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虫族做助眠主播后我爆红了 第22章

骨缝间蔓延开细细密密的痒,像是有小虫子沿着血管攀爬。总统套房的大床十分柔软,宁宴深陷其中,五指陷入被褥间,缓缓收紧,平整的缎面被他扯得皱成一团。

“你是什么等级?闻起来是B级,但是对诱导信息素的抵抗力这么弱,倒像是C级。”

见宁宴已然无力回答他,温斯特对眼前的局面也感到为难:“你的助理呢?”

“你来之前吃了什么?……”

“……你的终端在响……”

耳边温斯特似乎一直在说着什么,在宁宴听来却仿佛隔着水波,难以分辨。

“‘卡洛斯上将’?”

宁宴手腕上的终端屏幕亮起,显示来电。温斯特低声读出上面的备注,若有所思:“难怪哈雷尔急着卖雄子,原来你已经投靠卡洛斯了。”

在他思索的间隙,通讯拨出时长达到上限,自动挂断。还没来得及自动息屏,新的通讯又拨了进来。

终端固定在使用者的手腕上,只有被主动摘取时,表带才会自动散开。温斯特看着黑发雄虫的眼神已然放空,只得将他发烫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按下屏幕上的接通键,还贴心地切换成免提模式。

听筒中立刻从传来卡洛斯声音,一向冷静无波的声线中居然泄出几分慌张:“您在哪里?”

回答他的却不是宁宴,而是一个带着揶揄的声音:“上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雄虫清透的声线和懒洋洋的语调实在很有辨识度,卡洛斯立刻认出了对面的声音。

“温斯特阁下?”

温斯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比起卡洛斯,他的语气散漫得仿佛是在闲聊:“不如先解释一下,你带来的亚雌,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阁下,不必和我装傻。他既然在您身边,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卡洛斯虽然用的是敬语,语气却冷若冰霜,其下压抑着什么。

温斯特见没诈到对方,遗憾地叹了一声,也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宁宴在一片混沌中,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出声:“上将……”

很轻的两个字音,一出口就消散在唇齿间。通讯那头卡洛斯的呼吸一顿,急切道:“阁下,您怎么样?”

耳中又是阵阵嗡鸣,宁宴难受地把脸埋进被子里,紧紧咬住唇瓣,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细碎呻.吟,不吭声了。

卡洛斯焦急的问话散在甜腻的空气中,并没有虫应答。

认识卡洛斯这么多年,温斯特还没见军雌有过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一时有些新奇。

他恶劣地伸出手,搭在宁宴的后颈。

雄虫白皙的肌肤已经泛起大片大片的粉,被冰凉的手指一激,顿时瑟缩一下,唇畔溢出一丝呜咽。

“艾德蒙德!你在做什么?”

卡洛斯的声音果然染上怒意,竟是连敬称都不用了,直呼他的姓氏。

温斯特愉悦地收回手,还顺便替宁宴捋了一把潮湿的额发:“卡洛斯上将,你急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只对军雌感兴趣。”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么漂亮的雄虫,既然送上门来了,也不是不可以……”

他拖长了尾音,等着欣赏那头卡洛斯的勃然大怒,却只等到一阵反常的安静。温斯特疑惑地皱起眉,正想再说点什么€€€€

“砰!”

门外猛地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套房的地面都随之一震。

温斯特脸上好整以暇的戏谑表情缓缓裂开一条缝隙。他站起身,揉了揉被震得微麻的耳朵,喃喃道:“真是粗鲁……”

下一秒,卧室门被大力拍开,重重地甩在墙面,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卡洛斯上将,”温斯特双手抱臂,掀起眼皮,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冒失了。”

卡洛斯一眼就看到被温斯特拦在身后的宁宴。

雄虫侧卧在雪白的被面,汗湿的黑发凌乱地铺散开,脸却被温斯特的衣摆完完全全挡住。

卡洛斯一进入这间套房,就闻到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味。他辨别出了这是属于A级雄虫的味道,同时还觉察到客厅内有军雌精神力的残留。

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卡洛斯对艾德蒙德家这位雄子的作风略有耳闻,一向不予置评。但他想不到宁宴会和他扯上关系,在赶来的路上一时气急,险些被他激怒。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温斯特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和休伯格合作害虫的地步。这次意外,八成由休伯格一手设计。

卡洛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只是一双猩红的双眸微微闪动,如同熔岩之下翻滚的暗流。

他被嘲讽后也不以为意,冷静地反问:“温斯特阁下,艾德蒙德家的雄子,什么时候居然被休伯格算计了?”

“休伯格那个蠢货干的?”温斯特了然地点头,眼中狠厉一闪而过,面上却依然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想要借我这把刀,兵不血刃地废掉你们的新项目,是吧?”

“是。”卡洛斯颔首,随后干脆利落地微微躬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致歉礼,“很抱歉打扰到您,我这就带他离开。”

温斯特不为所动,依然严严实实地挡在床前:“卡洛斯上将,你也看见了,他的状态并不好,或许不适合被你带走吧?”

在他身后,宁宴蜷缩成一团,额头蹭着被面,发出€€€€€€€€的细响。

卡洛斯的大半心神为那点儿声音牵动着,强压下心底的焦躁:“在此之前,您与他素不相识,将他留在您这里更不合适。”

“现在不就认识了?我可不希望明天在星网上看到上将被雄虫保护协会带走的新闻。”

卡洛斯冷声道:“阁下无需担心,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宁宴恍惚间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强撑着睁开眼,想要坐起身,双臂使不上劲。

温斯特听到动静,转身扶着他坐起来,卡洛斯因而看清了雄虫此时的模样。

宁宴的额发乱了,一缕一缕地贴着鬓角,雾气弥漫的双眸仿佛能晃出水来。眼下铺满红晕,下唇被他自己咬得出了血,往日素白的面庞被染上别样的颜色。

温斯特瞥一眼卡洛斯的表情,眼底浮现出饶有兴味的神色。他故意伸臂,虚虚地揽住宁宴的肩头,随后勾起一缕乌发,缠绕在指间。

他垂首,对宁宴轻声温言:“以你现在的情况,跟着一只军雌走,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温斯特挑衅似的瞥一眼军雌,又低下头,语调诱哄:“军雌是很粗鲁的生物,偏偏又最善于伪装。他们能看似温顺地向你下跪,却也能够轻而易举地伤害你。”

“不要轻易地将自己的安危交付给没有被驯服的军雌。”

温斯特语调轻缓,眼神在此刻却如同冰冷粘腻的毒蛇,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紧紧盯住宁宴脸上的神色。

但宁宴只是怔怔地与他对视。自后颈漫起的热.潮烧得他眼尾发红,视野模糊一片。

因而宁宴没能看出面前是一双野心家的眼睛。

“够了。”卡洛斯沉声道。

温斯特见宁宴没有任何反应,也失了趣味。他眸光一闪,恢复了往常神态,松开手向后退开一步,耸了耸肩。

“带他走吧。”

卡洛斯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三两下解开制服外套,把宁宴从头顶到腰际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将他打横抱起。

宁宴被突如其来的黑暗蒙住了头脸,身体一轻,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被卡洛斯用掌心轻轻碰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没事了,不怕。”

卡洛斯转身就要离开,又想到什么,回头道:“阁下,别忘了彻查手下的虫。”

温斯特斜靠在床角,闻言冷哼一声:“用不着你提醒。”

客厅对面站着一只神色惊惶不定的军雌,上身衬衫的纽扣在仓皇中甚至错了位。他奉温斯特之命待在隔壁,听到破门而入的巨响后担忧不已,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只得提心吊胆地等在门口。

卡洛斯看都没看他一眼,越过破损变形的大门,快步顺着走廊离开。

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一向静谧安宁,但此刻空气中的寂静中,却满是让虫精神紧绷的气氛。

光梯口守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军雌,见到卡洛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上将!”

卡洛斯怀抱着雄虫步伐匆匆,无暇顾及,径直迈入光梯。擦肩而过的刹那,两名军雌嗅到一缕细微的甜香。

光梯门已经关上,他们又恢复了原本的站姿,不敢交头接耳,更不敢多想什么,静候耳麦中的下一步命令。

宁宴的鼻息间满是挥之不去的甜味。眼前一片黑暗,氧气似乎也有些稀薄,让他呼吸不畅。

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他。虽然对方走得很稳,但宁宴能够感觉到他行走间步伐的节奏和起伏。

耳边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制服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宁宴的感官在某几个瞬间突然灵敏起来,听到周围有许多不同的声音在陆陆续续地喊着“上将”。

太热了……

宁宴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汗,只觉得连眼睫毛都是湿漉漉的,仿佛挂着水珠。

身体沉重得像是拖着一滩泥水。他难受地将头往一边偏去,隐约感觉发顶又被隔着衣服揉了揉。

怀中的雄虫不舒服地挣动了一下,卡洛斯的肩背顿时有些僵硬,手法生疏地轻轻一抚。

在房门外见到休伯格后,对方借口有要事要商议,带着卡洛斯走了许久,来到酒店的会客厅。坐下后,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尽说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卡洛斯逐渐觉察出休伯格是在拖着自己,随即想到对方恐怕意在宁宴。他当即抽身回去,却只在桌上发现一份吃掉小半的盒饭。

意识到中招,卡洛斯传令手下带队赶来,随后向酒店管理虫亮明身份,调监控查到了不久前的影像。

现在那份剩饭已经被送去检查。第三军派来一个小队,一度封锁了酒店的出入口,在收到卡洛斯的下一步指令后,才放开戒严。其余军雌都奉命守在酒店侧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以免闲杂虫等误入。

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味自卡洛斯怀中溢出。两侧直挺挺守着的军雌都是训练有素的军虫,不至于为那一晃而过的气味失态,但心中都难掩惊诧。

通往停车场的路在此时显得格外漫长,但好在总算走到了尽头。卡洛斯小心翼翼地将雄虫在后座放下,帽檐下的额角已经濡湿。

制服外套失去了外力的收拢,自然地散开,露出底下雄虫的模样。

相比卡洛斯微微汗湿的发根,雄虫则完全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双颊绯红,面容一片湿润,不知是汗水还是生理性的泪水。上衣紧贴着肌肤,发梢几乎能滴出水来。

卡洛斯呼吸一窒,触电般地移开视线。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替对方拭汗,但很快意识到不妥,于是抓起散落在坐垫上的外套,随后又立刻放下,一连串的动作显得十分手忙脚乱。

卡洛斯记起许久之前学校生理上的知识。雄虫在情.热时,本就娇气的皮肤会变得更加脆弱,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军装制服质地粗粝,还不吸水。卡洛斯在飞行器内转了一圈,翻出换洗备用的衬衫。

他一手托着宁宴的后脑,一手将衬衫团成团,动作轻缓,一点一点吸去对方面上的水痕。

宁宴下意识闭眼,顺从地仰起脸任由他动作,片刻后才睁开眼,雾蒙蒙地望着对方。

卡洛斯站起身:“阁下,我在前面等您。”

宁宴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在他将要转身时,轻轻拉住他的袖角。

很细微的力道,但卡洛斯还是感受到了。他立刻重新在雄虫面前半跪下来,担忧而疑惑地望着他:“阁下?”

宁宴仍然捏着那片衣角不放,水汽弥漫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卡洛斯,抿着唇不出声€€€€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卡洛斯在这样的眼神下很快败下阵来,试探着问:“您这是……要我帮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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