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门做漂亮小可怜 第9章

第8章

沈关砚整个后脊都麻了,仿佛一只被天敌叼住后颈的兔子,血液逆流,漂亮的脸涨得通红。

他瑟缩着身体,隐约感觉傅岭南在打量他,又似乎没有。

因为傅岭南很快松开他,声音也如常,“我的车里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帮我把裤子拿过来。”

沈关砚慌乱点头,起身朝外走的时候,右脚狼狈地绊在餐椅腿,傅岭南伸手扶了他一下。

傅岭南体温偏低,即使在酷暑身上也很清爽,没有任何黏腻感。

沈关砚却觉得他的手跟烙铁似的,急忙缩回手,低着头跑了。

周盛已经将傅岭南的车开到门口,沈关砚从后车厢拿了裤子给他送了过去。

傅岭南好像没发现沈关砚刚才是故意的,接过来时教养良好地说了一句谢谢。

沈关砚脸皮还在发烫,仍旧不敢看傅岭南。

裴云斯结完账,见沈关砚站在包厢门口,心情不错地走过来。

刚才沈关砚出去给傅岭南拿衣服时,看见裴云斯在跟一个清秀的男生调情,两人似乎还加了联系方式。

傅岭南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裴云斯笑着对他说,“你跟周盛去办事吧,我送漂亮弟弟回去。”

他言辞虽然轻浮,但态度不下流。

如果是平时沈关砚一定会抗拒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今天立刻就同意了。

傅岭南看向沈关砚,但没说什么。

裴云斯懒洋洋对傅岭南说,“放心,肯定安全送到。走了,弟弟。”

裴云斯招呼沈关砚往外走,沈关砚犹豫了一秒,还是跟上他。

红路灯的道口,裴云斯打着转向灯,余光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沈关砚,嘴角挑了一下。

“别这么紧张,你是岭南的弟弟,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裴云斯穿过马路,拐进直行车道后,继续刚才的话题,“像你这样的,我可不敢沾。”

沈关砚听到这话,眼睛掀了一下。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很轻,“什么样的?”

裴云斯说,“太乖太纯情,我只跟及时享乐的人在一块。”说着冲沈关砚挑眼一笑,莫名有点色气,“你不懂,再长大一点就懂了。”

沈关砚隐约懂了。

就是不用负责。

裴云斯的理论跟沈书雅的某些观念很像,沈书雅从来不觉得自己周旋在男人们之间是委屈,她反而乐在其中。

再强大的男人,只要摸准他的脾气,然后哄一哄,他就会心甘情愿地付出。

沈书雅觉得世上没有爱情,所谓的情爱不过是一场游戏,看似男人掌握主动权,实际她才是引导者,控制着游戏的节奏。

她虽然依靠男人,但打心底又瞧不起男人。

所有男人沈书雅都瞧不起,觉得他们是被欲.望驱使的奴隶。

裴云斯跟沈书雅都在游戏人间,只不过裴云斯要的是欢愉,而沈书雅要的是钱。

像他们这样的人择偶时,只会对特定目标下手,不符合标准的坚决不碰。

裴云斯把沈关砚安全送回家,还跟他要了联系方式,这次语气倒是很正经。

沈关砚不知道自己怀揣着什么想法,居然同意了裴云斯的好友申请。

晚上傅启卿回来,临睡前又让人熬了安眠的汤给沈关砚。

傅启卿知道他在图书馆睡了一上午,肯定也知道他中午跟傅岭南吃了饭,但并没有提这件事。

沈关砚不知道傅启卿是相信自己不会做出格的事,还是相信傅岭南,亦或者是其他。

他躺在床上,脑袋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一夜无眠,第二日沈关砚又去图书馆睡了一上午。

中午他没回傅家,像昨天那样在图书馆附近的商业街闲逛,这次没再遇到裴云斯,然后被他拉着去跟傅岭南吃饭。

沈关砚习惯性朝人多的地方走,路过中心广场时,几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人在派发什么,附近围了一大堆人,男性居多。

沈关砚走过去时,一个套着绿马甲,头戴橘色棒球帽的志愿者拦着他,将一枚方方正正的小塑料包装袋塞给他。

年轻的女孩说,“你好,我们是预防艾滋病组织。”

沈关砚摊开掌心一看,是一包计生用品。

女孩向沈关砚普及艾滋病知识时,沈关砚的意识早就飘远了。

他想起昨天裴云斯在车上的话,“像你这样的,我可不敢沾。”

傅岭南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沈关砚正想着,又走过来一个女孩,抓了一大把计生用品塞给他,还善解人意地冲他笑,以为他站这里这么久,是为了拿更多。

沈关砚先是一愣,接着耳根一红,匆忙说了一声谢谢。

沈关砚揣着一兜避孕套回了傅家,进房间就将东西放进抽屉,然后锁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沈关砚又打开了抽屉,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发呆。

如果他是裴云斯说的那种看起来很爱玩,怎么沾手都不会纠缠的类型,傅岭南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心里负担?

沈关砚不需要傅岭南对他负责,哪怕是一夜情也好。

可对方会愿意吗?

门把被人从外面拧动,沈书雅推门走进来。

沈关砚猛然惊醒,慌张将抽屉关上,像是掩盖见不得人的东西。

沈书雅对沈关砚的管控向来严格,看见沈关砚的小动作,神色一冷,上前拨开沈关砚的手,拉开了抽屉。

沈关砚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眼神慌乱,举足无措。

看到那堆避孕套,沈书雅阴云密布,“哪来的?”

沈关砚浑身僵直,打着磕巴说,“……在路上被防艾滋病组织给的。”

沈书雅眸底的阴郁散开,递给沈关砚一部手机,“给姜元洵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最近在练琴要参加比赛。”

沈关砚的手指捏了一下,低声说,“不是说不要跟他联系?”

沈书雅不以为意,“上赶着游过来的鱼,没必要太上心,但也不能一点都不理会。”

这几天姜元洵给沈关砚打了几十通电话,都被沈书雅拦了下来,是时候该给对方一点甜头了。

沈关砚的眼睫上下轻轻敛动,心里很抗拒做这样的事。

沈书雅不耐烦地蹙起精致的眉,“打啊。”

沈关砚抿着唇,僵持了几秒还是把手机拿了过来。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姜元洵磁性低沉的声音,“阿姨,小砚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

被晾很久的姜元洵已经很不爽了,语气也有些不客气,“五十万是不够吗?您开个价吧。”

他说完,对面的人迟迟没有说话,姜元洵拧起眉,刚要说什么,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从床上弹坐起来。

“小砚?”姜元洵先开始怀疑,后来笃定起来,“沈关砚,说话!”

沈关砚不得已只能开口,他按沈书雅的交代说,“最近有比赛,我要在家练琴。”

听到沈关砚的声音,姜元洵眉头松开,哼哼了一句,“你最好是真的在家练琴,要是背着我去见你妈介绍的其他人,我就把你绑到人多的地方,然后艹……”

沈关砚脸色剧变,直接挂了电话。

姜元洵不甘心地再次打过来,沈关砚想也不想摁断了。

很快姜元洵发过来两条消息€€€€

【接电话!】

【参加什么比赛?时间地点,我去看你。】

沈书雅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摁出几个字,然后给姜元洵回了过去。

沈关砚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姜元洵总算没再打电话过来,但他心里仍旧不安。

姜元洵虽然不如傅启卿那么可怕,但骨子里也是一个疯狂的人,沈关砚害怕跟他沾上关系。

一旦沾上了,以姜元洵唯我独尊的霸道性格,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沈关砚不清楚沈书雅是怎么想的,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五十万她没退还给姜元洵。

不退钱就意味着,沈书雅还要他继续跟姜元洵深入接触。

沈关砚怔怔地望着沈书雅,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惶然不安。

沈书雅没理会沈关砚的恐慌,收回手机转身朝外走。

“妈。”沈关砚急急叫住她。

沈书雅回头。

沈关砚喉咙干涩似的滚了滚,嗓音发哑,“家,家里还有干鲜吗?我昨天遇到哥了,他好像吃完了。”

沈书雅反应了两秒,才知道沈关砚说的是傅岭南。

但她没多想,“有,我让人给他送点过去。”

沈关砚控制着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去吧。”

沈书雅以为沈关砚单纯不想待在傅家,找借口想要出去放风,淡淡道:“让吴叔送你去。”

京都的夜景很美,璀璨的灯光交汇出浮世绘般流动的色彩。

沈关砚看着窗外发呆,车窗倒影着一张漂亮却低落的脸。

他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直到到了地方,吴叔将车停下来。

沈关砚回过神,推开车门提着东西上了楼,站在傅岭南房门前迟疑着不敢敲门。

他觉得自己很下作,要把一个无辜的人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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