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门做漂亮小可怜 第6章

沈关砚食欲全无,那块面包最终也没有吃完。

之后傅启卿没有再折腾沈关砚。

直到司机将车开到傅家门口,沈关砚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了松。

自动车门一直没打开,沈关砚慌了神儿,侧身用力去推。

但车子处于锁定状态压根推不开,傅启卿从身后靠过来,沈关砚血液霎时逆流,牙关发颤。

那截从宽大衣领伸出来的脖颈白得晃眼,脉管清晰可见,精致的耳骨缀了一小枚红宝石的耳饰。

傅启卿捏住那粒耳饰,沈关砚很明显抖了一下。

车窗外,晨阳穿刺天际,给厚蓬蓬的云镶了一层金边。

沈关砚瑟缩着双肩,一缩再缩,胸前紧紧贴着车门,但还是躲不开身后那只手。

对于沈关砚的“离家出走”,傅启卿没说一句重话。

但这一路上,他总有意无意地敲打沈关砚的神经,似乎要沈关砚记住这个教训。

在与沈书雅一墙之隔的傅家门口,在沈关砚松懈下来的时刻,傅启卿落下了最后一击。

他转动红色的耳饰,铂金环缓慢地碾着那枚小小的耳洞,还没长好的伤口再次出血,钝刀割肉似的。

沈关砚眼睫颤抖着,剔透的眼睛被晨光照出一片水光。

傅启卿继续玩弄着那颗耳饰,动作很轻,甚至是慢条斯理。

封闭的空间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无限放大,车厢仿佛一头长着大口食人的巨兽。

沈关砚想逃、想叫。

可他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

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说,“你耳骨后面有枚咖色的小痣,打耳洞的时候,我特意让他们避开了。”

说话时,傅启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在这场酷刑里,在这声狎昵的暧昧语调里,沈关砚心底防线全面崩溃。

他合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淌下来。

沈书雅出来接沈关砚,那张漂亮的脸满是泪痕,左耳鲜血淋漓,失了魂似的站都站不稳。

沈书雅心中一惊,上前扶住他。

傅启卿倒是衣冠楚楚,从车上走下来,发丝都没乱。

他淡淡对沈书雅说,“小砚昨晚没休息好,洗个澡,让他好好休息。”

沈书雅温柔一笑,“我知道了。”

扶着沈关砚回到房间,沈书雅褪下笑容,神色冰冷。

把沈关砚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耳朵上有伤,沈书雅去扯那枚红色耳饰。

她刚一摸到沈关砚的耳朵,沈关砚反应很大地退了退,很抗拒别人摸他的耳朵。

沈书雅厉声说,“别动!”

沈关砚只是很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听到是沈书雅的声音,还是强压下恐惧,乖乖的不动了。

沈书雅摘下耳坠,见沈关砚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脸色更加难看。

“哭什么哭?都给你摘下来了,过两天耳洞就能长回去。”

沈关砚双目通红地跌坐在床上,对于沈书雅的责骂,只是把眼睫垂了下去。

沈书雅捏着那枚耳饰,看了两眼,然后拉过沈关砚的左手,将耳环套进他的无名指。

竟然严丝合缝。

沈书雅冷笑了一声,“送你一个戒指,呵,这是打算娶你?”

这话惊醒了混沌的沈关砚,他睁着泛红的眼睛,哀求沈书雅,“我们离开这里吧。”

沈书雅漠然道:“然后被他抓回来,再给你另一只耳朵上打个洞,套一个环?”

沈关砚的瞳仁震了一下,眼底溢出绝望。

沈书雅拽下沈关砚手上的戒指,“他对你的兴趣没消失之前,老实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沈关砚哽咽着开口,“我,我们打电话报警。”

沈书雅皱眉,“别说蠢话,这些年我们花了他不少钱,他要是起诉追回,我上哪儿找钱填这笔窟窿?”

真要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傅启卿追着沈关砚,他们母子还得反过来求傅启卿。

沈关砚颤颤地问,“花了多少?”

沈书雅扫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把钱还给他?好啊,你去找二、三十个姜元洵,只要他们每个人给两百万就够还钱。”

沈关砚难堪地把头低了下去。

沈书雅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还能再拖半个月,这半个月你机灵点,到时候再另想办法。”

说完就出去了。

没过几分钟,沈书雅拿了一支药膏扔给了沈关砚。

沈关砚怕耳洞长不回去,捡起药膏抹到耳朵上。

刺痛感又让他想起车厢里傅启卿的“暴行”,心底漫上巨大的绝望,整个人难以呼吸。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直拿傅启卿当父亲一样尊敬的,对方却对他有这种想法。

沈关砚蜷缩起来,想要找一个树洞将自己埋进去。

第6章

沈关砚受到惊吓,不想见傅启卿,因此中午跟晚上都没下来吃饭。

第二天早上沈关砚仍旧没有出现在餐厅,傅启卿淡淡地问了一句。

中午沈关砚在沈书雅的命令下,走出房间埋着头进了餐厅,手脚轻飘飘的,呼吸都放得很慢。

沈关砚进来时,傅启卿神色如常。

沈书雅的态度也跟过去没有两样,偶尔还会跟傅启卿讲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们太正常了。

正常地吃着饭,正常地聊着天,神色正常,语气也正常,担惊受怕的沈关砚好像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餐厅融洽的气氛,让沈关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

他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沈书雅告诉他,傅启卿看上了他。

傅启卿放下碗,拿餐布擦过嘴后,掀眸看了过来,视线掠过沈关砚憔悴却漂亮的脸,最后落到他秀气的耳骨。

沈关砚顿时紧张起来,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傅启卿问,“怎么没戴那个耳钉,不喜欢?”

沈关砚本就不多的血色从面上褪尽,睫毛的阴影在瞳仁晃荡着,眼前阵阵发黑,失去说话的力气。

“一会儿我让他戴上。”沈书雅很自然地接过话,然后起身给傅启卿添了半碗汤,又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沈关砚喉咙堵塞着食物,有一种发呕的感觉。

这顿饭吃的异常缓慢。

吃完饭,傅启卿坐车去了公司,沈书雅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人离开后,沈书雅回身对沈关砚说,“回你房间把那个戒指翻出来,然后扔马桶里用水冲走,他晚上要问你怎么不戴,你就说找不到了。”

看着沈关砚浑浑噩噩的样子,沈书雅冷冷地说,“机灵点,别什么事都要我提点。”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寻求最亲近的人庇佑。

沈关砚那点寻求庇佑的心思,听到沈书雅的话后慢慢消散,继而转为羞愧。

他是沈书雅的包袱,是沈书雅的拖累,如果没有生下他,沈书雅会活的更好,更潇洒。

如今他又给沈书雅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有那么一刻,沈关砚很想从这个世界消失。

晚上傅启卿有事要晚回来一些,但他打过电话说自己会回来吃饭。

时针一分一秒过去,沈关砚在心里祈求傅启卿今天不要回来。

九点二十的时候,人还是回来了,还给沈关砚带了一份礼物。

傅启卿似乎预料到沈关砚不会戴那枚耳钉,看到沈关砚干干净净的耳朵什么都没有说,递过来一个蓝色的天鹅绒面盒子。

沈关砚手指头抓在手心,没有去接那份礼物。

头顶的水晶灯把他面皮照得半透明,薄得好像牙齿一磨就能破皮,长睫上下晃着,遮住了眼底的惧怕。

“你这孩子,高兴坏了?连句谢谢都不会说。”沈书雅怪嗔着去接傅启卿手里的盒子。

傅启卿的手抬了抬,避开沈书雅。

沈书雅看了他一眼,傅启卿神色不变,目光沉沉地盯着沈关砚。

这意思很明显,要沈关砚亲自拿。

沈关砚身体的每一根弦都绷到极致,沈书雅在耳边催促他,傅启卿的视线鞭挞着他。

沈关砚慢慢把头埋了下去,抬手拿过傅启卿那份礼物,低不可闻地说,“谢谢。”

傅启卿这场单方面的施压还没结束,“打开看看喜欢吗?”

沈关砚僵了几秒,然后把首饰盒打开。

里面是一条缅甸红宝石项链,色泽鲜艳,饱和度很高,镶嵌着上千颗钻石。

沈关砚没办法对这么一款女士项链说自己喜欢,但也不能说不喜欢,在原地与等答案的傅启卿僵持。

最后是沈书雅取下项链,戴到了沈关砚的脖子上,结束了僵局。

殷红的宝石裹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仿佛一个个吻痕,又像一颗颗带血的暧昧牙印,让沈关砚染了几分情.欲。

傅启卿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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