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虫族做助眠主播后我爆红了 第105章

宁宴正有些不自在,温斯特始终挂着笑容的的面庞忽地冷淡下来,侧身隔开议员的注视。

他对那些老滑头们的心思一清二楚,正想开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温斯特阁下。”

卡洛斯低沉的声音响起,虽然对着温斯特说话,视线却直直望向他护在身后的黑发雄虫。原本团团围在两只雄虫面前的议员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主动让出一条路。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和宁宴阁下说几句话吗?”

就算平日里再怎么看不惯卡洛斯,但他的出现,着实让温斯特松一口气。

“上将。”温斯特颔首见礼,随后转向宁宴,“去吧。”

虽然只是两个小时没见,但在陌生的环境中见到熟悉的虫,让宁宴心中大为安定。他顾忌着周围虫的视线,脚步还算矜持,亮晶晶的眼神却出卖了心中所想。

卡洛斯握住雄虫的手,领到一边:“抱歉,我来晚了。有虫难为您吗?”

“没有,我还不至于让虫特意针对。”宁宴紧紧挨着军雌,仰头望着他,“只是不习惯这种场合。”

他的头发简单定过型。卡洛斯习惯性抬起手,意识到这一点后顿住,转而摸摸雄虫的面颊。

“会议一结束,我就带您回家。”

宁宴点点头,又小声道:“卡洛斯,我有点紧张。”

“您就当是在工作室里做直播,只不过把台本换成了演讲稿。”卡洛斯安抚温声他,“我就在您的斜后方,别怕。”

其他议员或是在独自席位上坐着,或是三三两两谈话。只有他们俩鬼鬼祟祟地挤在角落,雄虫都快被军雌揽进怀里了。

【宁宁!我的宁宁![哭泣]两个月多了,终于看到新鲜的宁宁![哭泣]】

【下巴都变尖了,呜呜心疼宁宁】

【上将的手怎么回事,往哪儿放呢?!】

【啊啊啊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宁宁好可爱呀,小小一只~镜头再拉进些啊,现在只能看见小半张脸】

【楼上,这不是角度和距离问题,是因为上将挡得太严实了……】

不久后,会议正式开始。宁宴回到温斯特身边坐下。

议程很快推进至修改雄虫保护法一项。

温斯特的提案早已公开,此刻简单阐述一遍。议长等他说完,随后道:“请宁宴阁下进行补充发言。”

无虫机摄像头缓缓移动到宁宴面前,四面八方的议员投来视线。

“谢谢议长。”

一句礼节性的道谢过后,宁宴将话筒拨近些。温和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至每一名议员耳中,同样传至正在收看直播的无数观众耳中。

“长期以来,尽管有雄虫保护会确保雄虫的生命安全,但实际上,并不存在为雄虫群体直接发声的代理虫……”

会议厅的席位后方,是一块巨大的虚拟光屏。每当议员发言时,会生成一双巨大的全息虫翼。

光与影构成了栩栩如生的影像,其上每一片细麟都清晰可见。

这对虚拟虫翼的颜色被设置为雌虫中最常见的灰黑色,边缘形状做了模糊处理,让它看上去既像是亚雌柔软的翅膀,又像是低级军雌的双翼,在某些角度还能看出独属于高级军雌四翼或六翼的轮廓。

这就是著名的“议院之翼”。

它的雏形由帝国成立之初的一名艺术巨匠设计,后被改造为全息影像,作为上议院大会时的背景,意味着议会做出的一切决议,皆是服务于帝国全体公民的利益。

历代设计者进行了精心处理,才巧妙地将各类虫翅的外形特征都融入其中,让所有雌虫都能看见自己的虫翼的影子。

然而,雄虫没有翅膀。

上议院是虫帝之下的最高权力机构,其中象征自由与民主的“议院之翼”,却不存在任何雄虫的特质。

事实上,雄虫也不在意这些。

读过初等学院后,任何一只雄虫都能熟练背诵出课本上“议院之翼”的溯源与意义,他们之中却从来没有虫提出过异议€€€€或许曾经有过,只不过没能从同性朋友身上找到认同,也无从得知答案,于是渐渐将这一念头抛之脑后。

传闻在远古时代,雄虫和亚雌一样,背后也生着柔软的翅翼。但他们不需要狩猎,不需要迁徙,也不需要伸出翅膀取悦伴侣。虫翼长期不用,逐渐退化,最后彻底消失。

而现在,雄保会作为强有力的护盾,不会让雄虫阁下受一点儿伤害;凡事只要和雄虫扯上关系,哪怕再琐碎细小,也能引得无数雌虫蜂拥而上,主动效劳。

常年被娇养在温室中的花蕊,怎么会愿意探出暖棚,去感受外界的风吹雨打、日晒霜欺?

直播画面中,黑发雄虫的演讲稿已经翻至最后。他在段落的间隙停顿两秒,轻抬眼睫,向摄像头短暂地投注目光。

不同于大众印象中温柔可亲的模样,此时,宁宴的面容一派端肃,黑瞳明朗如星。

雄虫本没有翅膀。

但那双巨大的“议院之翼”悬停于宁宴身后,缓缓扇动着。光影流转之间,映亮了他的轮廓€€€€

那是不会被任何枷锁囚住的,自由的风。

第107章

议长宣布大会结束。

宁宴起身的同时回过头,果然看见斜后方的卡洛斯也看向自己。

对视间,卡洛斯沿着座位走过来,一手揽住他的肩,转身对温斯特道:“阁下,我带宁宁走了。”

宁宴也道:“温斯特,那我先回家啦。”

“……去吧,路上小心。”温斯特正想夸一夸宁宴方才的表现,见状,默默将嘴边的话咽下,目送着小雄虫被军雌牵走了。

大会持续三个小时。走出议院大厦时,天色已晚,微寒的冷风铺面而来。

颈间感受到凉意,宁宴下意识往卡洛斯身边靠了靠。

“冷吗?”卡洛斯这样问着,却已经解下制服外套为他披上,“到飞行器上就缓和了。”

制服十分宽大,残留着体温,如同军雌的怀抱将他环住。宁宴心底一暖,抬手拢住银灰色制服边缘,和卡洛斯并肩往外走。

大会结束后,开放媒体采访。每有一名议员从大厦走出,保镖和记者蜂拥而上。记者举着话筒亦步亦趋地跟在议员身侧,口齿利索地进行采访,保镖连声重复着“让一让”,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追在后面。

卡洛斯揽着雄虫大步走出,立刻有记者往这个方向奔来。还未靠近十米以内,走道仿佛凭空出现一队士兵,分列两侧。记者们被挡在虫墙外,只得止步,透过士兵们身形之间的缝隙艰难拍摄现场照片,心中都是一阵无语:

其他议员配备保镖,是出于防止突发事件的考虑。即便是温斯特阁下,也并不吝于接受采访。卡洛斯上将倒是把雄虫捂得紧!

黑发雄虫被上将护得严严实实,他们眼睁睁看着两虫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飞行器前,相机内居然没能拍到一张正脸照。

喁稀€€N

*

上将府。

温斯特的宣传计划中,有一项是面向其他星球的雄虫进行巡回演说。宁宴粗略地一想,有些意动。

他把这个念头告诉卡洛斯,对方却露出出不赞同的神色:“在外地奔波太耗费精力,万一生病就麻烦了。”

“已经两个月过去,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宁宴捏着卡洛斯的手历数证据,说一句就掰一下手指,“上周在庭院晒太阳的时候吹了点风,居然没有感冒;这几天忙着改演讲稿一直晚睡,但白天也没有精神不济。”

卡洛斯并未反驳这些话,而且换了个角度,好声好气地劝着:“温斯特阁下的计划不单是在中央星系内实行,最远要跑到第五星系。您还晕跃迁呢。”

闻言,宁宴不高兴了,咻的丢开军雌的手,不乐意地嘟哝:“就因为晕跃迁,难道我还要一辈子待在中央星系吗?”

他原本只是一时兴起,被连着否决两次之后,反而生出了逆反心理。

卡洛斯立刻住嘴,默默去拉他。

宁宴揣着双手,卡洛斯往左他往右,卡洛斯往右他往左。躲猫猫似的躲了几个来回,被军雌哭笑不得地直接抱起来,放在腿上。

“您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卡洛斯捧着雄虫的脸,亲一下他的眉心,“只是我存着私心,舍不得您受罪。”

“就是来回路上难受些,这算什么呀。”宁宴耳根一热,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语气软和下来。“波昂现在是温斯特的副手,负责主管部分星域的巡回演讲。最终的行程安排还没定下,他都在查那边的景点了,还邀请我和他去玩呢。”

卡洛斯将宁宴抱高了些:“波昂还有朋友可以和他玩,您别听他的,多陪陪我吧。”

宁宴被发丝蹭得有点痒,往后一避:“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我才不吃你这套。”

觉察到他的躲闪,卡洛斯低下头,在雄虫颈侧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您都想着和别的虫出去旅行了,我还不可怜吗?”

宁宴“嘶”地轻轻吸了口气,倒是没再躲:“什么‘别的虫’,那是你外甥!”

卡洛斯见他不再推拒,越发得寸进尺:“那也不能和我抢。”

“怎么连波昂的醋都吃,你这醋性也太大了,之前和我的观众较劲……”宁宴正抱怨着,猛地记起不少细节,眼睛都瞪圆了,你是不是还吃过‘科尔’的醋!”

“有吗?”卡洛斯神色一僵。

“有!”宁宴忿忿地捶他一拳,“我当时还手忙脚乱和你解释,别给我装傻!”

军雌被掀了老底,面色悻悻,小心地握住雄虫的拳头,揉一揉他微微发红的指关节:“宁宁,手疼吗?

宁宴不接话,他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瞒着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和自己过不去?”

卡洛斯噎了一下:“……我总觉得‘科尔’是其他虫。”

宁宴目露疑惑:“为什么会这么想?波昂说过,科尔还是你的小名呢。”

“哈雷尔族中教养雌子一向不容情,自从我懂事后便再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卡洛斯解释,“只不过,几名雌兄弟之间没有很快改口。那时候波昂甚至还没读初等学院,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难为他记得。”

“科尔”这个称呼,在某种意义上寄托了卡洛斯虫崽时期的记忆。只不过,随着他与哈雷尔分道扬镳,这一称呼封尘已久,承载的意义也面目全非,渐渐地卡洛斯认知中的自己割裂开。

卡洛斯语气随意,宁宴的思维却开始发散。不知想到什么,他往卡洛斯面前凑近了些,柔软的唇瓣在军雌侧颊上蜻蜓点水地一碰。

“没关系,你现在有我啦。”宁宴安慰他,“往后我就是你的家虫。”

“好,您是我的家虫。”卡洛斯呼吸一滞,收紧搭在雄虫腰间的手,略一停顿,在他耳畔低低地唤着,“宁宁。”

“嗯?”

宁宴尾音微扬,是一个疑问的语气,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雄主。”

“……”

宁宴反应不及,脸上轰的一下烧起来。原本想说的话瞬间被忘记,他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蛋,呆呆地和军雌对视。

卡洛斯也不说话,只是垂眼望着他,红瞳中含着笑意。

“你……”足足愣了十来秒,宁宴才磕巴着开口,眼睛眨个不停,“我们还没成婚呢,你不准乱喊。”

“很快了,婚期就在下月初。”卡洛斯亲亲他扑闪扑闪的睫毛,“您也喊我一声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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