朝廷中人没有半分干系,四殿下还是不要在这里凑热闹了吧。”

言下之意,他们两个人用了这么多时间谋划的一切,好不容易到了现在,可以验收结果了,祝望却打算独吞这胜利的果实。

商时胥的脑仁被气的突突的跳,他皱了皱眉,舒展了身体,拿出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你竟然想要吃独食?!我告诉你,你休想!”

事情的缘由还要从八年前商时胥的母家找了祝望来给商时胥教授武功说起,那时的商时胥仗着自己年轻气盛,以为自己学了几天功夫就了不得,竟然妄图直接冲到太傅的府邸去逼着对方给自己传授帝王之术。

可结果他连太傅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太傅院子里的家丁给发现了,然后在逃脱的过程当中,商时胥一不小心滚落了一处山崖,幸好半山腰有一棵歪脖子树,让他暂时获得了一个栖息之地。

可那个地方不上不下,只能等待救援。

但商时胥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以那颗歪脖子树为原点,靠着抓住悬崖峭壁上的树枝四处寻找着能够爬上去的道路。

或许是主角光环的影响,就在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之下,商时胥在距离那棵歪脖子树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山洞,洞里面有一具散了架的白骨,看那白骨的样子,恐怕那人死去已然有百年的时光了。

随后商时胥就在山洞里面摸索了起来,或许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商时胥不仅在山洞当中发现了一条通往山崖之上的小道,还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盒子。

盒子当中放着一颗药丸,以及一个阵法的残页。

那颗药丸就是五年前害的原武林盟主祝澈走火入魔,武功尽废的蛊虫所制,而阵法残页,则是讲述了一个极其阴狠的改天换命之法。

这个阵法可以让将死之人恢复健康,可以让一个武学废柴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功力,也可以解除人体内的一切毒素。

但这个阵法却需要以数千人的性命为引,而这千人每一个都需要拥有着武功。

当布下阵法以后,处在阵法当中的所有的人全部都会被限制行动,而他们的生命力以及体内的内力全部都会被阵法所吸收,随后反哺道拥有着阵法的主人的身上。

这些生命力和功力会对阵法的主人进行洗经伐髓,以一种极度温和的方式祛除他体内所有的杂质,然后再将所有的功力都传到他经脉当中。

如此逆天的阵法,之所以说是有残缺,是因为研究出这个阵法的人也从来没有拿它运用到实际当中过,根本不知道这个阵法会带来怎样的副作用。

商时胥一开始拿到这个阵法的时候,想过想要用它来给自己解毒,可因为此阵法太过于逆天,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它的副作用究竟会是怎样,商时胥不敢冒险,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季青临的身上。

只不过季青临虽然解掉了他体内的毒,却又让他变成了另外一种程度上的废人。

如此病弱的他,是根本没有办法去继承皇位的,所以在种种方面的考虑之下,商时胥和祝望以武林大会为借口,将所有的江湖人士全部都召集在了这里,想要用此阵法剥夺掉这江湖人士的生命力和内力,然后来治好他的病弱。

而且,商时胥也早就想好了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收场。

七杀阁江湖上存在了这么多年,杀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早就人人得而诛之了,而且,商时胥自认为那些孤儿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全部都是他给了他们一个栖息之所,也到了他们回报他的时候。

在阵法完成以后,商时胥有自信他可以除掉七杀阁所有的杀手,到那个时候,他只需要说是七杀阁趁着武林大会召开之际想要屠戮整个武林,然后武林众人奋起反抗,双方同归于尽而死,他便可以将自己摘得个干干净净了。

而且,如此一来,大越皇室担心了上百年的江湖武林也可以被彻底的铲除,商氏皇族屁股底下的龙椅,也可以坐的安稳。

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对于商时胥来说是稳赚不赔。

而且他也早已经假装许诺过祝望,只要对方能够帮助自己完成这个阵法,等他登上皇位以后,他就可以把兵马大元帅的位置给予祝望,让他也享受一下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快感。

只不过,商时胥怎么也没有想到,祝望的野心竟然会是这般的大,一个兵马大元帅的位置竟然无法满足他,他竟然企图和自己争夺这个阵法的生命力和内力。

简直是可笑至极!

不过是一个处处比不上自己的兄长,如果没有自己连武林盟主的位置都坐不上去的废物而已,竟然妄想和自己来争夺权柄,真是太可笑了。

商时胥原本是打算等自己吸收了这些江湖武林人士的内力,再来和祝望撕破脸皮,毕竟这个人知道他太多太多的秘密,留着他对于自己的威胁太大了。

可商时胥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率先向他撕破脸了。

这让一直高高在上,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商时胥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整个人在一瞬间就被激起了怒火。

“祝望!”商时胥向前一步,掀起眼帘,阴翳的眸光当中闪烁着怒火,“你别忘了,究竟是谁让你坐上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的。”

“我能把你高高的架起来,也能让你重重的摔下去!”

“哈哈哈哈€€€€”祝望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肆意又张扬,“四殿下啊四殿下,你可真是单纯的可以,你该不会以为我跟着你谋划了这么久,就仅仅是为了一个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吧?”

原本祝望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的,因为从小到大,他的兄长就一直都是那个惊才绝艳之人,他永远都是被遮掩在兄长的光芒底下的那一个。

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乐得做一个纨绔,混吃等死。

可是,自从他被挑选为成为那个教导商时胥武功的武师傅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他在皇宫里面见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知道这天底下竟然还有着皇室这般贵重的身份。

不需要费尽心思的去练武,不需要在寒冬腊月天里面扎马步,不需要千千万万遍的挥舞着手中的剑,不需要承受每日伤痕累累的身体,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有无数的人鞍前马后的为你做事,你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原来权力是这般的诱人,拥有着权利,可以这样的为所欲为。

那一刻,一颗名为“向往权利”的种子在祝望的身体里面生了根,发了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再也拔不掉,除不去。

因此他费尽心力地为商时胥办事,即便是对方让他暗害自己尊敬了半辈子的兄长,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只因祝望知道,如今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走的每一步路,都不是为了商时胥,而是为了他自己!

现如今已然到了摘得最后的胜利的果实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将这果实轻而易举的让给商时胥呢。

祝望狂笑一声,看着满脸怒容的商时胥,心情十分愉悦的开口道,“几百年前,你大越的先祖可以凭借江湖武林的力量,打下江山,登上皇位,我祝望又怎么不可以?”

说着这话,祝望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的目光看向北方卞京的方向,眼神当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向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我又不是没有一争之力,凭什么要拱手让给你?”

这将近十年的合作过程都是十分愉悦的,祝望从来都没有违抗过自己一句话,因此商时胥真的很惊讶祝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商时胥现在就想直接让七杀阁的杀手们把祝望给碎尸万段,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当这个大阵开始进行的时候,必须要站在阵眼处才可以接受阵法的反哺,这个大阵是祝望安排布下的,一但祝望死了,就没有人知道阵眼的所在地了,那么,他所有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商时胥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想造反不成?!”

祝望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四殿下这话说的,数百年前大越的先祖难道不是通过造反才打下的江山吗?”

他咧着嘴角,双手一摊,“这皇位,有能力者居之,这么简单的道理,四殿下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爹?!”彻底的听清楚了这两个人之间的话语的祝衍之近乎是目眦欲裂,他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身形不停的在颤抖,“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想,他的父亲竟然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暗中谋划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他的父亲告诉他,他手中的剑是用来保护人的,而不是用来杀人的。

可是现在,曾经教导他这些道理的父亲,却要当着他的面,将来到崇州参加武林大会的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全部都杀死在这里!

“你疯了吗?”祝衍之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他满脸哀求的看着祝望,“收手吧,不要再作孽了……”

然而,祝望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对于生命的敬畏,这些被困在阵法当中的武林人士的性命,丝毫没有被他放在眼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改变他的想法,没有一丁点的羁绊能够阻止他追求至高无上权力的脚步。

祝望的眸底只有着狂喜,对于即将到手的,天下无敌的功力的欣喜若狂。

“你不懂,”祝望摇了摇头,“等爹登上皇位了,就封你为太子,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爹爹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才不要做什么狗屁太子!”祝衍之满脸疲惫的大喊了一声,“您的武功已经废了,我们就安安稳稳的退位让贤不好吗?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让给别人,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噗……”祝望还没来得及回答祝衍之的话,商时胥却突然笑出了声来,“祝衍之啊祝衍之,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谁说祝望的武功废了?不过是骗骗你们罢了。”

“你真的以为你父亲的这武林盟主之位,是靠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吗?”商时胥唇边噙着冷笑,“你要不要让我告诉你祝澈究竟怎么走火入魔的?”

祝衍之心下一颤,一股难言的悲伤在这一瞬间充满了他的整个脑海,他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去听这个残忍的真相,但他知道他不能,他必须要了解事情的缘由,他必须要给大伯讨回一个公道,这是从小到大,父亲教他的道理。

嘴唇颤了颤,祝衍之说话的嗓音悲伤到了极点,“你说。”

“你闭嘴!”就在商时胥即将要张口的时候,祝望突然暴起,信手抓过放在椅子后面的大刀就对着商时胥砍了过去,“你该死!”

原本看在两个人合作了这么久的份上,祝望是想要留着商时胥最后再杀的,但对方却是如此的不识好歹,那就不能怪他要提前夺了商时胥的命了。

让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自己的雄心壮志,祝望对此是无可厚非的,但他却万般不愿意让祝衍之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腌€€的事情,尤其是他用毒药害了自己亲大哥一事,万万不能让祝衍之知道。

无论如何,祝望都想要在儿子的心中有一个光辉伟岸的形象。

商时胥虽然被废了武功,但天一却一直守护在他的身旁,在祝望攻过来的一瞬间,天一就提剑迎了上去。

祝望几近疯狂,他招式狠辣,每一刀都在往天一身体致命的位置上砍。

而天一也不外如是,在七杀阁里面,他所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杀手要做的事情是一击毙命,他自然也知道一个人身体最为脆弱的地方在哪里。

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

祝衍之见此情况也提剑迎了上去,毕竟无论如何,祝望都是他的父亲,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面前被人杀死。

同一时间,他还唤起了那些没有被阵法控制的无涯门的弟子们,“都给我一起上!”

“不自量力!”商时胥冷冷的笑了一声,虽然这个地方是无涯门的大本营,但他既然敢亲身出现在这里,便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随着商时胥一声令下,四面八方涌入了上百名七杀阁的杀手,径直和那些无涯门的弟子们打斗在了一起。

这一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裴鹿野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他的左手才被治好没多久,一直僵在这里,实在是有些酸楚。

眨了眨眼睛,裴鹿野格外小声地问道,“江神医,咱们还要等多久啊?”

虽然现在阵法只是把这些江湖人士给困了起来,还没有吸取他们体内的生命力和内力,但这些人还是陷入到了万般的痛苦当中。

身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裴鹿野是十分见不得这幅场景的。

但又因为不敢破坏季青临的计划,唯恐自己稍微动一下就坏了事,裴鹿野只能继续坚持下去,可他才刚刚被医好的左边臂膀实在是有些难受,他很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治好的胳膊又要废了。

“很快了,再等一下。”季青临的一双眼眸平静至极,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当中。

为了防止计划出批漏,所以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除了季青临和裴鹿野以外,无论是江听白,江柠也好,还是裴家带来的其他的弟子们也罢,全部都和别的门派的弟子们一样,被阵法给控制了。

裴鹿野听到这话,也只能够继续继续装作被阵法控制了一样,一动不动。

其实在祝望开始准备阵法的时候,季青临就已然发现了这件事情,之所以等到现在,也不过是想要等到祝望和商时胥撕破脸皮,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他们而已。

季青临他们来到崇州的第二天,天二十就已经告诉了季青临七杀阁的总部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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