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朋友吗?”玉天宝疑惑地问。
“……”该说不愧是父子吗,王怜花抽了抽嘴角,“这个笑话有点恶心。”
玉天宝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在他眼中,风萧和王怜花的关系很不错€€€€能够一起吵吵闹闹,任何人都会认为他们是好朋友。
王怜花觉得奇怪:“他对你很温柔吗?你怎么还替他鸣不平?”
“……”玉天宝沉默了一下,“至少他没想过杀了我。”
行吧。王怜花暗想,倘若是他被那般对待,只想把风萧揍得哭爹喊娘。
王怜花比谁都要确信风萧还活着,最后他所看到的那张笑脸轻狂嚣张,不是走投无路之人会露出的笑容。
“我听说你是离教出走后被人抓走,”王怜花若有所思地看着玉天宝,“想来没见多少世面,你不如多出去走走。”
玉天宝惊讶地看着他。
王怜花露出狡黠的微笑:“你不好奇是谁捉走你么?堂堂罗刹教少主,能咽下这口气?”
玉天宝心中一动:“我和你一起€€€€”
王怜花:“不好意思,不行呢。”
玉天宝:“……”
王怜花给玉天宝心中种下一枚种子,间接地给玉罗刹添了点麻烦,带着白嫖来的东西往回走。
只有玉罗刹知道罗刹牌被风萧顺走,至于友好建议他去察看的王怜花,玉罗刹嘴硬地对他说罗刹牌还在。
王怜花当然不可能亲自去密室中确认真假,所以他只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十分平静地旁观玉罗刹推波助澜,将风萧的死讯传遍江湖。
他回到洛阳之后将自己在西域的见闻向母亲道出、并拿出了强行要来的玉罗刹的补偿。
说完之后,王怜花微微低着头,盯着面前堆积的物品。
云梦仙子有一阵的茫然,嘴角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事实上在王怜花一直未写信回洛阳时,云梦仙子便有了心理准备,明白柴玉关可能已经死了。
她甚至也明白王怜花回来得如此之晚的真正理由。
怕她生气,怕她难过,所以才会去找罗刹教的麻烦,要那些没有意义的补偿。
云梦仙子都明白。
她微微闭眼,再睁开后看向面前的儿子。
王怜花一直微微低着头,表情模糊,云梦仙子喉咙滞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柴玉关死无葬身之地,死了那么久,显得她这些年的执着如此可笑,毫无意义。
……
“……怜花。”云梦仙子轻声说,“辛苦你了。”
王怜花猛地抬眼,眼中满是吃惊,云梦仙子淡淡道:“你去见飞飞吧,我累了。”
“……”王怜花露了个笑容,“是。”
他转身走了。
云梦仙子目送他走远,随后垂眼看了看面前的“补偿”,让人将它们搬到库房,起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面对母亲时他觉得难以言语,但当王怜花对白飞飞说出柴玉关的结局时却没有那么艰难。
白飞飞的表情十分冷酷:“死得真好。”
王怜花没有说话,柴玉关死得那么早让他难以接受,但柴玉关是被玉罗刹和石观音锤了一通凄惨死去,这又让人感到痛快。
所以王怜花的心情十分复杂。
至于白飞飞,她只觉得高兴。柴玉关未能得偿所愿反而凄惨死去,都是他活该。
兄妹二人安安静静地嗑瓜子,从交谈中王怜花得知步明灯兄弟二人已经去了汴京。
又是汴京。
王怜花心想,步明灯的身体去汴京分明是等着被掏空。
白飞飞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哥,问:“风萧……他真的死了吗?”
王怜花低头剥瓜子:“你觉得他死了吗?”
白飞飞:“我怎么知道。”
王怜花:“那我也不知道。”
白飞飞盯着他不说话。
王怜花抬头,叹气:“到底谁是你哥?”
白飞飞:“当然是你了,可我关心哥哥的朋友也没有错。所以风萧还活着,对吧?”
王怜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到底哪里和风萧表现得像是朋友?至少是对手,顶多是仇人。
“还活着。他要死也是死在他的破窝里。”
王怜花想到了苗疆那座布满瘴气的山。山里有雾,大树遮天蔽日,山崖下的山洞与洞外的湖泊。
以及湖泊里挂在树梢的布条。
那时候不知道,在弄清风萧身世之后,王怜花大概明白那是什么了。
是某些人的遗物。
白飞飞眨了眨眼:“破窝?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王怜花心说何止知道,还是我把那麻烦精带出苗疆的。
但除了王怜花与手下,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在苗疆。”王怜花不打算说出自己吃亏的糗事,说,“他那模样像是有正经住处的家伙么?必定是住在山洞里,风吹雨打,虫蛇为伴。”
白飞飞:“哥哥,听起来像你见过似的。”
王怜花若无其事地剥瓜子。
这么一打岔,王怜花心中的郁气抒发了许多,白飞飞问他之后的打算,他想了想,道:“在家待几日。”
“还要出去吗?”
“当然。”
王怜花心想,除了玉罗刹,还有石观音,他要拿回本该属于他们一家人的东西。!
第197章 闪亮登场
晏游已经没有在花家做客,即使是他也不好意思总赖在花家不走, 所以陆小凤一出言邀请, 他便麻溜地答应下来,和人一起浪荡江湖。
花满楼要去的地方太多,他的六位兄长分别经营着花家的生意,过年之后纷纷想带着弟弟去自己的地盘上玩一玩,所以晏游和陆小凤跟着他们同行一段时间,便分道扬镳。
陆小凤有一位好朋友,是天下第一首富,和花满楼分开后他便决定去找这位朋友喝酒。
霍休还活着,只是家产全部充公,正沧桑而凄惨地在天牢里回忆自己的灿烂时光,此事少有人知,陆小凤同样也不知道。即便如此,罪魁祸首€€晏游也依旧热情地说“我也要去!”
陆小凤便带晏游去了霍休曾隐居的山,看到了那座破败的小木屋。
风吹雨打五个月,小木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向面前的两人彰显着一件事。
这里没人住。
陆小凤茫然脸,霍休搬家了?
晏游坏心眼,打量着眼前的破屋,慢悠悠地说:“首富就住这山旮旯里吗?陆小凤,我怀疑你是打算把我骗到这儿干掉我。”
陆小凤习惯了他那张嘴,盯着面前的破屋百思不得其解,回嘴道:“我和你没仇没怨,没有杀你的理由,倒是你,空口白牙污人清白,真该让冷血捕头把你逮进牢里。”
晏游笑了一声,跟着陆小凤进去查探。步明灯和风萧一块下副本,破坏力堪比哈士奇,无情捕头只处理了尸体,至于遍地机关残骸碎片,则留在原地。
陆小凤看见布满灰尘的内部时已十分疑惑,发现密室时则感到震惊,待看见里面的机关残骸,更是惊疑不定,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再蠢的人看到这些场景,都能明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简单。
霍休乃天下首富,会有谁对他不利?
陆小凤沉思。
晏游站在一旁看陆小凤皱眉,看够了之后,友好地提建议:“不如去找山下的人问一问。”
晏游说得很有道理,陆小凤不死心地将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便和晏游转头下山。
一问山上小屋中住着的老人,山下村民回答说,六扇门的捕快将人捉走了。
陆小凤从他们的形容里听出那位六扇门的捕头是无情大捕头,并且不止,步明灯与风萧都在其中,不由得心情微妙,算算无情大捕头为风萧澄清名誉的时间,正是他们出现在此地之后。
“唉。”陆小凤叹了口气,“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晏游好奇地问。
“霍休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陆小凤的表情忧愁无比,他是根据已知的消息推断得出这个结论,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原来如此。”
晏游的回答十分敷衍。
陆小凤看他:“说到风萧,你不担心他吗?”
晏游惊讶地看他一眼,道:“不担心,他还活着。”
陆小凤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尽管陆小凤已经推理出了真相,但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见朋友,对方却被逮去蹲大牢,说不难过是假的,于是拉着晏游去喝酒以抒发心中苦闷,喝着喝着开始唉声叹气。
晏游撑着下巴看他:“你叹什么气?”
陆小凤纳闷地说:“木道人是幽灵山庄的首领我没有想到,可没想到霍休竟然是青衣楼的首领€€€€”
晏游替他总结:“没想到他们都不是好人。”
陆小凤:“……”
晏游宽慰他:“没关系,至少你还有花满楼,还有我做朋友。”
陆小凤发现自己被晏游的这句话安慰到了。
晏游和陆小凤侃天侃地,其乐融融,看似毫不在意外界喧嚣,但只有晏游知道暗处有人盯梢,来路不一,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