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斯啧了一声,看来傅岭南早就知道是他在背后撺掇的一切。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傅岭南昨天就知道了,怎么今天才去逮人,这一白天他干什么去了?
周盛看热闹不嫌事大,“真捅马蜂窝了?”
裴云斯潇洒地把碎发往脑后一撸,“当然没有。”
隔了几秒又听他说,“不过我最近不舒服,要请几天假。”
周盛:……
赵子煜发现这几天沈关砚很不对劲。
以前他练琴就很勤奋,但这一周简直可以用刻苦来形容,有时从钢琴凳下来,手指头都发麻。
沈关砚把空闲时间都泡在了钢琴室,接到傅岭南的电话也不再像过去那样。
具体是哪样赵子煜说不清楚,可能是音色有些闷,笑容也没有之前灿烂。
赵子煜几乎立刻判断出来,他俩的感情出问题了。
但他问沈关砚,对方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然后继续练琴。
见过沈关砚浅笑安然的模样,看他变成现在这样,赵子煜心里也着急,却也毫无办法。
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第三方是无法插手的。
除非那个人把沈关砚跟傅岭南的爱情当生活调剂品,不问上两句就浑身难受。
裴云斯自己搞对象都没这么上心,但对他俩的感情进展很关心。
傅岭南八风不动,裴云斯就算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也无法从那张脸上窥探到什么。
沈关砚单纯,倒是很好套话。
手机里沈关砚所有联系方式,裴云斯都当着傅岭南的面删了。
不过这难不倒他,真正让裴云斯发怵是傅岭南的警告。
裴云斯忍了好几天没打听俩人的事,但他要是真听话的主儿,就不会干出在傅岭南家乱搞这种事了。
憋到第四天,裴云斯还是给小单纯打了一个电话。
周盛直骂他神经病。
裴云斯不仅要给沈关砚打,他还骚断腿地开了外放,非要周盛听他的胜利之果。
那边一接通,裴云斯就哎呀哎呀地卖惨,“小砚,你有治外伤的药推荐吗?”
沈关砚明显愣了一下,关切地问,“怎么了?”
裴云斯虚弱道:“没什么,就是被你哥揍了,不过不要紧,他下手很有分寸,不会真要我命的。”
周盛受不了地送来一个冷眼,倒是沈关砚被唬住了,因为傅岭南确实说过要回去找裴云斯算账。
但说他动手打了裴云斯,沈关砚本能地不相信。
可那边裴云斯还在哎呀哎呀地叫,好像很疼的样子。
沈关砚讷讷地问,“那,要去医院吗,我送你过去。”
“你别担心,我也没什么大事,如果能促成你俩我挨这顿也算值了。”铺垫良久,裴云斯最后问,”你们在一起了吗?”
沈关砚沉默了。
裴云斯从这份沉默品出不一样的东西,当即声音就不虚了,“怎么了?”
这是出什么意外了,居然还没在一起?
以裴云斯对傅岭南的了解,这事基本算是成了,不然傅岭南不会亲自找过去。
找过去说明是有摊牌的意思了。
许久沈关砚才开口,“还是算了吧。”
裴云斯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算了?”
沈关砚的声音低而轻,“我哥适合更好的,我……想好好地练琴。”
他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也因为弹琴被很多人寄予厚望。
沈书雅为了他砸了大把钱,傅岭南也为他铺了许多路,沈关砚不想辜负所有人的期待,也不能。
至于他跟傅岭南……
能做傅岭南的弟弟已经很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裴云斯总算听明白了,沈关砚这是要后撤。
事情朝着裴云斯完全没想到的方向发展,裴云斯忍不住问,“你哥知道吗?”
这本来就是沈关砚的单相思,喜欢傅岭南的时候没好意思直接开口,现在想回归正常,自然也不会跟他说。
裴云斯正要说什么,余光瞥见一道颀长身影。
哦,现在傅岭南知道了。
第32章
挂了裴云斯的电话, 沈关砚一直心绪不宁,因为他听见有人在叫傅总。
那声音清晰入耳,让沈关砚怀疑裴云斯是不是电话开免提了。
对方是在叫傅总, 还是副总,他不是很确定。
如果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真被他哥听去了, 让对方知道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那可怎么好?
一下午沈关砚都惴惴不安的,在学校磨蹭到很久才回去。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多, 沈关砚轻手轻脚地换了鞋朝自己房间走。
手刚摁到卧室门把上,傅岭南房间的门打开了,沈关砚呼吸一滞。
傅岭南立在门口,望过来的神色很平静,“吃饭没?”
沈关砚捏着门把手,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吃了,在学校食堂吃的。”
傅岭南嗯了一声, 看着他不再说话。
沈关砚心里藏着事, 不敢多跟傅岭南多交流,“哥, 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推开房门, 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卧室。
沈关砚站在门后听了一会儿动静, 迟迟没听到傅岭南回房的声音,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换睡衣的时候, 房间的灯突然灭了, 沈关砚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吊灯。
匆匆穿上衣服, 沈关砚去床头摸手机,这时房门被敲了一下。
傅岭南的声音传来,“电卡没电了,我下楼去刷一下卡。”
沈关砚连忙应了一声好,拿着手机出去时,傅岭南已经离开了。
一分钟后,屋内的灯重新亮了,傅岭南拿着电卡回来,视线落在站在房门口
€€€€
的沈关砚。
沈关砚感觉他在看自己的衣服,低头也看了一眼。
在想通之后,沈关砚就把傅岭南那两件衬衫收起来,这几天晚上穿的都是自己以前的睡衣。
想起之前借衬衫撒的谎,沈关砚脸有点红,“我……现在没事了,哥,衣服你还要吗?”
傅岭南收回目光,“不用了,早点睡吧。”
见他的态度跟平时无异,沈关砚放松下来,点了一下头。
沈关砚的轻松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心情之所以再沉下来是因为裴云斯的电话。
他说的很委婉,但沈关砚还是听懂了裴云斯的言外之意。
昨天那通电话被傅岭南听到了,裴云斯打过来是“关心”沈关砚,看他有没有被傅岭南进行“爱的教育”。
傅岭南没有教育他,也没有指责,一如既往地包容了他。
沈关砚却觉得无地自容,傅岭南对他这么好,他还恩将仇报地试图掰弯对方。
沈关砚站在烈阳下,额角覆上一层热汗,就连灵魂都受到了炙烤。
赵子煜放下餐盘来找沈关砚,见他的情绪明显不对,脸上浮现担心,“怎么了?”
沈关砚像个行动迟缓的木偶,慢慢偏头看了一眼赵子煜,然后摇头,“谢谢,没事。”
赵子煜皱眉。
怎么感觉事情很大的样子,自从他俩熟了后,沈关砚已经很久没对他说谢谢了。
下午沈关砚给傅岭南打电话,“哥,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傅岭南反问,“你今晚回来?”
沈关砚嗯了一声,“下午没课,哥你要是回来,我给你煲汤。”
傅岭南:“别炖花胶汤,太费事。”
这是回来吃的意思,沈关砚心里有谱了,下午坐车去超市买了食材,回到家先煲上汤,又用平板搜了几道家常菜的做法。
炒菜跟煲汤有共同之处,沈关砚一看就会。
等傅岭南回来时,沈关砚晚饭已经做好了。
傅岭南手里拎着蛋糕,看了一眼正要端汤的沈关砚,说,“别烫到手。”
他把蛋糕盒给了沈关砚,自己把汤端了出去。
沈关砚一看是冰激凌蛋糕,“哥,我先放冰箱里。”
傅岭南去洗手,听到后转头说了一句好。
吃饭的时候,沈关砚本来想跟傅岭南说自己搬到学校住的事,又怕影响胃口就忍下来。
吃过饭,傅岭南问沈关砚要不要看电影。